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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漠北皇庭

辽东杀手楼

被称为当世第一剑客的“剑神十剑”独孤行很早就等候在杀手楼中。

他在等一个人,很重要的人。

因此即便他等了很久,却并不心急。

等一个人,正如品一壶茶,下一盘棋。

茶要用心品才会有味道,才能感受到茶的魅力。

棋要认真下,每一步都必须经过严格的计算,容不得丝毫偏差的出现。因此每一步都可能瞬息万变,掌控时机。

他之所以不着急,只因他明白这道理。

他知道,杀手楼是此人根基,只要他不死,就总有一天会回到杀手楼。

一旁伺候独孤行的人叫细鳞太攀,是个英俊的青年。他虽然年龄不大,却以成为杀手楼领袖大都督最得力的手下。

细鳞太攀的话很少,他只懂干活,干很多活。他知道只要做的多,得到的就多,于是除去平时大都督必然的问话与答疑,他几乎包揽了杀手楼一切闲杂工作。

毫无疑问,细鳞太攀是个聪明人,正如大都督一样聪明,一样心思缜密。

他很擅长保命也很擅长为自己的主子出谋划策,此次寻找傅云泽的计划就是细鳞太攀为大都督筹划的。

用他的话来说,拉拢天下绝顶侠士,是杀手楼伟业蓝图中最重要的一环。

如今,杀手楼内部以逐渐形成了以大都督为核心的三十六天罡杀手与七十二地煞刺客,这其中的每个人都曾是江湖上顶尖高手,随便一个人跺跺脚,江湖都得抖三抖。

但大都督有他的方法,他凭借细鳞太攀为自己筹划的蓝图,将这些人拉拢成自己的势力。

他们是杀手楼第一批实际意义上的核心成员,大都督为他们每个人都定了封号,将他们同时归到一个组别中,此组名‘虎’。

新生代的血液,新生代的气息,活跃澎湃的生命力,激情昂扬的斗志,一次又一次让大都督坚定了信念。

如今,自杀手楼建立已近十年,“虎”组无疑以成为杀手楼必不可少的核心。

就在前不久,大都督曾在好友的帮助下拉拢了一个新人,虽然这样称呼他为“新人”,但大都督明白,他往往比一些老牌杀手还要更有价值,这个新人名叫“傅云泽”,是个早在江湖中成名多年的剑客。

据说他曾是位江湖义士,只因一次暗杀失败,才无奈退出杀手行列。饶是如此,傅云泽的事迹被“说书人”欧阳扶风记录在册,善于品评天下英雄的欧阳扶风成书百册,最著名的有七部,合称“七评斋”,其中《刺客列传》有对傅云泽的明确记载,称赞其为“堪比古时侠士之要离,荆轲,专诸与聂政的当世杀手”……

如今大都督找到了他,当傅云泽与大都督见面的那一刻起,他便明白,大都督是能够让他重新“复活”的人。

大都督没有让傅云泽失望,他不仅让傅云泽重新成为一个杀手,同样让他成为一个更加了不起的杀手!

傅云泽从内心深处感激大都督,毕竟是这个人让自己重新拥有了杀手的身份。

做一个杀手时间长了,他甚至都产生了一种依赖感,觉得倘若自己离开了这行,兴许都活不下去。

——做杀手也是会上瘾的。甭管这行有多么危险,多么九死一生,吃的就是这碗饭,想退出又谈何容易?

独孤行的等待是值得的,当大都督带着傅云泽回来的时候,他远远就看到了那坐在大厅一旁喝茶的背匣剑客,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独特的气息,英武且霸道,一般人很容易被他这股气势吸引,甘心为其马首是瞻。

此刻,细鳞太攀便是如此。他在一旁静静的伺候着,正如平时伺候自己一个模样。但大都督知道,独孤行拥有的气势,他同样有,而且不多也不少。当细鳞太攀看到大都督迎面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人时,他整个人都仿佛轻松了许多。

在这背匣剑客身旁的每分每秒都让细鳞太攀感受到压力。

压力是后天养成的,而一个人独有的魅力却是先天就存在。

独孤行有那样的魅力,大都督同样也有。而且同样不多也不少。

“你来了。”大都督看到了独孤行,独孤行也望向大都督的方向。

当然,他的目光只在大都督身上扫了下,便看到了他身后的那个人,那个浑身充满了杀伐煞气的家伙,让他眉头一皱。

但很快,独孤行的目光又聚在了大都督的身上。

“我以来了很久,等了很久。”他冷冷的道。

独孤行这个人本就不太喜欢说话,他认为说话是最损耗精气的行为,因此,能少说一句便少说一句,甚至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认为,人类最大的悲哀,就是太会说话了。真不知,当初上帝造人时,为何要给人多填一张嘴,这岂非画蛇添足?

同时,每当独孤行说话时,用不能很好的把握语气,因此人们听到他的声音,总是冷冷的,一股子寒意,让人心意全无。

“一路辛苦,杀手楼的茶可还好喝?”大都督却似乎并不在意。像独孤行这类型的人,他前半生不知以见了多少,因此,他的脸上还能保持一种福特的笑容,不冷漠也不热情,但凡看到大都督这笑容的人,总觉得他不真实,可又说不出究竟哪里不真实。

“茶是好茶,江州一品铭。可这茶中多少有些血腥味,喝不太惯。”

大都督一听,起先笑了“‘剑神十剑’竟也会嫌弃茶中血腥味?”

剑神十剑一生杀了多少人,大都督这话说出来,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独孤行竟会在意茶中呛人肺腑的味道。但茶终归是好茶。

“常在江湖上走动,想喝一些纯正的东西,却再也难喝到了。”独孤行难免有些伤感。大都督此刻以走到了上座,傅云泽站立其后。

“这位是……”独孤行的目光又在傅云泽身上瞟了眼。

“我新招来的人。”

独孤行点了点头“你总是能找到很不错的人手。”

“说说吧,剑神来我这里有何贵干?”大都督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天下第一的剑客一向都来无影去无踪,常人想见一面难如登天。

但在这杀手楼,独孤行反倒自己送上门来。

他来杀手楼当然是为了一件事……

“想让大都督去一趟漠北,杀一个人……”独孤行说着,自怀中摸出一封信笺,食中二指夹住信笺,朝前轻轻一挥,那信笺便直接朝大都督飞了出去。

独孤行这力道拿捏与速度运用的恰到好处,飞出信笺无疑是对大都督的一次试探,倘若大都督连一招都接不住,恐怕这杀手楼不过浪得虚名,他独孤行就可直接离开。

飞出的信笺眼见就要刺伤大都督,一旁冷漠侍立的傅云泽似乎动了下,定睛看时,那信笺不知何时以出现在他手中。

独孤行微露笑意“就按之前的价格。”

傅云泽展信看了眼,沉声道“这活不难,可以接。”

说出这话时,甚至都没有争得大都督的意见,他自己便做主决定了。

无疑,傅云泽决心在刚入杀手楼时便为大都督立下一功。

大都督朝傅云泽笑道“看来你心中已有打算。”他扭头看向独孤行,虽然未见信笺中的内容,但之前与独孤行说的价格恐怕以不能满足大都督。起码在大都督看来,傅云泽出一次任务远不止那价格,大都督脸色忽然变得很严肃,连道“技术活,得加钱。”

“当然可以。”独孤行笑着将茶盏放下,道“但江辰这个人你得给我留下。”

大都督道“我只知寒霜谷,不知江辰。”

这是远在辽东江湖发生的一件事,看似平静无常的一天,这样的日子,很多人早已见惯不惯,并没有引起很多人的重视;看似简单的任务,若换成别人,兴许还会有些棘手,大都督手下虽强者如云,但一个傅云泽便足够应对所有可能发生的危机。

数日后,清晨。

远在极北之地与刘宋朝廷对抗的另一股势力——漠北皇庭。

一大早,漠北皇庭国都“永兴府”便充斥在一片阴冷诡异的氛围中。

皇庭统治者耶律古方得到了一个令他几乎崩溃难以置信的消息——皇太子耶律卓立于昨夜逝世。

对于耶律古方而言,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此刻,他的手仍在颤抖,下方整齐站成两排的大臣们都低着头,颤巍巍的等待耶律古方接下来的命令。

没有人敢去询问,所有人都明白,陷入愤怒与痛苦中的耶律古方无疑是个恶魔。

但沉默终究需要有人去打破。

大殿外急匆匆走进一个不怕死的‘勇者’,他叫耶律兀倬,是耶律古方的族兄,总领十万乃蛮铁军镇守大夏朝与漠北皇庭边境的镇南将军‘阿吉那王’。

他刚一踏入大殿,所有人都迅速抬头看向了耶律古方,与此同时,他们听到了一个声音“大宋朝来人了。”

耶律古方冷漠痛苦的脸上突然露出疑惑,这表情一闪而过,一道冰冷声音传进下方阿吉那王以及众大臣的耳中“刘裕的使者?”

“不,并不是。他说他叫大都督,是中原一门派的首领。”阿吉那王回答。

“大都督?”耶律古方重复这个名字,突然抬起头,转过身,神情由疑惑变为惊讶“辽东,杀手楼?”他的目光看向阿吉那王,似乎在等待这位族兄的回答,即便是不怎么肯定的回答,对耶律古方而言以足够了。

阿吉那王却肯定的点点头“不仅大都督来了,他手下最得力的助手,‘狂天剑’的韩枫与另一个新晋杀手傅云泽也来了。”

“带我去见他。”耶律古方郑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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