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童沉默了许久，冲牛兰英道：“姐姐，我能和大叔单独聊聊吗？”
牛兰英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抬手指了指一旁的书房，“请便，不过二位没多少时间，警察马上就会到。”
康正义跟着顾念童来到了书房，顾念童随手将门关好。
“大叔，这表真是我捡的。”
“在哪儿捡的？”
“虎泉山下的老造纸厂。”
顾念童将4月12号那天在老造纸厂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了康正义，末了道：“我以为那个人已经死了呢，所以摘了他的手表，拿走了他的手机，后来发现他没死透，没办法，我只好用手机给他女儿发了条短信，手机扔了，表拿回来了......我是看到周莹的朋友圈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的，来不及准备，所以翻了翻，就这块表还像点样儿......”
顾念童后面解释的那些，康正义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大脑在飞快的旋转着，将很多事儿都联系到了一起。
他下意识的掏出手机，打给了赵龙，“小赵，还记得有一次在医院，你说有个挺特别的案子，受害人取消了报警吗？”
“记得。”
“受害人是不是程庄园？”
“是的，康老师，你怎么知道的？”
“回头再细说。”康正义没耐心解释，迅速的挂了电话。
“那个和小梅发生关系的就是程庄园，击鼓传花......”
“击鼓传花的恶魔就是程庄园！”康正义愤怒的说道，随即打电话给小田，“帮我查一下牛兰英的资料，就是程庄园的老婆！”
顾念童蒙了，看着康正义，“查她干什么？”
康正义没有解释，而是反问道：“你确定是曹春雨带着韩梅去见的程庄园？”
“是的，当时天还不黑，所以我不会认错的。”
“4月12号傍晚？”
“对。”
“韩梅企图杀害程庄园？”
“她用刀扎入了程庄园的后背，流了很多血，曹春雨还确认过，然后盖上了废旧的纸板。他们走后，我过去看了看，当时程庄园一动不动，我也以为他死了。”
“交换死亡，难怪呀！”
“什么意思，谁和谁交换死亡？”
“还记得那天晚上程翠云莫名其妙的上吊自杀吗？”康正义道，“她是在和曹春雨进行一场交易，曹春雨杀害程庄园，而她自杀。”
“啊？”顾念童捂住了嘴，难以置信的看着康正义，“为什么要这样？”
“各取所需罢了。”康正义答道，“曹春雨应该了解到了韩梅的事儿，所以他鼓励韩梅杀掉程庄园这个恶魔，一了百了，而这恰恰也是程翠云提给他的要求，成全他杀妻狂魔的称号。”
顾念童慢慢冷静下来，仔细回想着当时的情景，陡然间明白了，“韩梅把击鼓传花的事儿告诉了曹春雨，曹春雨鼓励她杀掉程庄园，那把刀......那把刀，还有他电脑里的所有资料，其实都是为程庄园准备的。”
“是的。”
“害死王楠、韩梅还有李莉的罪魁祸首就是程庄园！”
“还有程翠云！”
“他杀害了亲生女儿？”
“不仅仅那么简单，还记得程翠云临死前的最后一条朋友圈吗，击鼓传花，花落我家，我，必须终结它！”
“啊......”顾念童吓得花枝乱颤，双手掩面，“程庄园......他......”
她终于明白七年前那场生日宴结束之后发生了什么，只是她实在无法想象，也不敢相信。
“程庄园出院后，出于报复心理，将韩梅的**发给了李莉，并让李莉拆散了韩梅和王斌，他继续控制着韩梅，逼迫韩梅把花传下去，韩梅被迫无奈，传给了王楠。王楠不堪羞辱，只好以自杀的方式，结束了游戏。”
顾念童想起了曹春雨的话，“你救了个恶魔，恶魔！”
她深感自责，自己的确是救了个恶魔，如果当时袖手旁观，或许就会挽救下三条鲜活的花季少女的命。
“我，我错了.......”顾念童自责的说道。
“和你没关系，单从救人这件事上来说，你没有做错，只是你应该及时的把这件事告诉我，或者告诉警察，或许就不会有后面的悲剧发生了。”
“王八蛋，恶魔......他不得好死！”顾念童咒骂道，愤怒的攥紧了拳头。
“你先冷静些，当务之急是抓到程庄园，出去之后，什么也不要说，一切听我的。”康正义拍了拍顾念童的肩膀，开门走向客厅。
他们刚坐下，警察就来了，只是一见康正义都傻眼了。
康正义冲他们摆了摆手，道：“表的事儿，回头再说，你们等我一会儿。”
牛兰英有些蒙了，看了看警察，又看了看康正义。
“程庄园在哪儿？”康正义开门见山的问道。
牛兰英一脸茫然，道：“不知道，他们说是出去玩一会儿，也可能今晚不回来了。”
“什么时候走的？”
“吃完蛋糕，大概八点半左右吧。”
“你觉得他们会去哪儿？”
“游乐场、不夜城，或者是恐怖屋，他应该是带着小美出去玩去了。”
康正义点点头，起身冲两个警察使了个眼色，一行人走到门外。
他拿出手机打给了凌芳菲，“杀害程翠云的凶手，很可能是程庄园，立刻抓捕他，他很可能在市区的游乐场、不夜城或者是恐怖屋。”
“两位，请配合一下市局的行动，调阅一下小区外的监控，查一下程庄园的行踪！”
两个警察都认识康正义，立刻答应下来，转身去忙。
康正义一边往屋里走，一边翻看着小田发来的牛兰英的资料，他坐到牛兰英对面，声音平和，“你十六岁嫁给了程庄园，十七岁生下小美？”
牛兰英诧异的点点头，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问这些干什么？”
“我是警察。”康正义道，“为什么那么早就嫁人了？”
牛兰英不明白康正义究竟想问什么，茫然道：“怎么，我什么时候嫁人，也需要警察管？”
“你是虎山镇职业学院的学生，十六岁的时候还在读书，后来放弃了学业，跟了程庄园，是为什么，为钱吗？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牛兰英不满的答道。
康正义揉搓着双手，沉思了好一会儿，道：“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程翠云的死和程庄园有关，另外，我需要提醒你的是，你女儿程翠美很危险！”
牛兰英吓了一跳，眼睛瞪得老大，“你......你在说什么？”
“小美很危险，你必须配合我们尽快找到程庄园！”康正义义正言辞的说道。
“不，”牛兰英挥舞着双手，“你胡说，小美是他的亲生女儿！”
“程翠云也是他的亲生女儿！”
“我......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在哪儿，他为什么要害程翠云，为什么要害小美？”牛兰英有点儿坐不住了，惶恐不安。
一直没有答话的顾念童，低头去看手机，肥爷发来了恢复好的三张照片，她看过之后，泪流满面，气愤的险些将手机捏碎。
“看，你自己看！”顾念童咆哮着将手机塞到了牛兰英的手里。
牛兰英慌乱的接在手上，看到照片上程庄园野蛮的将程翠云压在身下的一幕，她的头轰的一声，身子晃荡了两下，栽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