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泓显然没领会到医生话语的深层含义,只是在想:猫受那么多伤,宋女士饲养得也太粗心了吧。最后还是阎煊站起来,向医生解释下原委,才消除了医生的敌意。
等到阎煊和李泓两人把猫抱回宋女士家里,已经日落黄昏,所幸在李泓承诺的时间里找到。
再次按下宋女士家的门铃,等了很久才有人开门。宋女士面容憔悴,双目无神,头发凌乱的披着,跟上午跟李泓见面时状态天差地别。李泓刚想开口,宋女士低头看到灰猫,顿时瞪大眼睛,眼神尤其可怖。宋女士快步走上前,李泓本以为她见到自己的爱猫很激动,但是她一把掐住灰猫的脖子,还歇斯底里的大喊“是你!!是你!!!”
灰猫这猫生都没见过情绪那么失控的人,漆黑的眼珠瞪得大大的,吃惊的看着。阎煊走前一步,用巧劲帮助猫咪挣脱了宋女士用力的手。
宋女士怔怔的看向阎煊,阎煊的漆黑的眼眸如古井般平静深邃,仿佛能洞穿人心。宋女士身体一震,双眼一翻,晕倒在地上。
李泓对着不断的变故脑袋还不能整理,而阎煊却像早预想到般,低声吩咐道“把猫放下,扶这个女士进去。”李泓七手八脚的把宋女士扶到客厅睡下,而阎煊在进屋的一瞬,他比普通人灵敏的鼻子就捕捉到异常的气味。
阎煊寻着这个味道深入屋子,忽然发现灰猫默默跟着自己,阎煊意味深长的一笑。次卧的门虚掩着,阎煊缓缓推开门,里面震惊的景象就展现在阎煊和灰猫面前。
次卧的窗帘紧闭,再加上外面夜幕已经降临,致使室内一片昏暗。但隐约能看到里面一个人影正跪着,身体稍稍前倾,双手垂下,身体下一滩血迹。阎煊回想起这个异常的味道,是尸体的味道。
李泓安置好宋女士,正想走到阎煊所在次卧那里。然后李泓还没看到什么,一只大手就覆在他的眼睛上,瞬间啥都看不到。接着阎煊用力一推,将李泓推出老远。李泓再回过神来,阎煊已经掩上次卧的门了。
李泓一脸疑惑,只听见阎煊冷静的说“去报警,这里有尸体。”这下才惊醒李泓,于是他马上跑到客厅打电话。
阎煊再次打开次卧的门,这次他走了进去。那人跪在血泊上,双眼微张,瞳孔已经扩散,留下浑浊的眼白。等到阎煊靠近时,才发现他的致命伤在脖颈,两根细线交叉在他脖子上留下血痕,细线延伸至房间两边,然后下面又有一些类似机关的东西,还有一些他预料之内的东西。
细线非常锋利,与皮肤触碰的部分已经被埋在血肉中,鲜血溅在细线上,颗颗血珠如红玛瑙般挂着。不是吊死,是被细线割喉而死的。
阎煊尝试按在干净的细线上,才刚碰到,阎煊的手指就被割开一道伤口,他若再用点力,恐怕手指都要断了吧,而且坚韧度也不同寻常。阎煊皱眉,这几根细线未免太过锋利了,根本不是正常的锋利程度,这不得不让他联想到异能。
本以为只是一个轻而易举的找猫委托,但现在不仅摊上命案,还怀疑是异能者。一旦涉及到异能者,阎煊就必须一直管到底了,毕竟山海楼的职责就是此,更何况这个命案的凶手可能就是这个异能者。
“喵”
灰猫站在门口,外面灯光为它投下阴影,增添点诡异的气势,尾巴左右甩着,自信而高贵地叫道。阎煊回头看,仿佛从它的眼中看到什么,轻笑一声,嘴中声音近乎不可闻“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阎煊重新掩门,心里已经有全部的推论,并且和正确答案八九不离十。于是在客厅等警察到来。
“你……能知道他什么时候死的吗?”李泓见这人脸色严肃认真,便悄悄问道,然而阎煊一下子就把那副严肃认真的面具脱下,说道“怎么可能,我又不是法医。”
“呃……那你不怕尸体的吗?”李泓支支吾吾道,“人有生死,里面那位死状可能猎奇一点。其他的没什么好怕,看多就习惯了。”阎煊像讲平常话一样说着,却让李泓不寒而栗,这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李泓虽然没正眼看到阎煊口中的尸体,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听到尸体两字时表现算非常镇定了。
“异能者都是这样?”李泓有些难以置信道,但听到一个比较安心的答案“每个人经历不同,像山海楼其他人看见尸体时也跟你一样的反应。”
李泓困惑,心想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以致于看到尸体都会无动于衷。
“异能者或是天生,或是后期觉醒才拥有异能。异能带来了力量,也有了代价。这份力量如何使用,取决于异能者的心性。有人会用来匡扶正义,自然就有人去作奸犯科。”李泓总觉得阎煊这些话在暗喻什么。
很快警察们来了,阎煊和李泓两人就被赶到阳台,哪也不能走,静静等待警察现场调查完毕。
或许是阎煊刚才讲的话,此时两人相互无话,这时灰猫跑过来打破了平静。
灰猫轻巧的爬上栏杆,蹭了蹭阎煊,李泓惊呼道“它不怕你了哎。”阎煊笑着捧起灰猫,轻声说“听说动物们都有灵性,知道谁对它好谁对它不好。”忽而话锋一转,大笑道“可能它终于看到我的帅气的容颜,一见倾心,不讨厌我了呢。”
结果灰猫好似表示不是这样的,便从阎煊那里跳到李泓那里,阎煊见状瞬间黑脸,说“养不熟的猫。”李泓慢慢摸着灰猫的背部,突然发现灰猫的毛发上沾了些东西,明明之前去医院检查时,已经做了大致的清理,但上面的痕迹依旧明显。阎煊凑过来说“这是血迹。”李泓的手瞬间顿住。
阎煊靠着栏杆,眼睛朝下看,下方因为警车已经围成一团。但阎煊敏锐的捕捉到一个人。不过也可以说那人的造型太独特,烫了个杀马特的发型,穿着羽绒背心,天不怕地不怕的眼神,与周围格格不入。
阎煊一直认为自已的眼神已经藏得很深了,可是那个杀马特仍察觉到,他抬头看到阎煊。双目隔空对视下,那人极其挑衅地吐出舌头,眼尖的阎煊发现他的舌头上竟有蜘蛛纹身。
“竟送上门来了。”阎煊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