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看来,却是如此。”玉与容的面上笼上一层忧色,婆罗宗委实有着太多秘密。“你遇见长兄时,他可有佩剑?”
容倾沉肯定道:“不曾。”容倾沉慢慢回忆道:“我遇见他时,他身无一物,连你先前所说的隐珠也未曾见过。而且他似乎受了伤。”
玉与容一惊道:“长兄受伤了?”
容倾沉好似不敢确认道:“他唇色苍白,气喘而虚,大抵是受了内伤。我本欲带他回山寨,他却不肯,与我说了几句话后,便匆忙离开了。”
花落棋问道:“说了什么话?”
容倾沉不愿透露身世一事,便道:“只问了路。”
花落棋不疑有他,“哦”了一声。
饭桌上又陷入一阵死寂。得知玉与卿的消息,玉与容自是分了神,再没有什么心思吃饭。这世上能伤长兄者,恐没几人。他到底遇见了什么?又为何在遇见夫君后,告诉他我能助他找出身世之谜?难道说夫君的身世与玉隐宗、婆罗宗都有关系?玉与容稳了稳心神,当务之急,是联合雪镜宗,为花花寨报仇雪恨。若想弄清楚长兄为何失踪,必须从婆罗宗下手。
“不必多想,先吃饭吧。”容倾沉唤回玉与容的思绪。
“嗯。”
翌日晨时,众人将东西收拾好,花小五则由花落棋背着,回到了客来居。依照容倾沉的意思,这地方婆罗宗的人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可做花小五修养,反正花花寨是不能留了,众人便没有异议。
这期间,花小五由花落棋与灼灼轮番照料着,伤处好得极快,没两日身上痛感便几乎消失了,连带着人也精神了不少。这日,他依在塌边,透过支起的窗子,恰好看见外出的玉与容与容倾沉,看见容倾沉流苏耳坠,忽然“咦”了一声。“爷什么时候戴耳坠了?”
灼灼恰好在屋中,便道:“好像是夫人给爷打的。”
花小五“啧啧”两声,那模样像极了花落棋,感慨道:“爷真的是改变了很多啊。”
灼灼笑问:“改变了什么?”
花小五拧着眉毛,心情似乎不错,“爱美了。”
灼灼扑哧一声笑出来,掩面道:“小心叫爷听见。”
花小五故意悄声道:“放心吧,他听不见,他跟夫人出去了。”
灼灼向窗外看了一眼,两人早就走远了。“爷为了这耳洞没少吃苦头呢。”
花小五眼眸一亮,道:“怎么说?”
想到此处,灼灼又是一笑:“爷和夫人都是没经验的,初打时便戴上了坠子,第二天便发了炎症,又冻伤了,养了好一阵子,近来才彻底好。”
花小五忽而哈哈大笑,险些牵动了伤口,“真想不到爷还有这么一天!”
灼灼附和道:“可不是,也就夫人能让爷这般。”
花小五面上笑意不减,却没有接话,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玉与容与容倾沉消失的地方,忽然想起叶轻舟昨日说得话来。这位叶小爷不比他弟弟口齿伶俐,反倒是扭扭捏捏地说了半晌,花小五才明白他的来意,说到最后,还将自己的亲身经历说给他听,唯恐他不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花小五哪里会不明白,只是不能释怀罢了。想要释怀一个人,释怀一件事,谈何容易。
叶轻舟却道:“没有什么容易不容易,只看你能不能放过自己。有些事情既已发生,再过度纠结,不过是在惩罚自己。”叶轻舟在说这话时,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无奈与惆怅。
花小五顿悟。人非草木,叶轻舟也在说服自己慢慢接受。而他也说中了花小五的心,他的确是在惩罚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弟兄们。这些年来,不乏有与花花寨较量的山门寨匪,可次次都有爷在场,他们才得以庇佑。这一次爷不在,竟落得如此下场。花小五又恨又怒,自然而然地便迁怒到玉与容的身上。可即便是没有这一次,将来爷不在时,再有人上门,又该如何?花小五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