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琪在周四的早上决定出门看看,了解一下现在周边的环境再做打算。她在不算大的出租屋里很轻松的就找到了钱包,身份证上的名字是林暮琪,今年24岁。这说明她以后就要用林暮琪这个名字生活下去了。除此之外还找到了两张银行卡,现金只有一百多块。她瞅着那一百来块钱浅浅的叹了一口气,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林暮琪所在的房间是4楼,不高不低,没有电梯也刚刚好,只是楼道有些阴暗,声控灯似乎坏掉了,她拍了几下手没有反应也就作罢了,慢慢走下了楼梯出了大门。
这是一处老城区,大楼没什么安保措施,而且离市区也有点距离,所以没有什么年轻人,住在这的大都是上了年龄的人,一眼望过去灰扑扑的一片楼,确实给人一种暮年的感觉。
“呦小琪啊,今天这么早啊!”一个推着小锅炉的大叔向她打着招呼,脸上笑眯眯的看起来很和煦。施琪愣了一下,没想到一下楼就遇见认识自己的人,而且小琪这个称呼也让她感觉十分亲切,以前她身边的人就是这么称呼她的。
“嗯……是啊,起得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怕被看出来不对劲。
突然,脑子里像是突然开窍了似的,她一下就觉得这个大叔亲切了起来,关于原身的记忆也慢慢涌了进来。
林暮琪是音乐专业出身,专业能力不错,但文化课很差,于是只是考上了一个普通二流的艺术学校,毕业后没有继续深造,也没有像家人所期望的一样当个音乐老师,而是一个人来到大城市打拼,希望凭借自己优秀的专业能力干出一番事业。
但事与愿违,她的学历不够,四处碰壁,各种音乐制作方面的大公司都委婉拒绝了她,而别的小公司之类就是互相看不上眼,时间长了找不到工作就只能在网上接一些帮别人作曲之类枪手的活来勉强度日,一个月能挣个千把块钱,交了房租以后剩不了多少,还要存起来一点寄给家里。之前连着几个月也没接到多少单子,正在发愁这个月房租的时候,她交往了半年多的男朋友说他可以帮她交,她一高兴就喝了点酒,男友顺理成章的送她回了家,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占了便宜,而且电脑也被拿走了。
那电脑里面存着她所有的心血,是她从大学没毕业就开始忙里偷闲写出来的歌,这是她最后的希望,她本来刚开始有了转去面试歌手经纪公司的想法,谁知道才发了申请简历没几天,所有的作品全都没了。她尝试联系男友却没了消息,这才发现她对男友的一切一无所知,他甚至没带她见过任何一个朋友,除了电话号码和微信以外根本无处可寻。
而微信自然也被拉黑了。
她没有钱没有作品,也没有了男朋友,她失去了所有。
她报了案打起了官司,但手里没有证据,最后以败诉告终。
手里没有积蓄,连买新电脑的钱的凑不齐,这下连枪手的活都接不到了,而且一个思想传统偏激的女孩子,在发现失了身而且被背叛以后如同发狂,疯狂买醉,没过几天就在自己抑郁的情绪中无法自拔,终于她绝望了,在一个晚上收拾了房间洗干净了自己,选择了割腕。其实她并没有那么决绝,她没敢割得太深,她告诉自己,如果明天还能醒来,就当是重生了,要好好活下去,但如果没有醒来,那也就乐得轻松自在一了百了了,当然,她感觉自己还是可以醒来的。
然而她并没有醒过来,但却以另一种方式来说确实重生了。
施琪被大段的记忆砸的有点懵,站在原地表情愣愣的,还被林暮琪生前的情绪感染了,淡淡的绝望和愤怒萦绕在胸腔内,让她有点难受,没想到她也是遇上了一个渣男。
“小琪?你没事吧?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病了?我说话你是不是都没听进去啊,这么年轻要爱护身体呀,连着几天了就见你晚上在外边坐着喝酒,我也不好说什么,但你这脸色实在是太差了,可不能再喝了啊……”李叔叔有些关切的说着,看着她的眼神也有着担忧。
李叔叔和她住在一栋楼,因为早上要出门卖早饭所以林暮琪见到他的时候一直都是推着餐车的。因为刚搬来的时候总是出去面试找工作所以能经常碰上,一来二去在他这买早饭也熟悉了。她和李叔叔的女儿年龄差不多大,而他女儿又常年在外读大学见不到人,所以李叔叔看到她多多少少有点寄情与她的意思,时间长了处的很是亲切。
“嗯我知道了,我也不打算喝了,喝多了头疼。”施琪也微笑着跟李叔叔说着话,“今天怎么不见阿姨啊?”往日都是李叔叔和阿姨两个人一起去拜早餐摊子的,今天却只有他一个人推着车子,施琪就问了一嘴。
“你说你阿姨啊,她受凉了半夜发烧凌晨才睡下,我就没叫她,反正一个人也还忙的过来。”李叔和施琪两个人并排边走边聊着。“哦对了你工作找的怎么样了?这几天没好问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和你阿姨说说,我们能帮就帮你,不行的话也能说说话,总比你一个人瞎想闷在心里好。”
施琪心里不太好受,如果这话说给两天前的林暮琪听,让她稍感安慰,或许她也不会做傻事。她敛下心神,“我前几天就是心情不太好,也没什么大事,现在已经想通了,今天就打算出去找个正经工作呢,别担心我了李叔叔,放心吧。”
“那行,我就不跟你说了,这都快到广场了,你快去忙你的吧。工作的事不能急啊得慢慢来,今天不行就明天再试。”李叔叔光速的做好了一个煎饼果子递给她,然后摆了摆手。
施琪失笑,“嗯好,谢谢李叔叔了,叔叔再见。”走之前还是塞了五块钱给他。
其实李叔也就四十多奔五,她本来也都三十多岁奔四的人了,她的经纪人也都是四十多岁的,她一直都是喊哥的,这突然差了一个辈让她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她在广场附近找了一家银行,想进去查一下银行卡余额,至于密码应该就是她的生日了,不得不说这密码还真是好猜。
两张银行卡,一张是当枪手赚来的血汗钱,一张是存给家里的钱。工资卡里只剩了一千多,存钱的卡里还有两千多,她想了想,房租好像是两千五吧,于是她取光了卡里的钱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