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下去试台的女孩子气喘吁吁地跑到公关休息室,对玛丽组中的一头中长卷发的女孩说,“昨天我们坐那个包的人又来了,还在V8。”
“你说那个顾总呀,他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反正所有人都很巴结他,我们这谁不想做他的房呀,小费翻倍又不会被“色”。”卷发女孩说,“但他选人很挑,同一个女孩子很少叫两回的”
“就是”,跑上来的女孩子有点失落,“我昨天就是陪的他,刚才他敢看到我了也没叫我,我觉得我昨天陪他玩的挺开心的呀!”
“你昨天不是也陪的顾总吗?”玛丽问坐在她边上的立秋。
“嗯,……”
“她坐了不到十分钟,喝了三杯酒就倒了,客人连她长的什么样恐怕都不知道呢,我们走了她还在那里睡,太搞笑了!”刚跑上来的那女孩捂着嘴笑的前仰后合。
“田田,到V8去”说话的是站在公关休息室门口的马朝阳。
刷刷刷,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一脸莫名其妙的立秋身上。
“那个人的衣服不在我在,昨天(其实是今天早晨)我给你了。”立秋想人家肯定是找她要衣服的。
马朝阳面对立秋的傻样只能用无奈来形容,“马总叫你去”语重停顿,“顺便把放我那的衣服拿给他。”
“不是吧,没天理呀!”
“下次我上台也睡个觉试试,说不定也能睡个像顾总这样的回头客!”
立秋下楼后公关室里一片抱怨声。
立秋举着满满的一杯红酒正要喝。
“你把酒杯放下,去倒杯白开水。”顾天宇命令道。
立秋乖乖地放下酒杯,去倒了一杯白开水。几个男人正带着女孩子们围着顾天宇敬酒,她犹豫着要不要从他们中前穿过去,她还没搞明白那个男人是想以水代酒马上喝,还是要等一会儿喝的。她端着的水杯热气袅袅,有点烫手。
顾天宇走出人群接过水杯,拉着她坐在沙发上,“我是说今天晚上你不准喝酒,我可不想今天出门时又没有外套穿。”
立秋想起自己昨天的表现有点太囧了,不由得红了脸。
顾天宇看着这个女孩子通红的脸,觉得她害羞的样子真好看。
今天顾天宇除了立秋只叫了一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肯定是混迹夜场的老手了——她投怀送抱,撒娇献媚,极尽讨好之能事。
立秋坐在边上,一会给他们倒倒酒,一会帮着Dj收拾收拾脏乱的台面,一晚上她身边的客人也没跟他说上几句话,她倒觉得这样挺惬意的。
包厢结束了,顾天宇临走前把立秋拉到一边悄悄塞给她一叠钱,立秋真是吓了一跳,她说我拿过了,不能再要你的钱,我又没做什么。
顾天宇也没坚持,收回钱,拍拍她的肩头就走了。
第三天晚上顾天宇还是叫的立秋,不同的是他身边又换了另外一个女孩子。
她下了台,玛丽等一众女孩子围着她,都说她是被大boss看中了,七嘴八舌地表达着羡慕嫉妒恨。立秋也不明白那人为什么老是叫她,可能他只是想找个专职倒酒的,而她的表现还另他满意而已。
立秋回到家洗漱完毕正准备关机睡觉,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想肯定是王奎打来的就没接。
昨天下午的时候她也接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她没想到会是王奎打来的。王奎说自己在成都的乡下,他说他觉得在那里很好,打算过了年再回去,他说他好想立秋,让立秋乖乖等着他,别乱想。立秋冷冷地听着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和谎言,突然觉得自己这么些年是多么傻,如果不是杜鹏告诉她这一切她这一生都会被谎言吞噬掉了。
“你别再骗我了,我们结束了。别演戏了好吧!”
“你说什么?老婆,我真是在成都!”
“我不管你在那里,总之我们结束了,因为什么你比我清楚。”立秋气氛地说。
“什么结束,我不会跟你结束的,你不要瞎说了,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好吗?”
王奎在电话在那头喊,听的出很着急。
立秋毫不客气地挂了电话,他换了几个号码打过来她都没接。
电话声停了,不一会玛丽拿着电话来敲她的门,进了门就把电话交给她,示意让她接。
“喂,田田吗?我是马朝阳!”
“马总?”立秋很意外,“马总你找我有事?”
“嗯,那个顾总,就是你这几天陪的那个人,你要不要跟他……出去”
“出去?”立秋看看时钟,“已经一点了,还出去干嘛?”
立秋说出的话永远另马朝阳抓狂,“出去就是那个……那个意思,两千。”
立秋恍然大悟,又羞又怒,“马总对不起,我是遇到难关才会暂时去那里上班的,但就是再怎么样我也不会拿我的身体换钱!”
“不是,我没侮辱你的意思,但那个人我们也惹不起呀,我也不好推脱,我就是走了形式,回头我马上回复他。”
玛丽瞪大了眼睛看着立秋,他没想这个看着软弱的女孩发起火来还挺厉害的。
马朝阳挂了电话竟觉得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他心情愉悦地拨通了顾天宇的电话。
“对不起顾总,这个女孩跟别的女孩子不一样,是因为刚失恋又没有生活费才暂时到我们这来的,我给你找其它的女孩吧,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保证能找到让您满意的。”
“不用,不用了,我也只是一时性起,你把他的号码发给我吧。”
马朝阳很意外“顾总你要他的号码?”
“怎么不方便吗?”
“没有,没有,我马上发给您!”马朝阳觉得心里闷闷的。
顾天宇得到这样的回复并没有失望,相反他还为自己对那个女孩子的准确判断感到开心。其实他之所以打这个电话也是试探之意,如果对方欣然应允,他答应的钱会一分不少的给,但他绝不会碰她一下的——他在这方面是很有原则的,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不会碰,随便的女人更不会碰。
那个有点傻气容易脸红害羞的女孩子,眼神里流露出的痛苦忧伤,他能感到她坐在他身边时克制着的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身体,这些都让他有一种保护的欲望。这两天工作时脑海里莫名的会出现她的脸,她乖乖地坐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会有久违的踏实满足的感觉。
“老板,以前可没见你这样呀,该不会是动了春心了吧?”小刘嬉皮笑脸地对着后视镜里的顾天宇说。小刘跟顾天宇几年了,他性格外向爱开玩笑,经常没大没小地拿顾天宇开涮。顾天宇倒是挺喜欢他这种无拘无束的性格,要是一个唯唯诺诺、刻板内向的人给他开车,那他生活肯定少了不少乐趣。
“那有,就是觉得这个女孩子挺可怜的。”
“老板,我也可怜呢,人家都有个红颜知已,没事还能换换口味,你看我一年到头啃胡萝卜,兔子都腻了,你也可怜可怜我,帮我整个呗。”
“要是让你老婆知道你有这想法,你小子还想混吗?”顾天宇知道小刘是个怕老婆的货。
“聪明绝顶的人类还没有发明能照出脑子里想法的机器之前,就让我放肆几天吧”小刘眯着眼睛一脸陶醉的样子。
“你小子好好开车”顾天宇一边说一边无意地看了一眼后视镜,他觉得跟在他们车后面的一辆白色的现代有点眼熟。
“小刘,你看那辆白色的现代!”
“嗯,看到了”
“你有没有觉得它眼熟?好像前几天我就也看到它了,会不会是有人跟踪我们?”顾天宇警惕地说。
“老板,你这是职业病吧,这大过年的谁会跟踪我们”小刘不以为然。
他们的车拐了几个弯,那辆车始终不近不远的地跟在他们后面,这下连小刘也有点紧张了。
到顾天宇家小区的时候小刘问:“老板要拐进去吗?”
“进去!”顾天宇盯着后视镜表情严肃。
这次那辆车并没有跟他们拐进来,小刘长舒一口气,“老板,看来给你开车绝对是个高危行业!”
顾天宇下了车,左右环顾一下才走进楼道,这是因为职业的关系养成的习惯。
这些天他总觉得好像有一双眼睛老在盯着他,所以刚才看到跟在它们后面那辆车时他才那样紧张,这段时间他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也许是自己的神经过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