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辽军营的主帐中,北了太子库尔班将手中的羊皮卷扔的老远,下首站的是北辽的几位主将。
“你们都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我们的粮草会被伏击?”
库尔班很是愤怒,眼里全是火星,看着下面的几个将领。
“太子殿下,我们的营中肯定出现了奸细,否则粮草之事绝不会泄露半分。”大将塔黎穆拜上前一步拱手说到。
“哼,该死的奸细,最好隐藏好了,否则将你五马分尸。”库尔班手中的杯盏被他捏的粉碎。
“太子殿下,目前主要之事是解决粮草问题,营中粮草所剩不多了。”开口的是军师米亚沙尔。
“附近牧民手中也没有粮食了吗?”
“一冬天下来,牧民的粮食本就不多,之前多数已被征用,现在估计也没有了。”
“那就去抢,去周朝边境抢,既然他们的主将烧了我们的粮草,我们就去抢他们百姓的粮食。”库尔班咬牙切齿的说到。
“巴里斯,你夜里带一队士兵,度过暮望河,去屠村抢粮食。”
“领命。”大胡子巴里斯兴奋的接过任务。
周朝兵营里,姜昱对着地图,看着暮望河那块,那条河将北辽和天朝隔开,过了河,就是北辽的地界,没到冬天,就会有北辽的士兵通过结冰的河面到天朝烧杀抢掠,这次北辽痛失粮草,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招来手下的明威将军骆成言带领五百人前往暮望河附近查探一二,一旦发现敌军,立即发狼烟信号。
明威将军领命前往。
三月份的暮望河冰雪还未彻底消融,河水上敷了一层薄薄的冰面。暮望河对岸,一队北辽的士兵趁着夜色,在暮望河的浅滩处乘马疾驰而过,河里带有凉意的水花滴溅在身上毫无知觉,很快一队人马便过了暮望河。
明威将军骆成言带领一队士兵守在暮望河边界,待北辽士兵行至一半之时,便已发现踪迹,命人于空旷处燃起狼烟,自己则带人埋伏于路边的矮坡下。
巴里斯带着一队士兵毫无顾忌的向前行进,丝毫没注意身后处燃起的狼烟。
马蹄被周朝士兵的绳索绊倒,北辽士兵伴随着战马一起跌倒在地。巴里斯这才发现自己的行迹已被周朝士兵发现并将其包围。
这一夜,暮望河边上的周朝百姓一夜安稳,巴里斯被明威将军骆成言斩于马下,消息于第二天一早传入北辽太子库尔班耳中,北辽军营里一时间士气低靡。
过五日,北辽军营粮草所剩无几,安国候整军出发,向北辽士兵发起攻击。北辽士兵因粮草不足,这几日食不饱腹,面对周朝孔武有力的士兵根本无力抵抗,姜昱生擒北辽太子库尔班,历时五月,北辽彻底战败。
消息传回京都之时,永昌帝正与大臣商议国事。面对来自嘉峪关的喜讯,永昌帝龙颜大开,不到一月时间,接连收到嘉峪关的两封喜讯,永昌帝对安国候姜昱更是信任有加。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边关大吉,此乃国之喜讯已。”左丞相程昀卿下跪恭贺。
议事房里的官员随即下跪,高声呼贺,“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来人,传朕旨意,命安国候姜昱速速处理嘉峪关事宜,一月后押北辽太子入京。”
“诺!”传旨的近侍待理好圣旨,快马加鞭前往嘉峪关。
战后的事情冗长琐碎,姜昱不眠不休一月尚且将一应事情布置完善,嘉峪关留怀远将军谢子衡驻守,明威将军骆成言辅之,关内留守十万将士,其余全部随安国候姜昱押送北辽太子库尔班回京。
大军离开京都前往嘉峪关之事正是十月份,如今已到次年六月,大军凯胜归来,街道两旁全是百姓,安国候带领百余名将士骑马而过,数十万大军驻扎于京都外十里亭,听后命令。
姜昱着帅袍,挂帅旗,行于队伍前方,姜睿行于主帅右侧,左侧乃骠骑将军陆淮宁。
宫门处,永昌帝轿敛停在中间,后面跟着朝中大臣,姜昱于宫门百丈之外下马,身后的将士亦是如此,随着主帅行于永昌帝百步之内,下跪行礼,“末将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后是百余名将士的高呼呐喊之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永昌帝上前扶起姜昱,“爱卿请起!”
“此次大胜北辽,赏所有将领黄金百两,白银千两,所有士兵白银百两!”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来人,摆驾回宫,今晚于御花园摆庆功宴,四品以上官员携家眷入宫庆贺!”
安国候府内,安国候夫人苏氏此时正于产房,如今她身孕一有九月,正是听说安国候大胜归来,正要前往酒楼观礼,出门之际,没脚下石子绊倒,幸好有忠仆守护,方没铸成大错,只是动了胎气,稳婆早已在前几日就进府了,奶娘也由苏府送了身家清白的娘子进来。
刘麽麽命人前去将稳婆带过来,有让人请了府医,老夫人那边派了二等丫鬟春红前往禀告。
老夫人听罢,连忙放下手中的佛珠,前往主院欣荣院,又派辛麽麽前往苏氏摔倒的地方检查一番,看是何人动的的手脚。如今儿子打了胜仗,龙心大悦,可不是碍了朝中那些大人的眼了么,又或许是府中西南角那位,现在事情还未查明,老夫人姜李氏也不敢妄下定论。
欣荣院内,所有的事情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产房里,苏氏痛苦的声音不断传出产房,额头大滴的汗珠滚落到衣襟里,湿了一片。产房外,姜瑥姜珷两兄弟站在姜李氏身边,双拳紧握,姜慧依偎在老夫人的怀里,眼里的泪花几乎欲出,样子好不怜惜。
姜昱带着长子姜睿回府的时候,门房处冷冷清清,“阿爹,难道阿娘和祖母他们不知我们今日回府?不对啊,这是满城都知道的事情啊?”
姜昱敲了姜睿的脑门,“瞎想什么呢,进去不就知道了。”
门房打开房门的时候,看见是安国候,吓得连忙跪地磕头,安国候也没理会,径直走进府中,问身后的门房,“今日府中发生了何事,为何府中如此清冷,夫人和老夫人呢?”
门房战战兢兢回答道,“禀侯爷,夫人原是打算出去迎接您回府的,可是被石子绊倒,动了胎气,如今正在产房,老夫人和公子小姐都在。”
门房回答完后久久未见回应,抬头一看,哪还有安国候和大公子的身影。
欣荣院的大门被“碰”的一声给踢开了,结实的大门瞬间碎成几块,已经彻底报废,老夫人也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他那莽撞的儿子,更是气得不打一处来,拿起旁边的杯盏朝着姜昱砸去。姜昱躲过了砸过来的杯盏,跑到老夫人身边跪下,“不孝儿拜见母亲。”
身后姜睿也跟着进了欣荣院,看着报废的大门也知道发生了何事,心里暗叹一口气,父亲估计又要被祖母骂了。
走到老夫人身边,姜睿朝着老夫人行了个礼,“孙儿拜见祖母,祖母万安!”
姜李氏担心产房里儿媳苏氏的状况,没空搭理这对父子,完全没有理会他们刚从血海无边的战场凯旋而归的喜悦。
产房里,一声高过一声的嘶喊声传到姜昱的耳朵里,还穿着战甲的姜昱就要往里冲,被辛麽麽拦了下来,“侯爷,产房乃血污之地,你不可进入。”
“什么血污不血污的,战场可比这血污多了,你起开。”
姜睿动手去拨开挡在门口处的辛麽麽,辛麽麽年纪大了,又跟了老夫人一辈子,姜昱也不敢使太大的劲。
辛麽麽不为所动,“侯爷,您满身风尘,这产妇和新生儿娇贵的很,可容不得您将这些东西带进去。”
姜昱看着自己满是灰尘的铠甲,也不再吵着要进去,直接趴到窗户边上,像只八抓鱼扒着窗棱,“娇儿,我回来,你要好好的,我就在外面等着你。”
姜昱粗犷的声音传进苏氏的耳中,苏氏虽已对他不在付出真感情,但是哪能真的守住自己的本心,只是一直僵着罢了,如今生产正是她最脆弱的时刻,他却从战场上回来了,还在门外守着她,苏氏心里顿时软了下来。
算了吧,那叶氏如今独自带着她那闺女生活在府中西南角的角院里,那庶女也碍不着自己的眼,等到出嫁之日,配上嫁妆嫁出去就是,何必让自己不痛快,短短一息之间,苏氏便想通了所有,身上也似乎有了力气。
“夫人,产道已经全开了,夫人用力。”产婆一旁鼓励到。
“啊~”苏氏聚集全身的力气,身下似乎有东西出来了,随之是产婆的惊喜声音,“恭喜夫人,贺喜夫人,生了,是个千金。”
接下来的事情苏氏就不知道了,她此时已经力竭,完全昏睡过去。产婆将婴孩放入水中洗净,小小婴孩不似其他人家刚出生的婴孩,她浑身雪白,额头一粒朱砂痣,衬得她肤色更加白皙。用包被仔细包好,房抱出外间,老夫人早就到了外间等着,接过稳婆手中的婴孩,看着她如雪的皮肤,更是欢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