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骨,剜肉,接骨,缝合。整场救治差不多延续至夜半,彼时几人已疲惫不堪。花落棋与叶初阳光是为了按住花小五全身上下都湿透了,更别提灼灼了。
花落棋舒出一口气,瘫坐在床边道:“这样可好了?”
灼灼最后为花小五查看一番道:“好了。接下来就是修养了。”
花落棋终是点点头,道:“那就好。”
花落棋话说完便合上了眼,叶初阳与灼灼则相继睡去,叶轻舟断然不敢睡,便自觉地守起夜来,可守着守着仍是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天未大亮,苍茫山寂静无边。众人睡得正熟,容倾沉率先醒来,他先是一怔,旋即看向周围时便恍然。
容倾沉起身,脚下仍不大稳,他走至花小五的塌边稍作查看,心知救治已成,便宽了心,又折回到玉与容的身边,见她一旁桌上的汤药以及嘴角深褐色的药渍,心中明了。他将玉与容抱起出了屋子,回到原先她的屋中,又将冰凉的汤药重新热了一遍,这么来来回回一折腾,天已蒙蒙亮。
容倾沉依着在客来居的法子将药喂下,便又在玉与容的身旁睡下,再醒来时已日上三竿。
“爷?”花落棋在门外唤了一声。
“进。”容倾沉的声音有些哑,他这几日为了行程滴水未进,现下的喉咙像是着火了一般。
花落棋从外头推门而入,他似福至心灵一般,端来容倾沉惯喝热茶和少许饭菜。
花落棋将食盒放在桌上,瞥了塌上的玉与容一眼道:“夫人还未醒来?”
容倾沉摇摇头,揉着眼窝道:“不曾。”
花落棋宽慰道:“灼灼说了,夫人最晚今日下午也醒来了,爷不必担忧。”
容倾沉应声,又问:“小五如何?”
花落棋答:“小五早间醒了一回,又睡下了。”若非花小五被疼醒了,他们都没发觉到爷和夫人不见了,起先是一惊,唯恐两人出了什么岔子,后来还是花落棋在夫人原先的屋子发现了他们。
容倾沉点点头道:“好好照顾着。”
花落棋道:“是。”
容倾沉走到桌旁坐下,饮下一口热茶,方觉嗓子舒适少许,道:“一会儿备些热水来。”
花落棋应下:“是。”旋即又问:“可是备在这儿?”
容倾沉看了玉与容一息,心道一时半会她也不会醒来,便道:“备在这儿吧。”
花落棋忽而笑了一下,道:“是。”
花落棋手脚麻利,在容倾沉吃完时便将热水抬了进来。等花落棋走后,便进了木桶中,好生清洗一番。作为一个重度洁癖患者,这几日的行程险些没把他逼疯,他是一忍再忍,忍回的山寨。
水声哗啦啦,木桶上方氤氲着雾气,整间屋子变得温暖了一些。
“唔……”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响动。
容倾沉原是背对着她,闻声忽然转了过来,却见玉与容俏脸一皱,似被困梦中无法醒来。
容倾沉二话不说出了木桶,将适前玉与容为他买来的天蓝色滚天青云纹的锦袍随意穿上,来至塌边,玉与容忽然喊道:“长兄!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