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垂下脑袋,庆幸的是,他的大脑还没变成一坨浆糊,他没有选择抬起自己的右手,而是把那还没咬过一口的烤鱼给直接放在沙子上了,然后抬起左手伸出一根手指,别别扭扭地把宋曼曼画的那条所谓的船,不对,应该是说木筏给抹了,然后简单地几笔,居然就像模像样地画出了一条帆船的简图出来,然后他条理清晰说道:“那是不对的,当初我们的商船航行了一周,可是我们自己造的船绝对是比不上商船的速度的,商船航行了一周的话,我们最少应该要预留一个月的时间才行。”
宋曼曼觉得阿衡这次也说得有理,于是也认同地点了点头,“嗯,你继续。”
“我觉得我们自己造的话,造帆船是最合理的安排,因为我们只有两个人,要是完全地让我们自己输出动力,这是不现实的,帆船可以给我们额外的动力,驾驶帆船两个人也够了,而且帆船的话也足够坚固可以应付一个月的航行。”
阿衡一边说着,一边顺手修改刚才他画的一些横枨的大小和桅杆的长度,让简图上的帆船比例看起来更合理。
因为在沙子上绘画的限制,宋曼曼不得不把自己的脑袋更加地往阿衡那个方向凑,才能够更加清楚地看到阿衡究竟在画什么,头发几次摩擦到阿衡的右手手背,阿衡画图的动作虽不断,但右手依旧死死地扣在沙滩的沙子上,他几乎不敢呼吸,感受着宋曼曼呼出的炽热的气体擦过自己的头发,擦过自己的脖颈,直达心底。
而某位姑娘还毫不自知,频频点头带动着披散开的黑发,滑过阿衡的脸颊手背,她突然仰着白皙的脸颊,看着阿衡真诚地笑着,“阿衡,看不出来呀,你真聪明。”
在海边沙滩的上空,正午的炽热阳光烫得惊人,那一秒,阿衡的大脑完全地停止运转。甚至快速倒退,找到他几岁时在书店里看到的那张模糊的美人图,画上面的那个少女,一模一样的干净,美丽……
当初那副美人图,就是他对美的初始认知。
宋曼曼对阿衡大脑的当机还不知道,她沉浸在自己即将要回到陆地,回到现代社会的喜悦当中,她垂头看着阿衡刚才画的简图,滔滔不绝地说着:“你是说我们造帆船吗?可以啊,都听你的,你是专家,那么我们两个人造一艘能够让我们在海上最少可以航行一个月的帆船要多少时间啊?”
“嗯?”宋曼曼见阿衡没回答,于是又再次地抬起头来,不解地看向阿衡。
从刚才开始阿衡就把双手交叉放在腹部上,眼睛睁大,圆溜溜地看着宋曼曼,这个动作从宋曼曼凑过来后就没变过,他似乎正在模拟一块人形石头,扩大的瞳眸涣散得可怕。
宋曼曼看着眼前的这个看起来又变得不太聪明的阿衡,然后又看到自己刚才递给阿衡的那条烤鱼居然一口都没吃,就被阿衡给扔到地上,烤鱼上面现在都已经粘满沙子和碎石子了,宋曼曼皱眉,心里老大不高兴了,“拜托,你现在是在模拟雕像吗?而且别用那么可怕的神情看着我,我不是你盘子里的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