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蓝菁点了下头：“那好，我再问您最后两个问题，是关于您丈夫的。第一，他跟这家医院的院长是怎么认识的？第二，最近他有没有向你提起找别的医院或是有别的方法可以救杜启明？”
那老妇人站起身，“这我不清楚，他不会什么事情都告诉我，事实上我们沟通不多，第二个问题，他是说过，下个星期要带启明去国外治疗，现在已经在办签证了，对我们来说，只要有一线生机，我们都不会放弃，两个问题回答完了，警官，我先离开了。”她说完径直推开房门进去了
楚蓝菁陷入了沉思，她刚才说的一线生机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在国外已经找到了治疗方法，可是，杜启明缺的是肾，如果没有肾源，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救不了了。
尸检报告上说，给死者开刀的人手法非常专业，这个她也查过了，杜启明的父母还有其它的亲朋好友都没有从事医疗行业的，当然，也不排除通过其它途径了解医疗知识的。
难道说，死者的肾被人秘密运送到国外了？可如果是这样，杜家是怎么知道捐赠者身份的？又是怎么行凶的？
院方曾经说过，家属是绝对不会知道捐赠者的身份信息的。
最后，楚蓝菁想起了一句老话----有钱能使鬼推磨。
既然杜夫人不知道，那么势必要去找杜先生问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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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进”，先入耳的是一道浑厚有力的男声
楚蓝菁推开门，纵使已经见识了一楼大厅，此时进了办公室楚蓝菁还是觉得有些过分气派。
座椅里的男人叼着雪茄，空气中充斥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味道，不同于一般的香烟，楚蓝菁不由得皱了皱眉。
刚才在一楼，前台本不想理会，可是楚蓝菁那一身清正廉洁的服装太过醒目，想忽视都不行，最后，前台答应打个电话到总办处，此时，座椅里的男人双眸注视着来人，他在等她。
“请坐吧”那人说
那人眼神浑浊，表情泛泛，看起来比杜夫人年轻了不少，楚蓝菁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不知为何，她觉得眼前的男人根本不是在笑，即使他嘴角带着轻微弧线。
楚蓝菁也不准备兜圈子，她为何而来，想必他略知一二。
“杜先生，我就有话直说了，星期一上午十一点，你在哪里？”
那人脱口而出，“开会。”
楚蓝菁扫了一眼，“杜先生，你右手不方便吗？”
那人用左手掐灭了雪茄，动作看起来有些别扭，她注意到了，那人右手一直放在桌子下面，可是他的烟灰缸、钢笔、水杯都摆在右侧，不是左撇子。
那人顿了一下，然后伸出右手，“警官，我的手没什么，只是有些抖，怕吓到你。医生说是因为太累了，心理压力大才会这样的，没什么问题。”
确实，那人的手不停的抖动，幅度不大，没什么规律。
楚蓝菁眯了眯眼没说话
那人：“警官？”
楚蓝菁正了正脸，“杜先生，我听您夫人说您跟杜启明住的那家医院院长认识，方便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那人什么也没问，他说：“我和他是高中同学，上学时得了我照顾，这次启明生病，他也帮了不少忙。”
“恕我直言，杜启明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长途飞行，不知杜先生突然决定带他出国治疗，是不是因为想到什么其它的办法了？”楚蓝菁继续问
那人眼神闪过一丝异样，只一瞬就恢复了正常，“能想到什么办法，我们在国内已经等的太久了，只好再换个地方碰碰运气，万一有什么机会也说不定呢？”
楚蓝菁自是捕捉到了他的异样，“杜先生，您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问您这些问题吗？”
“警官，不瞒你说，你在进门之前我妻子来过电话了，你怀疑我们也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那人说起来坦坦荡荡
没错，他的样子不是慌张，或许是因为他的不在场证明，他也没必要说谎，因为等下出了这扇门，是真是假不难知道。
“所以，您跟您夫人一样，都不知道那名捐赠者是谁，是吗？”
“是的”预料之中的答案
楚蓝菁对自己也是够无语了，想也知道答案的问题为什么还要问出口，如果拿不出证据，哪个犯人会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
她站起身：“谢谢您的配合，今日就不打扰了。”
“好的警官，我让秘书送你一下吧。”
“不必了。”楚蓝菁转身，出门之前，她倏然回头，“对了杜先生，签证下来了吗？”
有潜台词，那人听懂了，他回答：“出发日期是在三天后。”
楚蓝菁点点头，跟精明人说话就是这样，他能听懂你的意思，你却看不穿他的话是真是假，“修行尚浅啊！”楚蓝菁心想，最后她说：“好，那就希望杜启明早日康复了。”
“谢谢！”这句话倒是发自肺腑
希望杜启明早日康复，如果不是用别人的性命来作为代价的话。
楚蓝菁确认了他的不在场证明，然后问了秘书几个问题就离开了，秘书说他老板不是一个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的人，他看不出来那人有什么异样，至于那人什么时间去了哪儿他也一概不知，他回答问题一直很小心，语速很慢，唯独问到他案发时间在哪里，他几乎没有犹豫就开口：“在会议室。”
楚蓝菁坐在副驾驶上啃着手指，这是她思考时的惯用动作，虽然身边的人都告诉她这个习惯不好，可这从小到大的毛病岂是说改就能改的。
驾驶位的人看她一眼，“楚楚，你想到什么了？”
楚蓝菁放下手：“我觉得他们在说谎，我问过，他们公司的开会时间并不固定，可是好几天前的事情他们连想都没想就说出来了，而且还是在有具体时间的情况下。”
那人反应了一下，“你是说，他们是提前串通好的？”
“可目的是什么呢？我确定他们当时在开会，不在场证明是完全成立的。”
还是想不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