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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冲动着

惊魂未定的盛夏和薛婉回来便乖乖地坐在会计室里,看着安安静静看书的大家,心确实平静了不少。

学习小屋的气氛很浓,只要走进来,就不会大声言语,每个人都专注着自己的事情,或听课,或看书,亦或是做题,倒也不离学习。小屋里的六个人,每人一张会议桌,井然有序地围着一张大床摆开,桌上的书有的歪七扭八有的整整齐齐,但都是越堆越厚。每到晚上,大家总是小心地挪动着地方,生怕遮挡了屋顶中间那盏昏暗的白炽灯。

今天坐在靠窗位置的田鑫不在,说是要回趟学校拿点东西。

上高的天色晚的很早,即使是夏天,七点多也绝对夜幕降临。村庄的夜晚总是寂寥的,似乎连路灯都在消极怠工一般,总是那么有气无力的照着。这里的夜晚来往车辆很少,没有城市的灯火通明,车马喧嚣,倒也十分适合学习。

学罢,上楼洗漱就好。

今日倒也不着急,女寝里只剩盛夏和薛婉。再也不用因为回的早些而等待里面洗澡的人,也不必担心收拾的晚些给其他人造成的困扰。稍微抽点时间,还能敷个面膜,来缓解一下田间地头劳作给这皮肤带来的伤害。自打盛夏和薛婉准备考研,便再也没有任何涂脂抹粉,每日素面朝天,衣着也十分闲散,与当地还真是完美的结合,丝毫不显得突兀。

晨间,第一缕太阳从东方升起,透过未拉严实的窗帘缝隙照了进来。黑暗当中的那一道亮光着实刺眼,还未等鸡鸣,盛夏便睁开了双眼,薛婉也翻了个身。

“醒了吗?”盛夏打着哈欠问到。

“嗯。”薛婉回答的声音仿佛是蚊子叫一般,但也证明是醒来了。

又是阳光明媚的早晨,盛夏和薛婉依旧是坐在院里晨读,接着洗漱吃饭,便开始了一天繁重的学习生活。

太阳慢慢地挪动着,屋内的阳光也一点点的偏移缩短。

十点的早晨,总是热闹非凡,许是村里农户吃罢早午饭才开始一天正式的劳作。小屋隔壁的办公室,争执吵闹声此起彼伏,无片刻安宁。

“开饭喽!”田里回来的罗博士又在喊人吃饭了。

小屋里的人也纷纷起身拿碗去食堂。

“哇塞,今天这么好,一个南瓜一个木耳炒肉!”盛夏看着今日份的午饭顿时开心了不少。

“没想到还能吃到这些。”薛婉也一脸不敢相信的回答到。

“嘿嘿,今天没人,我们可以多夹点,吃饱了不想家。”盛夏边说边给自己和薛婉夹菜,小小的碗盛出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心满意足的盛夏和薛婉起身回寝室。刚出食堂,就看见迎面走来了熟悉的身影。

“韩伍师兄吗?”盛夏悄声地问着旁边的薛婉。

“嗯,貌似是。”薛婉回答到。

“他们这就回来了?还以为不回来吃午饭了。”盛夏说着也和走来的韩师兄打了招呼。

韩师兄是最快的,其他人也没落后,一个接着一个的从楼上跑了下来。齐嘉师兄还滑了一下,险些从楼梯上摔倒。一进门,正巧撞上准备吃饭的黄静和雨虹,两个人面容憔悴,头发油腻,连说话都有气无力。

“还有饭吗?”黄静问到。

“我们走的时候还有,现在就不知道了,刚刚下去了一群人。”薛婉回答到。

“她俩出去打了一架?”盛夏看着她们二人离去的背影,实在想不通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怎么这么夸张地回来。”薛婉也一头雾水地回答到。

“为什么不吃完饭回来,这里的饭有这么值得惦念吗?”盛夏依旧百思不解地说到。

虽说没有想通,但也无关紧要。盛夏和薛婉照常打开一个开心的综艺,带着耳机边吃边看了起来。

“那么俩过来吃肉啊!”坐在靠外的盛夏好像听见有人似乎在说话。但是盛夏转念一想:“应该和我没关系,大家也不熟,可能说的是黄静和雨虹,万一一回头说的不是自己也很尴尬。”便头也没回的继续看剧。

许是对面喊话的师兄以为我们不想搭理,便没有了下文。

“你们过去吃点吧!”雨虹走进来站在桌旁说到。

盛夏和薛婉感觉是在和自己说话,便摘下耳机看着雨虹说:

“啊?你刚刚说了什么?”

“你们怎么不过去,他们买了肉,很好吃。”雨虹继续嗲嗲地说到。

“谢谢,我们俩吃完啦,就不过去了,你们吃吧,还是谢谢你哦。”盛夏温柔地对雨虹说到,仿佛声音语调会传染一般。回答完的盛夏心里还自嘲一番:“难怪大家喜欢萌妹,这声音,自己说着也温柔了起来。“

等到雨虹离开,薛婉问忽然问到:“你说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们俩很可怜啊?”

“或许吧!看见我们俩孤独无助,每天就两个人相依为命,应该是这么觉得的。”盛夏看着薛婉说到。

“但是我不这么觉得,没必要非得凑一块吧,毕竟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交朋友的,如果不考研,你懂的,那我可能会反天。”盛夏补充到。

“这个我相信,感觉可能是因为我比较安静,把你带的安静了。”薛婉笑着说到。

“哈哈哈,但是这样也很好,本身内心追求安静嘛。”盛夏刚说到这里,薛婉给了一记白眼。

盛夏无视地继续说到:“况且不管怎么样,都是我们两个人一起承受,外界环境对我就没有攻击力了。”

“是啊,好在我们是两个人,不然我可能会自闭。”薛婉幽默地说到,但也确实是说出了自己的内心想法。

“不会的,我一直都在。”盛夏天真烂漫地看着薛婉说到。

“睡觉吧!”薛婉历来不接盛夏梗地说到。

这也归根于薛婉和盛夏性格迥异。盛夏外向豁达,为人直来直去,薛婉则为人小心谨慎,所有的情感全部埋藏在心里。

每日的午休时间总是短暂的,吃罢缓缓就已经十二点三十,由于考研时间是下午两点,怎么讲也要一点半起床,盛夏和薛婉每日觉得能多睡一秒都是幸福的。

就在盛夏和薛婉刚刚躺下的时候,门外的黄静和雨虹回来了。

“她们睡啦?”黄静低声细语地问到。

“好像是。”雨虹也呢喃细语地说到。

接着便轻手轻脚的在屋里来回踱步。躺在床上并未睡着的盛夏并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不躺下休息?好一阵,黄静和雨虹才安静地不再挪动。就当盛夏以为终于结束的时候,坐在盛夏床头前的小椅子上的黄静低声地喊着坐在床边的雨虹。

“我们要不要把衣服换了呀?”黄静问到。

“不要了吧,还没洗澡耶。”雨虹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说到。

黄静便也没有再说话,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起手机来。

没过两分钟,屋里又恢复了热闹。拉椅子声,走路声,床嘎吱声三管齐下。

盛夏内心暴跳如雷,恨不得起来直接暴走一遭。

“这是要干什么?已经一点了?不能消停一会儿吗?”尤其无处撒的盛夏怒气冲冲地发着微信给薛婉。

薛婉竟也没睡着地回了微信:“好奔溃,回来就没停过。”

“服气。”盛夏无话可说地回了两个字。

还没等盛夏放下手机,卫生间那吱扭的门到先叫了起来。盛夏似乎还没从关门的声音回过神来时,接着就传来了淋浴的水声,这倒是解释了所有为什么。

“起吗?走吧。”盛夏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给薛婉发微信说到,接着便动身下了床。

“我就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心理?一共就那么点时间,折腾半天也就剩半个小时就起来了,就一点都不能忍受了吗?咳,没必要,我就是个考研的而已,又没什么了不起。”盛夏气急败坏地对着薛婉自言自语到。

“那种人我们也就忍忍算了,人家一直就那样,你总不能天天生气吧。”薛婉不做任何挣扎地说到。

坐在小屋里地盛夏怒气未减,困意却袭来。这让原本按耐住地暴躁像旺盛的小火苗被瞬间浇了汽油一般,噌地扑到了头顶。

“不行,我得说,现在就说。”盛夏通知了薛婉一句便拿起手机开始编辑信息。

“黄静,雨虹,我想认真地和你们聊聊。虽然我们俩考研没什么了不起,但是我觉得你们今天的行为也欠妥的。既然在午休时间,大家应该相互尊重,我们也不是一睡一下午,只是那么一小会儿,你们其实也就再等十几分钟罢了。但是没有午休的我们下午就会像梦游一般,希望大家以后加强注意。”盛夏如是发到。

盛夏虽然内心狂躁,但是害怕话说太重引起纷争,发消息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大吵一架,只是想为自己争取一项该有的尊重。

“你还说我们,你们早上起床那么早,吵得我都睡不着。”黄静忽如其来的这么回复到。

看到消息的盛夏和薛婉着实不能理解,黄静为什么这么理解我们,一时间薛婉的情绪也被激了起来。

“什么鬼,这么说的话,你每天翻来覆去,我们还不是被你吵醒的吗?”薛婉也不由自主地发起脾气来。

“我想解释一下,首先我们起的早,床也会叫,已经很小心了,其次为了不吵你们,我们天天都不洗漱去早读,但是总归不能你睡到几点我几点回来吧!”盛夏着实不理解的回复到。

作为成年人的我们,同处一室,今日却因为这点事情红了脸。群里不再有人说话,大家都在冷静地反思自己。或许有些人她并不能很好的感知别人的感受,永远在自己的世界里相互尊重。

“我们怎么发火了?”薛婉一脸懊悔地说到。

“这件事的初衷不是这样啊?可是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黄静会义正言辞地说出那样的话。看见后真的没忍住,我们就真的这么不被重视吗?研究生考试就不重要吗?还是我们把这件事看的太重?”盛夏陷入了自我怀疑的世界里回答到。

“对不起,我们今天的行为不对,今天也是因为昨晚在外面没有休息好,今天回来迫切的想要洗澡,才造成了今日的矛盾。希望大家今后相互体谅,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雨虹在群里回复到。

看到这句话的盛夏气顿时消掉一大半,早这样说话怎么会有刚刚的矛盾。

“我们也对不起,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在今后也定会更加注意,减少对你们睡眠质量的干扰。”盛夏好声好气的回复到。

这件事就在一个群里经历了起起伏伏,并未谋面的大家,或许因为看不见才敢申述着自己内心的不满。而吵完之后,也正因为不曾正面对抗而原谅的云淡风轻。

成人的世界里不再像小孩一样单纯,开心大笑委屈哭闹早已不再适合。我们无时不刻地在与人周旋,为了营造相对稳定的局面,或隐忍,或牺牲。直到怒不能忍那一刻,勃然大怒的你抛下了所有伪装,哪怕与世界为敌,你也在所不惜,结果自是两败俱伤。

回头想想,倘若你简单点,再简单点,我们不那么兜兜转转,能言简意赅的说出心中所想,或许,彼此之间的理解就会更进一步,或许,就不会红着眼眶红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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