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御医一个个晃着脑袋,原本是在思忖这牛粪可否真有这个功效,心里也是在质疑柳汐的,只因他们无能,见她接了这个烫手的山芋,一个个正在暗自窃喜保住了脑袋还保住了饭碗,没想到,她又将这烫手山芋踢了回来。于是,急忙向太后和皇帝跪拜,俯首道:“臣等一时之间尚无对策,怕误了王爷的病呐!”
“璇覃,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太后拍拍璇覃的手,“再说只是外用,不碍事的。”
“王爷,这牛粪有软黄金之称,如果我要将它的用途一一向您细说,怕是咱祁夏朝的牛粪真的会贵比黄金,您就不要再嫌弃它,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说完好整以暇,从从容容地就座于璇尹的对面,笑道:“王爷,请您伸手。”
“多谢。”璇尹伸出手,虽然一脸病容,但因其五官俊秀,轮廓分明,比起寻常男子更添几分阴柔之美。
柳汐点头,收下他的话意,这短短二字其中包含多少情愫柳汐想她是能够揣测得到的,她无意赢得璇尹对她的尊重,但在此刻,也许只是片刻,他就将柳汐视为了知己,他们也以这样的方式成为莫逆之交。
他们端坐于永寿宫大殿一侧,深知几十双眼睛正盯着他们,然其二人却似多年故友重逢般笑谈。
最后,柳汐神色渐变,收回把脉的手,问璇尹:“王爷,我见你脸色苍白,每每说话之时气短心慌,眸底显现血丝,近距离细瞅还见你鼻腔有出血的情况,敢问你,是不是时有不明原因高烧不退的情况,并且渐觉食欲不振,还有出血、关节疼痛等病症?”
柳汐一边说,璇尹便跟着频频点头,或许是因为柳汐说准了他的病症,让他看到了治愈的希望,他说:“早些年,大抵因贫血所致,只是觉得身子骨弱,时常感染风寒,可是,自今岁秋去冬来之际,便出现了公子所言的症状,隔三差五高烧不退,公子,既然你能说出我的病症,想来必知病因和医治的方法。”
“王爷……”柳汐觉得心塞,却只好勉强而笑,却是答非所问,“你觉得自己是个毅力坚强,心性强大之人吗?”
“怎么?莫非……是不治之症。”
他敏感异常,也聪明绝顶,柳汐与他的眼睛对视,这双眼睛里闪耀着他骄傲的尊严,柳汐知道自己不能骗他,也骗不了他,于是如实说道:“血证初期,可以说是不治之症,但也非没有痊愈的可能,如果,你够坚强,如果你相信奇迹,如果你能乐观从容地面对生死,你亦是有可能活下来的。”
“血证吗?”他似难以接受,却又在一声长叹之后含笑而语,“是啊,生死有命,但是,我很是庆幸,有生之年还能遇见你这样的人物,柳汐,我可如此唤你吗。”
“可以。”
“柳汐,你会帮我的,是吗?”他惊奇,逆境生存早就教会他人心险恶,不可轻易对人以心换心,但是,柳汐……却在此时此地此情此景成了他最可信赖的人,“我不求长命百岁,我只求你能保我三年时光,我……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
璇尹眸光流转,眼角湿润,这样的他,将身上无形的忧伤静静地流淌至人的心里,璇羲情不自禁地动容,走到他的身旁,拍拍他削弱的肩膀:“璇尹,你并不是只有一个人的,我们是兄弟,不管你怎样想,我一直将你视为我的弟弟,我想皇兄亦是如此的,你要相信柳汐,她,似乎与生俱来带着某种能量。”
柳汐心底触动,抬头看着璇羲,对着他微笑,眼里包含着感动,心想:“还好,他终究不是无情之辈。”
“柳汐,朕对这血证也有所耳闻,你若真能保璇尹之命,如有任何需求你都可以向朕提出,朕定会配合你。”璇裕走至璇尹跟前,他知道当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太后会是什么表情,可是,不知是什么原因,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感染了似的,他觉得对璇尹,他的态度太过模糊,他是时候表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