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轻轻应了一声的戏梓,实在是没办法挣开自己已经闭紧的眼皮,只得蜷着身子,艰难的转了个方向,将后背对着闻人祁后,哼哼呛呛的道:“吾得睡会儿,不要吵哦。”
“嗯?”紧盯着戏梓后脑勺许久的闻人祁,倏地转头看向邓临冷声命令道:“将窕冶调回来。”
“好。”邓临迟疑的点了点头,紧盯着前方道路的眼神里神色不明。
究其根本,他不明白,自家当家的到底对后座上那位古怪的女孩,到底是什么态度,若是玩玩,中东那边,跳蚤太多,急需窕冶坐镇,邓临不知道该不该提醒闻人祁,现在叫窕冶回来非常不明智。
毕竟,他们是商人,商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更何况······邓临捏了捏手中的方向盘,一个人的死活在他眼里根本不足以让窕冶冒这样一个险。
“邓临!”都是一路走来的伙伴,哪里会不知道邓临想法的闻人祁拿出口袋的眼镜,轻轻擦拭了一番重新戴在眼上道:“她很可爱不是吗?”
“嗯,她很古怪。”邓临的语气并不似平日里在办公室那般吊儿郎当,而是带着与闻人祁一样冷寒的一脚踩下刹车道:“还是一个并不相关的人。”
“只是现在是。”伸手将戏梓抱进怀里的闻人祁警告性的看了眼邓临后,弯着背脊,将戏梓的脸蛋好好的护在怀里,这才踏步离开车内,朝一旁候在车门旁的家仆道:“去把家庭医生请过来,谢谢!”
“好的,老爷!”行了个标准礼仪的仆从步履平稳的直接离开。
“吱吱吱?”被关在副驾驶看着自家老大就那么被人直接“偷”远了的小山神终于忍不住的伸出爪子,猛地拍向车窗。
顿时“嘭”的一声,双层的防弹玻璃就那么如同豆腐一样,崩裂开来,根本不管身后邓临惊讶得略显呆滞的神情,小山神尾巴一翘,起跳间,尾巴直接往邓临脸上呼啸而去。
“啪”!
清脆的声音以及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直接唤醒了还在研究自己这豆腐渣工程车窗的邓临,只是等邓临反射性的想要抓住那小毛崽子想要报仇时,却发现,那小狐狸竟是直接屁颠屁颠的跟在了闻人祁的身后,那模样要多乖有多乖······
根本看不出来这子弹都打不穿的玻璃,竟是被那小玩意儿轻易的就给划开了。
“说好的建国后,不许动物成精的呢?”待在车内喃喃自语了一句的邓临突然瞪大眼睛,脑海中一个可怕的想法渐渐成型。
想到就要做到的邓临径直推开车门,朝一旁的仆从挥了挥手,将车钥匙扔给人道:“去,将车开回地下室。”
“好的,邓先生。”
根本来不及听仆从说话的邓临长腿一迈,迅速的就朝那小狐狸圆溜的屁股赶去,要是这狐狸真的能听懂人话,那自己这脸上?说着就摸了摸依旧火辣辣的脸颊,忍不住的低唾了一口道:“艹,真特么邪门儿!”
然而邪门的可不仅仅是狐狸,走至主卧的闻人祁看了眼早已等候在旁的私人医生,随即越过众人,直接将怀里已经凉得可怕的戏梓一股脑儿的塞进了自己的被子。
整整齐齐的将被角压在戏梓精致乖巧的下巴下后,这才起身抬头看向私人医生简明扼要的述说情况道:“泰尔,很抱歉又得麻烦您了,床上的人是我的朋友,在回来的路上突然陷入昏迷,并且在很快的时间内,身体变凉。”
“变凉?”泰尔脸色一惊,有些狐疑的看了眼向来和蔼绅士的老板后,连忙压下心底那看样子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一边仔细询问,一边拿出自己的听诊器走向戏梓道:“昏迷应该不会致使人的身体体温发生改变。”
说到这里的泰尔明显的感觉到了突然冷凝下来的空气,随即有些莞尔的看了眼闻人祁后,尴尬的调侃道:“也许只是低血糖?”
“这个笑话并不好笑,泰尔。”向来在华夏习惯了蛰伏于丛林中的闻人祁倏地浑身气压一便,如同一头待醒的猛兽,冷冷的注视着踏入自己领域的迷路者。
“额、好吧!”打了个寒颤的泰尔伸手翻了翻戏梓的眼皮,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将手贴近戏梓脖颈的脉搏,脸上顿时大惊失色,想也没想的挂上听诊器,隔着被子,仔细的寻找着这具身体上的生命体征。
然而,就如泰尔愈发难看的脸色一般,这具美丽的身体,已经不带有丝毫生命的气息。
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泰尔,磨蹭着后退了一步远离开闻人祁后,斟酌的开口道:“先生,我想,这位小姐可能、可能并不需要我!”
“什么意思?”终于将小狐狸提在了手里的邓临,半眯着双眼挑剔的看着泰尔道:“闻人家可从不养废物!”
“邓先生,我并不知道你们刚刚发生了什么。”听到有人怀疑自己的医术,泰尔连忙严肃的看着邓临道:“但是,这位小姐确实已经没有任何的生命体征了,正如闻人先生所说,她的身体正在快速的变凉,很快,便会······”
“出去!”倏地站起身来的闻人祁眼底的嗜血一闪而过,幽深的眸子如同淬了墨一般,即便是隔着一层薄薄的镜片,也同样让人不寒而栗。
从来没有见过闻人祁这般模样的泰尔心脏猛地一跳,身体倒是比脑袋更快一步的反应过来,如短跑运动员一般,快速的站在了门口,弯腰行礼道:“那先生,泰尔这边就不打扰了。”
“庸医!”瞥了眼泰尔背影的邓临关上房门,看着床上脸色已经惨白了的戏梓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感想,理论上来说,死亡应该是与这么小的她沾不上边的。
但偏偏,沉思着的邓临突然手上一痛,顿时反射性的便将手上的东西给扔了出去。
被扔的小山神倒是还有心情挑衅的朝着邓临舔了舔自己尖牙上的血渍,杂耍般的还在空中翻了个身,直直的落在闻人祁宽大的床上,胖滚滚的身子还忍不住的在床上跳了一跳。
随后这才迈着优雅的步伐,蜷在了戏梓的头顶,闭上了那双葡萄似的眼睛,以一方山神的名义,引领着山川灵气,让其慢慢的汇聚进床上那人如同无底洞一般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