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芙想让江一笑多看一遍炼丹的过程，免得又闹出炼器时的尴尬局面，便冲钟铎道：“前辈，还是我先来吧。”
“去去去，老夫向来不收女弟子。姑娘家就该回家相夫教子，光天化日抛头露面，成何体统！”钟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似的。
莫小年轻莫长叹挤眉弄眼儿道：“老伙计，你知道这姑娘是谁吗？”
“管她是谁，一概不收！规矩就是规矩。”钟铎态度坚决。
莫小年轻有意戏弄，便道：“当真？”
“那还有假！”钟铎说着，一脸谄媚冲江一笑道：“小神仙，咱们开始吧。”
江一笑沉吟片刻后道：“我看，还是让她先试试吧。最好是让他们都试试，因为我还没记住……”
“没记……住？”钟铎驴脾气上来，刚要破口大骂，却忽然反应过来眼前这人不好惹，急忙柔声道：“嘿嘿，没记住就没记住呗。
“毕竟炼制这沉水黄芽丹，足足有三步之多呢。没记住的话，也实属正常。遥想当年，老夫也是用了大半年才记住的。既然这位姑娘要先来，那就请吧。”
莫长叹听得钟铎此言，急忙欣喜若狂地将手伸到了钟铎面前道：“拿来！”
钟铎先是一怔，而后一拍脑门儿道：“娘哩！又被你坑了。”语毕，他极不情愿地从怀中摸出一个翠玉小葫芦，从中倒出一枚刺鼻的黑色药丸儿，然后一脸肉疼地送到莫长叹跟前。
莫长叹流着哈喇子，急不可耐地抢过黑色药丸儿，直接一口吞下。吞完之后，他咂摸咂摸嘴儿道：“怎么不像九香丸，反倒像是羊粪？”
钟铎捧腹大笑道：“哈哈哈，猜得不错！这就是专门为你准备的羊粪！哈哈哈……”
“呕~”
莫长叹急忙伸出食指往嗓子眼儿抠去，一边抠一边往厨房水瓮那儿跑。
“……”
小乐和冲儿面面相觑。不过他们可不是同情莫长叹，而是崇敬钟铎！能整到莫长叹的人，实在是不得不让人佩服。
钟铎和莫长叹凡事都好打个赌，这约定俗成的赌约，已经维持了三十载。双方一直信守承诺。可没想到今天，莫长叹居然被耍了。
不多时，莫长叹铁青着脸，从厨房里拎了把菜刀，冲向钟铎道：“老夫跟你拼了！”
“去去去，不识好歹的玩意儿！”钟铎也不躲闪，而是一脸嫌弃道：“一粒绝阶的九香丸，就这么被你给吐了。不过这可是你自己吐的，不关我事儿。”
“绝……绝阶！”莫长叹先是一惊，然后急忙丢了菜刀，往厨房跑去。他要把那粒绝阶九香丸再捡回来。毕竟人老成精，要想再赢一回，不知道要等到申年午月了。
“回来！”钟铎高声喝道。
“啥事儿？”莫长叹奇道。
钟铎将手中的翠玉小葫芦再次取出来，抛向莫长叹道：“这一小葫芦都是为你准备的。吐了的还要捡回来，说出去我都嫌丢人。往后见了人，别说你认识我！”
莫长叹忙不迭地地接过翠玉小葫芦，一脸感动道：“还有没？”
钟铎冷哼一声，便不再理会莫长叹，而是冲小乐道：“你先来！”
“我……我没学过炼丹！”小乐哭丧着脸道。别说炼丹，就是炼器，跟着莫长叹十多年，他也就只拉过风箱……
“啪！”
钟铎这暴脾气，直接一巴掌呼了过去道：“我刚才不是示范过一遍了么！虽然时间长了点儿，可总共也就三步。三步都记不住，你还活……”说着说着，他忽然脑袋“嗡”地一下，然后欲哭无泪看向江一笑道：“小神仙，我……”
“啥？”对方无心之过，江一笑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而是开始装傻充楞。
“没……没啥。嘿嘿，没啥。”钟铎说着，看向小乐，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道：“还愣着干啥，要我手把手教你吗？”
“好啊好啊。”小乐腆着脸道。
“我呸！滚一边儿去，下一个！”钟铎啐了小乐一脸，已经没了耐心。
“我来吧。”金芙说着，迈步上前，学着钟铎的手法，开始炼制起来。
不得不说，无论是炼器还是炼丹，这丫头都有着绝巅的天赋。一举一动，竟然与钟铎分毫不差！
半个时辰后，一炉粒粒饱满圆润、清香扑鼻的沉水黄芽丹，摆在了众人面前。
莫长叹见此，不由挑大拇指称赞。他虽然不会炼丹，却见钟铎炼制过不知道多少次，也算是半个行家。
钟铎一眼就看出，这一炉丹药，竟然全都是上阶！迟疑片刻，刚要赞赏两句，可话到嘴边儿，他对女人的成见又上来了。于是，他板着脸，转而道：“马马虎虎，下一个！”
金芙莞尔一笑，不去计较。毕竟，她就是为了示范给江一笑看的。
木蕖一听成色这么好的丹药，才换来一句“马马虎虎”，当即就不乐意了。她凤目圆睁道：“老头儿，你怕不是眼瞎！这也叫马马虎虎！”
“呃……”
江一笑心道，就不该让这丫头一块儿跟着来。
“放肆！”钟铎勃然大怒，“你给我滚出去！”
“老伙计？”莫长叹拽了拽钟铎的衣袖，低声道：“这姑娘可不是我带来的，而是江兄弟的朋友。”
“我管她是不是……”钟铎一时语塞，瞟了眼江一笑，轻咳几声，看向冲儿道：“还愣着干啥，该你了！”
“我……”冲儿一脸作难地看了眼众人，然后无奈走到了炼丹炉前。
半个多时辰后，但听得“咚”地一声巨响，丹炉盖儿被爆炸的巨浪掀飞。越过几道院墙，它竟然飞到红蓼庄外去了！
“滚！！！”
钟铎几欲抓狂。若非冲儿是莫长叹的徒弟，他早就将其一脚踢飞到比炉盖儿更远的地方去了。
“嘿嘿，嘿嘿。那什么，师父啊，徒儿就到院儿外候着了。”冲儿闹了个脸红脖子粗，悻悻然出了院子。
钟铎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等缓过来了，他直接无视木蕖，而是和颜悦色看向江一笑道：“小神仙，这回总该记住了吧？”
木蕖冷哼一声，也懒得再搭理。
“马马虎虎吧。”江一笑心里没底道。也不知怎地，即便已经是伏矢境大成，他也在动手炼制这方面，却显得异常笨拙。
钟铎挑大拇指赞叹道：“就这一会儿就看了个马马虎虎，小神仙实在是天纵奇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