她转身看向了我,但眼神之中却泛着敌意,而且表情看起来也极为不和善。我以为她仍旧在为两年前的事生气,于是急忙向她道歉。可事实上,一切都是我多想了。当她看到我又是鞠躬,又是道歉后,她急忙向后退去,警惕性也变得更高了。
“你是谁哎?想干啥?”她随手从道具中抽出了一根簪子,紧紧地握在了手中。听到此话,我的内心一紧。我怎么也没想到,原来她竟已经将我给忘记了。我不知该怎样开口,憋了半天,只说了一句:“舞蹈跳嘞好啊!”
我的夸赞还是起了一些作用的,她略微有所放松,然后半信半疑道:“你是这个学堂的学生?”
我点了点头,心想着这下总算是有话题了,但她却摇了摇头,说是不相信,还说我不像什么好人。这下我可是彻底傻了,也彻底愣住了。我实在是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更不清楚我哪里不像什么好人了。要说我长得的确不算出众,而且还有些黑,但五官还算端正,小平头更是凸显我正义与剽锐的气质。
“难道真的不是一个人?还是说她已经将那段记忆给彻底删除了?”我呆在原地,默默地思考着。这时,她将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道:“你还有事儿?没有事儿嘞话,麻烦让一下,我该走了。”
我急忙回过神来,然后回身看去,发现她的同学与伙伴已经在等她了。慌张之下,我退到了一旁。她也没有说任何话,拿着东西就走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与她的同学、伙伴汇合,也听到了她的同学、伙伴向其询问我的身份。当然,更听到了开玩笑与说笑的声音,但她却一直摇头,否认与我之间有任何关系,并提醒自己的同学、伙伴,不要再乱讲。
“她真的不是绿姑娘吗?难道我真的认错人了吗?”我第二次对自己发问,但更多的,还是不舍得。看着她和自己的同学、伙伴慢慢走出操场,走出学堂,我的心情失落至极。
“难道这次相遇真的就要无果而终吗?难道这就是你的决心吗?”我的内心不禁开始对自己发起责问。
顿时,一个追上去的想法浮现在我的脑海当中。刚开始时,我还有些犹豫,但眼见着她真的要出学堂大门了,我奋不顾身地飞奔而去。
我从后方猛地闪出,然后伸出双臂,挡在了她们的身前。当她见到我再次出现后,她的脸上可谓布满了阴霾,还带着丝丝的不耐烦。而她的伙伴、同学则个个好奇。我顾不了那么多,直接一口气将从前的事情完全讲了出来,并表明了来意。她的同伴们听到后,先是一楞,然后纷纷大笑起来。而她则有些害羞,脸蛋微红,但更多的还是不高兴。
“笑啥笑啊?”她生气地瞪向了她的同学、伙伴。然后再次看向我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说嘞那个人。”
她的回答令我很着急,也让我很疑惑。我有绝对的把握肯定她就是“绿姑娘”,但我实在是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承认。而且,从两年前的那些事情中,其给我印象根本就不是一个健忘之人。
我不甘心,随即去拉她的手,想要带她去“活河”旁,到以前的西瓜地去。老实讲,我不知道我当时哪里来的勇气,也不清楚是理智还是情感驱使我的。总之,我的行为与我平时的作风完全不同。但她的反应也很迅速,直接向后移动,躲到了其他人的身后。其同学、伙伴虽然大有看戏之意,可见我直接动手了,瞬间便将我包围了起来。
她们个个一改之前的笑容满面,转而用冷酷的眼光视我。那气场与气势,似乎恨不得将我吃了。我自然不怕与她们动手,别说她们一起上,就是再多一些,我也依旧不怕。可是,谁让她们是女流之辈,而我做人的原则中,又不许我打女人,所以面对这种情况,我一般都会选择避之。可今日这种局面,我是没法回避的,但进又不得,所以我也犯难了。
“嗯……我真嘞找她有事儿,你们就别管了中不中?”我挠了挠头,现出些许的不悦。但她们对我的话根本置若罔闻,丝毫不为之所动。就这样,微妙的气氛持续了一会儿后,突然有人示意她,让她先离开。她点了点头,然后就走了。我看着她离去,内心十分着急,本想动弹,但却被她们围得更紧了。
我握了握拳头,动手的决定来回在心中打转。但挣扎过后,我还是奉行了自己的原则。她走远了,消失不见了,而她们也终是散开,放我离去。我边走边看向她们,眼神当中充满了愤怒。可她们却全都面带微笑,露出了得意之色。
看到这一幕,我的内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回过身来讲,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生气也已经是无用。再者,她能有如此同伴,对她而言也是好事,而我也可以放宽心了。如此一想,我的怒火烟消云散,心情反而舒畅了不少。
迈着轻盈的步伐,我身轻如风,仿若如燕。赶路一阵后,我的内心突然有些发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放不下。于是我放慢了速度,边走边想。路过“活河”,我向曾经与“绿姑娘”碰面的地方看去。回忆起了两年前与她的点点滴滴,更想起了兔子一事。
突然,我内心不安的感觉加剧,兔子之死的事情总是萦绕在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我越走越慢,最后停在了原地,愣在原地思考。
“哎!你这孩子,走着走着停这干啥哎?”我的身后有人抱怨起来。我回身看去,发现他骑了一辆三轮车,是那种车厢在前,车座在后的三轮车。而他则是卖东西的,只是东西被白色的布盖着,所以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我伸出手,大胆地掀开,结果看到一只只完整的,被剥了皮,且已经煮好的兔子,正有序地躺着。这一刻,我的心更慌了,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更看到了什么,而且越来越清晰。
突然,风骤起,吹得枝摇叶晃。几只白头翁连叫数声而去,而白布亦是盖在了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