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市公安局，依旧很忙碌。
康正义做好了熬通宵的准备，偎在凌芳菲办公室的椅子里看书。
凌芳菲打着哈欠正在写报告，实在写不下去了，便手托着下巴打瞌睡。
小汪敲了敲门，探进头来，正撞上凌芳菲无力挑起的眼皮，吓得赶快缩回了脖子。
“进来吧！”凌芳菲低声说了一句。
小汪满脸歉意的走了进来，先冲康正义点了点头，然后递了一叠资料给凌芳菲，“队长，监控已经排查完了，有两个人形迹可疑。”
小汪说着话，探过身子，给凌芳菲指了指监控视频里截下的照片。
第一幅照片是一把大红伞，几乎看不到人脸，勉强能看清衣着和的身材，第二张照片更差，连身材都看不清，只能隐约的辨认出一把蓝色方格雨伞。
凌芳菲眉头一皱，用笔敲着桌面，“这也叫照片，能看清什么？”
小汪满脸苦笑，道：“队长，天下雨，视线不好，加上那监控清晰度实在是太差了，这已经是技术科修复过的照片了，不然更差。”
“那你们怎么排查的？”
小汪抬手指了指雨伞，“靠它。”
凌芳菲极为无奈，道：“那说说吧，有什么疑点？”
“这个大红伞疑点最大，他出现的时间是7:25分，离开的时间是8点33分。”
“8点33分？”凌芳菲对这个时间点很敏感，因为那是程翠云坠楼的时间。
“对，恰好是在程翠云死后三分钟，也就是乘坐电梯逃离现场到达楼下的时间，我问过报案人，他有印象，当时有个人撑着一把大红的雨伞从楼里走出来，他当时大呼小叫的，可那个人却理也没理他，快步的离去了。”
“不爱看热闹的人，很少见吧？”
“嗯。”小汪附和道，“这个人的作案嫌疑很大。”
“这个呢？”凌芳菲指了指蓝色方格雨伞问道。
“蓝雨伞这个人出现的时间是8点05分，离开的时间是8点09分，时间也就是电梯一上一下的功夫，没有作案时间，基本可以排除，很可能是到楼里某一家串门或者办事儿的，刚好家里没有人，所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报案人对红雨伞有没有印象？”
“只有个大致的描述，这个人身高有一米八，很魁梧，穿一身黑色的衣服，具体样貌没看清，他那功夫吓得不轻，没怎么注意。”
“王海的体貌特征呢？”
“身高一米八四，魁梧健壮！”
凌芳菲思忖了一会儿，拿起电话打给了小田，“王海还没信儿？”
“没有，他家里没人。”小田答道，“不过我们问过左右邻居了，他经常回来，并且有晚归的习惯，所以我们正在蹲守。”
“好，提高警惕，他的嫌疑很大。”
凌芳菲说罢，刚要挂断电话，康正义走了过来，“王海住在哪儿？”
“凌烟阁，就在翠海云天对面。”小田在电话里答道。
凌芳菲挂了电话，盯着小汪的报告，也看出了破绽，道：“程翠云打给王海的电话是7:20分，红雨伞出现的时间是7:25分，那么从时间上来看，这个人是王海的可能性是成立的。”
康正义点点头，坐回到椅子里，继续看书。
“程庄园联系到了吗？”
“联系到了，他本来是要去南方出差的，听到消息正在往回赶，估计得明天早上能到。”
“他打电话给程翠云什么事儿？”
“程庄园说，他是二婚，程翠云很小就和继母的关系不好，辍学后就一个人搬到了翠海云天，基本不怎么回家，所以他有时间的时候，都会给程翠云打个电话，问问近况，再问问缺不缺钱花。”
“难怪呢，人死了一个家属也看不见。”
“程庄园是个商人，在虎山镇投资了好多生意，工作非常忙，天南海北的飞来飞去，对程翠云的关心很有限，主要靠钱来维系关系。”
“好吧，到目前为止案情还是比较清楚的，主要嫌疑人是王海，调他的资料来看看。”
小汪答应一声，出去忙去了。
凌芳菲肩上的压力小了很多，冲康正义道：“师傅，走，我送你回去吧，别在这儿熬着了，有事儿我打电话给你。”
“等等吧，看看李静那边的结论。”康正义头也不抬的答道，继续研究数独。
说曹操，曹操就到。
李静推门而进，将尸检报告递给凌芳菲，“结果和现场判断的一致，死亡原因是颅内出血，生前有过性*行为，遗留物已经提取并留样，死者身上有多处皮外伤，系生前挣扎打斗所致，她指甲里的皮屑也已经化验过，不是死者的，很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凌芳菲认真的看过报告，转手递给康正义，“看来当务之急是抓捕王海！”
康正义一目十行，快速的看过报告，还给李静，合上书，缓缓起身道：“那就回去睡觉，等小田的好消息吧。”
夜色宁静，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凌芳菲特意开得很慢，并把车上的天窗打开了一道缝。
“师傅，那句击鼓传花什么意思？”
康正义叹了口气，道：“不知道，或许是个游戏吧。”
他将发生在虎山职业学院的两起自杀案，详细的讲给了凌芳菲，“到目前为止，两起自杀，一起疑似他杀，都和这句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除了巧合，我暂时无法解释。”
凌芳菲陷入了沉默，职业的敏感性告诉她，看似毫无关联的三起命案，绝非巧合那么简单，他终于明白康正义为什么一直关注着程翠云案的进展了。
“师傅，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这三起案件，死因都是个迷。也包括程翠云之前的那次自杀，原因到现在也不清楚是为什么。”
“嗯，这就是最令人困惑的地方，我觉得越是看似简单的案子，就越不容易破。”
本来已经卸下包袱的凌芳菲一听，无形中增加了几分压力，她不得不重新思考整个案情，寻找疑点。
不到十公里的路，凌芳菲足足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康正义前脚下车，她后脚就接到了小田的电话，王海出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