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馨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父母的房门，心里有千万个疑问。
“馨馨，怎么了？”闵卓刚从事务所回来，这段时间一直住在牟家，他今天想带牟馨回闵家去吃晚饭，所以特意提前回来，一看到牟馨，正要叫她，就看到她那一脸愁容。
牟馨看到闵卓像是看到救星似地，拉他到一边说：“妈妈从监狱回来一直哭，还对爸爸发脾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现在他们在谈话，我从没见过妈妈那么严肃。”
林月茹总是都温婉贤淑的样子，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特别是对牟敬林的态度，牟馨越想越觉得一定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
“哦？”闵卓听了，也觉得奇怪。
“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呃，我想今天回爸爸那里吃晚饭的。可是……”
牟馨却浅笑着说：“那我去换身衣服。”
“可是，家里有事，你有心情吗？我可不想勉强你配合我。”闵卓体贴地说道。
“我是那么不能控制情绪的人吗？看样子，爸爸和妈妈之间要先谈好了，我们才能介入，也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而且，也的确有几天没回去了，是该回去看看他们。”
牟馨总是那么明理懂事，闵卓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理由不爱她，哪怕是一点点分心。
临走前，牟馨把刚才看到的事情又告诉了牟言，让牟言留意一点。果然，那天晚上，林月茹没有下楼吃晚饭。牟敬林让何妈端上去的饭菜，几乎是原封不动地又端了下来。
再看牟敬林的神情，一直板着脸，连童童和他说话都有些心不在焉。季洁也看出异样，与牟言互换了一下眼色，便带着童童先上楼了。
牟言沉吟半晌才说：“爸，你和妈怎么了？”
牟敬林抬眸，看着牟言，“上一代的事情，总是牵着下一代。”说着，他无奈地深叹口气，摇摇头。
……
几个小时前。
牟馨走后，林月茹仍旧垂眸看着地面，“敬林，我问你的话，你要如实回答我。这关系到孩子们的一生。”
“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牟敬林在林月茹身边坐下。
林月茹没有勇气看他，她甚至觉得自己都没有资格去质问牟敬林，因为她自己也被人玷污了清白，但是那是曲宝忠下了药，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一切，而牟敬林呢？如果他真的和戴碧华有什么？林月茹不敢想下去。
“你和碧华……”刚说到这儿，林月茹就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牟敬林也是一惊，他和戴碧华的事，已经有二十几年不提及了，不过，想到俞曼，叹了口气，安慰林月茹道：“我和她从来就没有什么，你不要乱想。特别是牟远如果和俞曼结婚了，你更不能乱想了。”
林月茹蓦地抬起头，看着牟敬林：“我想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生过关系？”
“当然，没有！”牟敬林连想都没想地否认了。
“那，为什么，敏慧说……她说……”林月茹难以自制地边哭边艰难地说：“她说俞曼可能是你的女儿。”
“什么？！”牟敬林如晴天霹雳，霍地站了起来，“她乱说，这怎么可能……”话到一半儿，牟敬林微微一怔。
这一怔，林月茹敏锐地察觉到了，脑子嗡地一响，难道他们真的？她不敢相信，整个人像要窒息了似地透不过气来，微弱地声音问：“怎么了？”
“月茹，你不要听敏慧乱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牟敬林连连否认。
但是，无论怎么样，牟敬林的那一怔，林月茹还是感觉到了，心痛，活到她们这个年纪已经没什么看不透的，她不是小女孩儿，虽然无法接受，但还能承受得住。她不知道牟敬林在瞒着她什么。但这一刻，泪反而止住了。
“如果你不说，我就再去问敏慧。”她绝然地说道。
牟敬林恼怒地说：“不许去，不要中了她的圈套。”
“那你告诉我，她为什么那么说？”林月茹依然坚持。
牟敬林对林月茹的爱犹如大海般深沉，可以包容万物，包括她被曲宝忠侮辱，包括牟远不是他的儿子，包括为了她的清白宁愿自己承受子女和外人的误解，他从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林月茹的事，这一点日月可鉴。
但是，的确有一件事，藏在他心底。他不能让林月茹再接近苏敏慧这个可怕的女人。
“她想破坏我们一家人，希望我们不幸，希望我们吵架争斗，你要让她如愿以偿吗？”牟敬林苦口婆心地劝妻子。
林月茹有些动摇，她分不清是因为自己不想接受那个可怕的结果，还是真的相信了牟敬林的话，不再追问，但也不说话。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
牟敬林看着牟言，叹了口气说：“你上楼去看看你妈妈吧，注意她的精神状态。”
牟言点头答应，见父亲不说原由，明白一定是父亲还没有准备好告诉他，也就不问了，上楼去看林月茹。
牟敬林一个人在书房里凝思，刚才林月茹的话点醒他一件事，早在二十多年前，他就掉进了一个圈套，苏敏慧这个女人有多可怕，没人比他更了解了。
只是，那一次……
时间翻回到二十七年前。
那时候，他和林月茹，曲宝忠、苏敏慧夫妇，还有许多朋友，一起去度假村度假。
他记得有一天晚上，大家都喝了很多酒，他也喝醉了，在回房间的路上遇到苏敏慧，苏敏慧告诉他，林月茹在房间里等他呢，他就被她扶着进了房间。
那天晚上，睡到半夜，他突然醒了，他记得林月茹什么也没穿地躺在他身边，不仅如此，前所未有的主动，他的****被调动了起来，激情四溢，他以为是林月茹也喝了点酒，才会如此纵情，他不断地喊着她的名字，可他又觉得她娇吟的声音也有些不同。但他都以为是自己喝的太多，并没有在意。
更奇怪的是第二天早晨，林月茹和他竟然分别睡在两个房间。
之后，他还以为那天晚上林月茹太过激情了难为情，绝口不提那一夜的事。
可是，后来，他发现有许多奇怪的事，无论他怎么暗示林月茹，林月茹对那天晚上的事仿佛全然不知，这让牟敬林紧张起来，他去找苏敏慧，问她那天送他去的房间是不是他和林月茹的。
苏敏慧笑得诡异，告诉他，她也喝多了，记不清了。
现在想来，苏敏慧会对林月茹说这样的话，难道是？
他一直觉得戴碧华后来看着他的眼神变得和以前不同，只是他从来没去多想，因为他尽量回避和戴碧华有接触。
但是，如果那天晚上房间里的是戴碧华，为什么她从来就没有说呢？这是最让牟敬林想不通的。
牟敬林知道，其实只要问问林月茹，一切就真相大白了，但是，如果真的是戴碧华，那要怎么面对现在的一切，而俞曼真的会是他的女儿吗？
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而苏敏慧无疑知道更多的真相。
此刻，监狱里的苏敏慧得意地兀自笑着，笑了整整一天了。
“看来真疯了。”监狱里的人看了她都偷偷地说。
苏敏慧是在想着林月茹，这回看你还怎么幸福，你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而这个孩子居然要为我的儿子子报仇，我会让你们一点一点揭开真相，每揭一道就留一条伤疤，最后，遍体鳞伤，生不如死。
明天，还会有谁来看我？苏敏慧咧嘴笑着，牟敬林？还是林月茹？不管谁来，我都不会放过你们。
苏敏慧没猜错，第二天，牟敬林果然来了监狱。
苏敏慧得意地看着他，“你们夫妻俩对我可是真好，轮着班来看我啊？”
牟敬林脸色冷冽，“没想到在这里你还不知悔改。”
“悔改？哼，恐怕要忏悔的人是你，与女儿重逢的感觉如何？没想到吧？自己还有个那么大的女儿？你也算好人有好报，为别人养大了儿子，别人也帮你养大了女儿。”苏敏慧讪笑着说。
牟敬林脸上的线条绷得紧紧的，显然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不要乱说。”他沉声喝道。
“乱说？如果你不是觉得奇怪，干嘛今天来找我？难道不是来求证真相的吗？”苏敏慧死死地盯着牟敬林，那双眼睛像能噬人似地闪着火焰。
这话到是说到牟敬林的心里，他无言以对地看着苏敏慧。
“那天晚上是不是很销魂？”苏敏慧螓首微扬，得意地看着牟敬林，“难道你不觉得碧华比你那个圣女老婆更让你激动么？”
牟敬林所有的怀疑被苏敏慧的一句话证实，他最不愿相信这个女人，但是她却说的字字属实。
“是你安排的？”
“是我安排的。”
“为什么？”牟敬林狠狠地说道。
“因为我恨林月茹。”
“碧华呢？你出卖了自己最好的两个朋友，就没有一点愧疚？”
“为什么要有？都是她们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你们三个人，唯一罪有应得的就是你。”牟敬林怒不可遏地喊道。
“谁让林月茹勾引宝忠的？”
“那是宝忠对月茹不轨。”
“哼，我本来想让碧华以怀孕威胁你，没想到她为了你，嫁给那么个男人。”苏敏慧狠狠地说着，而这句话牟敬林五雷轰顶，这么说，俞曼真是他的女儿？！这个结果实在让牟敬林始料不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