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术法不过是城外混沌族试探式的进攻，他们催动法力，引燃漫天术法残留的法力。驱使无数异兽，凶兽开始冲锋，这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异兽跟凶兽没有太大诧异，他们红着眸，嘶鸣着发起冲锋，一瞬间便到了天南城下，倒地。
“格杀一切异兽，凶兽，守护城墙。”身着铠甲的小将来回巡视，高声提醒道。
在他们脚下，真正的杀阵并未开启，阵法壁的价值在于阻隔。任何人想要顺利的进入城墙下面，除了淌过护城河的弱水，还得打破阵法壁。
“东去十里，东南角的地方，天南城重兵守卫，或有异处。”城外的山丘上，有混沌族道。
说话的混沌族号称成长到仙王，就能够开天眼。他这一族并不弱，目光十分敏锐，比及上古传说中的千里眼差了许多，比较寻常仙君，却又强了不知多少。
“雄兵出击。”这是一族精锐构成的战队，人并不算多，千人上下。他们聚集在一起，演练出的军阵在混沌当中少有人敌。此刻，他们身着重甲，提着战刀，齐齐淌过弱水，高呼，有我无敌！
那是真的有我无敌，挡路的凶兽，异兽被战刀砍杀，屠戮一空。
有的异兽口吐人言，惊道：“你们，竟敢对我们出手。”
也有凶兽目露凶光，吼道：“该死的混沌族，我会将今日尔等的所作所为记在心中，等山神大人来了，告知于大人，让尔等后悔今日所作！”
屠杀没有停止，弱水里的尸体沉沉浮浮，构成长梯，数不尽的熊兵跨越而过，横击而去。
年轻的修士们默不作声，在城墙里面听着，看着下面的厮杀，本应该作为盟友的异兽被大量斩杀，剩下的一部分躲避，龇牙咧嘴想要复仇的同时，深深地畏惧这样一支甲士。
南疆的混沌族不比天南城，有足够的人手，能够组建一支精锐，用来攻城略地。他们存在的意义是在于活着，只要活着，家族健在，未来便强的无边际。
他们年纪轻轻，在年长的大夫带领下，在城墙上站好，等待战争来临。巨大的光幕下，战争不断地蔓延。被派遣而来，进攻城墙的甲士数不胜数，混沌族大军齐出。仙界的战争简单到了极点，仙君能够解决的战争，仙王与大罗金仙都不会派上用场。
个人的重要性被加强，群体的重要性自然会下降。一只狮子跟一群狼，谁的重要性更强，说不清楚。仙界的人琢磨，在这一行当的进步并不算快。
地球上因为个体的能力有限，一支精锐的重要性不断地增强，所有人都想着明天会变得更好，胜利的希望被加在一支精锐的身上。在很多时候，这样的精锐十分的重要。
“杀进去，以报前耻！”混沌族们大吼。
他们的心，常章十分清楚，若是他的祖地被人侵占，他也会向混沌族一般死战。可，它并非是混沌族，而是占据这片土地的人。屁股决定脑袋，一点都没有错。
常章纵然能够理解，同情，但让他放弃自己应该得到的东西，这绝不可能。统治者都是这样的，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权力。哪怕自己权力因为时间的缘故，变得不合理。
“我蛮喜欢昨天晚上的月亮。”常章忽的说，“只有残缺的东西才让我明白，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完美存在。”
阎清不明其意，小鹿更是不知道常章的脑袋里想着什么，可把他的脑袋切开，看看他脑袋里到底装着什么，她想了好久，在病房外徘徊了好久，放下了刀。
那时候，阎清一直保持沉默，想劝阻的心在小鹿来回踱步的时候就熄灭了，不是他不想，而是不等。天南城现在能够依仗的人不多，常章是一个，小鹿也是一个。他们虽说都只是代言人，身后的人才是关键的。可，神仙打架，什么时候蝼蚁能够插手？他只能看着，一言不发的看着。
即便心中难忍，他也只是说了：“小鹿前辈，请三思而后行。”
于是，小鹿踱步不知多久，才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看看他到底想着什么。脑袋里那里有那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自出生以来，她就没有这样纠结过。她想，雷厉风行的自己哪里去了。
“你越来越奇怪了。”小鹿嘟囔着嘴：“可我总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你。”
常章闻言大笑，这当然是真正的他。只有在熟人面前，他才会放下戒备，想到什么说什么，没有一丝顾虑。不过，小鹿是自己人吗？常章不知道。他只是想要分享一下自己的心。在荒漠里呆久了的人都有倾述的欲望，平日里不爱说话的人，只是不想与你说话罢了。只要见着了想要说话的人，放心，他的话比任何人都要多。
“我也想绷着一张脸，跟他们一样一言不发。可我真的做不到，一路上死了那么多人，他们倒在我的面前，我有必要活下去，不为了自己，只是为了他们。”城墙上的士卒都在奋力杀敌，数不尽的混沌族涌上，不远处的城楼，出现的混沌族十分精锐，每一个人都手持长戟，身着锁子甲，戟气横飞，斩杀所有靠近的修士。
他们的出现跟消亡都不值一提，长戟横飞之后，灞下卒重点照顾，数队，百余名灞下卒合围而来，催动战刀，凭借人数，数十息之后，手持长戟的混沌族消失在了城墙上。
小鹿见过尸山血海，却没有亲眼看到这么多人厮杀，热血沸腾之后，她不禁抱以疑问：“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必须杀了之后，才能换来和平吗？”
常章说不准，脑袋里推演的未来再清晰，也不见得百分百正确。他索性拍拍手，抬头，目光幽深。
“我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也不知道我的敌人会怎么选择。我自始至终都在朝着我想要的方向前进，一点点往前挪，也是前进。至于明天，就让他见鬼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