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一二年,众多科学成果硕果累累,可是在这累累果实中,总有那么几颗果实搅乱了少数人的三观世界······
“第一暗物质。”摸着下巴,坐在小马扎上的戏梓看着自己省吃俭用托别人带进山来的据说是最新版本的笔记本若有所思的碎碎念念的道:“现在没有真正的测到暗物质······”
读到这里的戏梓眼角一抽漫不经心的点评道:“废话!妖精鬼魅是常人能见的吗?那些散在空间中的朝代碎片是个人都能进的吗?”
“啧啧啧、第二暗能量,目前为止也没有找到暗能量。”戏梓额角再次一突,深吸口气后撇了撇嘴随手往那空气中轻轻一捏,一颗莹润白皙的棋子赫然出现在了那葱葱玉指之间道:“瞧瞧,这就是暗能量啊,一般人岂能看见,能看见的都被困在这青龙山上了啊······”
“哎!”伸手锤了锤自己的脑袋,“啪”的一声将电脑盖上的戏梓托着下巴慢悠悠的抬起头来,看着那人来人往的游客忍不住的一扯嗓子喊道:“走一走瞧一瞧啊,百年算命摊,算不准不要钱啊,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哦豁!”突然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的游客连忙朝旁边退了退,随即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像是突然出现在旁边的戏梓一脸后怕的道:“小姑娘,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嘞!”
“嘿嘿,不会的。”戏梓粲然一笑,咧着一口白晃晃的牙齿道:“阿姨您一看就是福寿双全的人,定会长命百岁的。”
“那可不,俺儿子才给俺报喜说是升什么经理了,小姑娘有点眼色啊!”脑袋上裹着头巾的阿姨憨厚却又骄傲的扬了扬下巴。
“但是······”重点来了,就是现在!这个转折是戏梓从山顶上那骗人的老道那里学来的,再配上自己这堪称戏精的演技,戏梓弯着的眼睛里瞬间将那精光藏住、精致的小脸上却是无比担忧的看了看对方。
果然,一听但是,即便知道这是老套的手段,裹着头巾的阿姨还是心中骤然一提,连忙接口问道:“但是什么?”
“但是······哎~”一听这人如此上道的戏梓,嘴唇不自然的动了两下,这、这自己满嘴的说辞还没说呢!脑子里忽悠忽悠的转,脑袋却几乎是套路般的立马垂下摇了摇道:“但是贵公子近来流连不利,虽说升迁但也挡了人的道,虽说没有性命之忧、但恐有病灾!”
“你、你你你······”
“我、我我我怎么了?”被问得突然一愣的戏梓提着那悬着的心摸了摸自己的脸,妈妈呀,我就说这人不会这么上道吧?事有蹊跷,得逃!
“你、”眼睛瞪得如铜铃大小的阿姨突然缓过气来,无比惊讶的扯着大嗓门道:“你怎么知道俺有个儿子?还升了官?你、真的是大师?噢乖乖,那小兔崽子导游说得真不错,这青龙山上是真的有大师!”
“额、呵呵呵。”饶是见多识广已经踮起脚尖的戏梓也被这一番言论惊得张了张嘴,到底还是对钱看,胆子一大也没舍得打断眼前这位大婶的自我认识。
“那大师,我是不是要买一个平安符啊?”放弃高谈阔论了的吴丫一脸期待的望着脸蛋早已僵硬了的戏梓道:“您看看这儿、”说着就将自己随身的布袋打开悄咪咪的道:“这都是我买的平安符,你们青龙山的大师是真的灵啊,算出来的都是一模一样的!大师您看价钱?”
望着眼前那一堆黄橙橙的符纸,戏梓下意识的瞪大眼睛咽了咽口水,我的天啊,亏我还以为是那老道的话管用呢,原来这也是看人啊!
“大师?大师?”吴丫见眼前这位年轻的大师一直盯着自己的口袋,身体倒是比脑袋更快一步的反应过来,一把收紧布袋,往后一退,警惕的望着戏梓道:“大师,您不会是没有符纸看上我的了吧?”
“符纸?”戏梓一愣,随即立马反应过来,连忙抬头笑呵呵的道:“大婶儿,您放心我的平安符比他们的都管用,童叟无欺!”
说着手便朝桌底下伸了下去,符纸她戏梓还真没有,但是刚刚她瞧见人家符纸的模样了,捏一个也不是不行,反正那么一堆,幻术等会儿就算失效,这人估计也查不出来。
脑袋里转了一转的戏梓随手将幻化出来的符纸叠了一个小三角道:“大婶儿,您收好,三······”
“三千是吧?好好好。”不等戏梓说完,拿着符纸就开始点钱的吴丫心里还忍不住乐呵呵的想着:“还好俺聪明,要不然真像山脚下导游说的那些大师、一个个三万还带刷卡的,自己还真一下子舍不得!”
快速留下一叠钱的吴丫没等戏梓反应过来,便扯着头巾跟上前面的导游队乐呵呵的走了。
还以为自己学到了山顶老道精华、故作老成竖着三根手指的戏梓默默的将自己的爪子收了回来,殷红水润的唇瓣里无声的吐出最后一个字:“十······”
说完便有些自我怀疑的想着:难不成真的是因为自己许久没有出去过了,所以不知道现在的行情了?
虽说怀疑自我但也不耽误收钱的戏梓眼神微微下敛,头也不回的淡淡道:“看了那么久,小伙子你腿麻不?还是说你也想算命?”敢情自己今天是走财运了?
“不、不算。”慢腾腾从树后走出来的宋远忍者抽搐的嘴角颇有些绝望的朝着那的确是这青龙山一眼就能找到的女人、哦不,女孩道:“请问你就是接单的人吗?”
“是、是吧?”刹一听接单,戏梓还有些狐疑的扭头看向学生打扮的男生道:“你就是狗腿子给我找的客人宋远?”
“是的,你好,我想我应该就是你口中的狗腿子的客人。”宋远扶了扶眼镜的眼眶上下挑剔的打量着坐在小马扎上的女人、呸、漂亮得跟个跟个瓷娃娃似的女孩。
“弱不禁风,靠脸吃饭!”脑海中下意识得到这个认知的宋远还未等戏梓说话,眉目就有些烦闷且带着死气的皱了起来。
薄而稍显刻薄的嘴唇紧紧的抿着,刚看完一场闹剧的宋远显然是不爽自己居然就这么被耍,早知道就不该贪便宜在网上找这么不靠谱的了,该死的!
眼看着这位叫宋远的男人眼中阴郁越来越明显,戏梓的嘴角再一次的往下拉了拉,但本着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理念还是耐着性子道:“你好,宋远,我名戏,戏如人生的戏。”
“嗯。”沉闷着应了一声的宋远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模糊的嘀咕道:“你能不能把钱退给我?我······”
“你想去找那些龙虎山的老道是吗?我理解的。”戏梓颇为大方的数着手中刚刚得到的三千块钱接着道:“不过钱不退,我买电脑了。”说着还指了指那摆在算命摊上与一方雅致木桌截然不同的厚重笔记本,笑话,想她戏梓出了名的一毛不拔,他说退就退?
“那、那退一半总行了吧?”深吸一口气的宋远语气开始不耐烦道:“你们这是诈骗你们知道吗?你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还保护我?你这就是去黄泉还得拉一个人去垫背,我跟你说,这钱······”
听着那絮絮叨叨的话语,戏梓突然眼神一凝,一把将钱塞进自己的长桌抽屉,随手捏了个法诀在那抽屉之上,大而上扬的眼睛轻轻的半阖上,声音也突然变得魅惑而又诡谲的道:“退了、也来不及了,宋远、你的朝代碎片来了!”
“什么?”宋远眉头一皱,刚想说话,周遭却仿佛噤了声一般,整个身体迅速的陷入了一团漆黑。
······
“咕、咕咕,嘎!呱、咕咕······”
幽暗静谧的小路上,脚上踩着的是软绵绵的泥泞路,头顶上看到的是那扑腾着黑压压一片的羽翼!
“扑哧!嘎。”巨大的翅膀扇过枝丫的声音、从干涸的喉咙里发出的嘶鸣此起彼伏着。紧接着便是一只接一只的鸟扑腾飞起,枝丫颤动,树干震动,行于小路间的戏梓步履平稳,灰雾色的眼睛轻飘飘的打量了下周遭的小家伙。
看着那一双双通红的兽眼,戏梓的嘴角挑剔的往下扬了扬道:“这碎片日子过得不错啊,居然还有闲情散养着一群宠物,只不过就是丑了些,不太符合我的审美。”
也不知道是不是戏梓的嫌弃之词溢出了唇瓣还是怎么了,倏地,刚刚飞走的猫头鹰在戏梓走出那片树林的小路时,一个盘旋,又是大片的飞了回来,连树枝都不堪重负的往下又垂了垂,一只猫头鹰赫然贪婪的盯着戏梓带着温度的身体。
“咕、嘎!嘎!”高昂尖锐的声音使得屋内那唯一发亮的煤油灯也忍不住的轻颤。
“长得丑就算了,叫声还这么难听?”眨了眨眼睛的戏梓脚步不停,嘴里却还是嘟囔着:“真是难为你们还能活着了,居然没被自己丑死?”
说完还颇为不解的摇了摇头,随手往那空中一挥,一道透明的屏障瞬间即成,隔绝了声音的戏梓心情暂且好了一度,连带着那双灰雾色的眼眸中都带了些许温度。
“啊!”突然,一声尖叫划破夜空,紧接着也不知道是听得多了还是怎么了,走近茅草屋的戏梓唇瓣叠叠合合颇为戏精附体的捏着嗓子念叨着:“这是哪里?你们是谁?啊、快放了我、啊、不然我······”
“啪!”声音戛然而止、木门猝然打开,刚刚还一脸惊惧的女孩一时间脸色骤黑,面带不善的盯着明显在容貌上压倒自己的戏梓。
然而,仅一门之隔即便是神算如戏梓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日常一皮、结果就被当事人给撞破了,可是为了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和平相处,她现在该什么反应?先认错?还是接着就戏演戏假装自己也很害怕的样子?嗯?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不过好在,这世界上还有一种世界通用语言足以缓解现在的尴尬,看着那直晃晃朝自己甩过来的巴掌,戏梓脸上带着老生常谈的笑容,看似如玉无骨的手掌就那么轻飘飘的接下了对面那人重重的一击。
“那个,不好意思,我挡着你路了是吧?我这就让开让开。”话未说完,戏梓便非常自觉狗腿的移到了一旁,同时脸上也挂上了真诚得不能再真诚了的笑容提醒道:“不过,这位小姐,我觉得这里还是比外面安全,你是不知道,我刚刚看到那片全是长着红眼睛的夜猫,差点没被丑出心脏病!”
“你!”总感觉被嘲讽丑了的女子一双凤眼滴溜着朝戏梓背后看了一眼后,浑身一哆嗦,脚步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嘴上还是强硬道:“你怕是差点没被吓死吧?”
“吓死?不会的不会的,我胆子很大。”颇为诚实的戏梓一板一眼的回答着,顺便还特好心的将木门给关上了,勉强隔绝了外面那像是深渊一样的黑夜。
“咳咳、你叫什么名字?”根本不信戏梓话语的袁语却还是忍不住的往戏梓旁边靠了靠道:“那个,我叫袁语!”
“我叫戏。”意识到这位刚刚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小丫头正在往自己身边靠的戏梓非常煞风景的道:“莫慌,时辰还没到呢。”
“什么时辰?”坐在角落的宋远装作不认识的随意接口了一句。
“死人的时辰啊。”既然对方装作不认识自己了,那就是单方面的违约,那是不需要退钱的,想到这里的戏梓顿时心情好了一倍的破天荒的道:“这个朝代碎片、啊,也就是你们所说的暗物质或者说是另一个维度,里面的生物只会在晚上出来觅食的。”
“戏小姐既然知道这么多,那应该知道我们怎么才能出去吧?”坐在宋远旁边的陈灏问完后倒有些谦谦君子似的面带微笑的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叫陈灏,第二次踏入这里。”
“陈丽,第二次。”藏在陈灏身后,眼神略带不屑的撇了眼戏梓后,第二个开口介绍自己,只不过是个人就能看出来陈丽与陈灏的血缘关系,毕竟能一男一女相似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九也是很难得的。
“王龙,第三次。”蹲在地上画圈圈的男子面无表情的扫视了周围的人一眼,随即低下头,将那张寡淡的大众脸藏在了阴影下。
“刘志。”王龙旁边的男子依次报了个名字,接着是带着圆框眼镜、长相呆萌的女孩站起来像是参加家长会似的朝着众人弯了弯又,红着脸蛋,声音甜甜腼腆着道:“我叫唐糖,我旁边的是我师兄,叫宋远。”
唐糖倒不愧这个名字,整个从长相到性格再到声音都是甜甜的,就连面无表情的王龙都忍不住的抬头看了眼那手足无措的女孩,但也仅仅只限一眼,毕竟······王龙不着痕迹的看了眼站立在门口又打了个呵欠的戏,当真是即便当背景,也没能掩住那张脸的耀眼。
总共九个人,还差一个人没有自我介绍,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站在阴影处堪堪掩去了身形的男子身上,不得不承认,这位浑身都自带隔离的男人,还真的是高,即便是站着的戏梓,也只能透过泛着水光的眼眸瞧着一个冷硬的下巴。
“闻人祁。”男人也不磨叽,低沉沙哑的声音从角落里面传来,幽幽睁开的双眼如同深渊中的寒潭似的,漫不经心的朝着戏梓望去,语气清淡却又带着迫人的气压道:“你知道怎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