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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朱仙奏捷 (2)

在不到一个时辰内,朝廷连下了五道班师金牌,岳飞眼前一黑,又险些跌倒,众人忙将之扶住,大骂道:“你奶奶的,这狗奸贼,催什么催?讨好女真狗便这般急了么?”“咱们不败在女真人手上,却败在了自己人手里。”

此后朝廷又连下了七道班师金牌,和先前的五道加在一起,一天之内共派了十二拨人,下了十二道金牌。岳飞再也抵不住,一口血吐出,向东仰天悲道:“十载功劳,一旦废弃!社稷江山,无由再兴,乾坤世界,无由再复!将士们以头颅和鲜血打下的州郡,一朝全部丢弃!如之奈何?”说罢,又一口血吐出。

岳飞缓缓走出帐,只见三军仍在待命。众兵士纷纷问道:“元帅,我们何时出发攻打汴京?”“朝廷为什么要让我们班师?”“元帅,我们能不能不班师?”众人目光皆向岳飞投去。

岳飞忽然放声大哭:“十载之功毁于一旦了。”众兵马闻言,登时怔呆住了。

过了一阵,岳飞让岳云和张宪将十二道金牌抱出,摆于众将士跟前,悲道:“我能不班师么?以往朝廷纵然有极紧急之令,也只是用一般圣谕传递而已,现下皇上竟用了金牌传递,且是一日内传递十二块金牌!我能不班师么?岳某对不起中原的百姓,对不起战死的众将士,也对不起仍在漠北蒙尘的先皇先帝了……,本来要直捣黄龙的,现下只能班师回朝了……”说罢又大哭。

众将士见这般催班师亘古未有,一时悲愤难抑,也“哇”的痛哭出声:“朝廷为什么要班师?我等皆不惜死难,愿为朝廷而战,他们为什么要班师?”“他们不知臣子恨靖康耻犹未雪么?为什么要班师?”

良久后,岳飞才悲意稍减,回了帐中。诸将当下各自去传令班师,后军变作前军,前军变作后军,缓缓而退。赵信看着兵马缓缓后撤,脚下的土地一寸寸放弃远去,收复中原之愿一点点在破碎,心头如在沥血,又想起岳飞的《满江红》词子“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几字,顿时心头一甜,昏厥了过去,跌落下马。

范铁芙忙将他扶进一帐中歇息,杨幺和忠烈师太等人过来探询,过了片刻,赵信醒转,心中仍悲极,群雄也难过,唏嘘两声,不知如何安慰他。

忽营外一片哭声震野,众人一诧:“外面发生甚么事了?”各人走了出来,只见数千名百姓黑压压的跪在营地外,放声大哭。岳飞和众将走了过去,扶起一老者问道:“老丈何以这般嚎哭?可是女真人又来杀掠了么?”

那老者摇了摇头,道:“金兵现在还没来。”岳飞诧道:“那乡亲们何以哭得这般悲伤?”那老者道:“女真人现在虽还没来,但元帅一走,他们便来啦。当初元帅和金兵开战时,我等戴香盆,运粮草,迎接王师,金人早已知晓,现下元帅一走,我辈无噍类了。”此言一出,众百姓哭得更加大声了。

岳飞等人也不由心下一紧,这点倒是没想到,当初这些中原百姓为做宋民,砸锅卖铁援助岳家军打金兵,现下一退,这万千百姓岂能不惨遭金人报复荼毒?众人一时惊急无策。

那老者哭道:“岳元帅为何要走?岳元帅不走不行么?”岳飞又含泪取出了十二道金牌和诏书,遍视众百姓,道:“岳某如何想走?但有圣谕在此,不得擅留。”众百姓又放声而哭。

赵信走到岳飞身边,道:“岳伯伯,我们能带上他们么?”岳飞想了想,随即对众百姓大声道:“众位皆是我大宋百姓,岳某岂肯舍去?但王命不可违,愿从我去者,请速回去收整行装,我当再待五日等你们。”

话声刚落,众百姓这才略减悲伤,大声道:“我等俱愿意随元帅南去。”说罢,各人起身散去,回家收拾行装。

到得第四天,数千百姓已陆续扶老携幼、拖儿带女来到了军中。不少人除背有锅盆等物外,还牵有牲口。

当晚,岳飞和赵信去巡营,近万名百姓在军中空地上蜷缩而睡,此时已是八月天时,北地夜气甚寒,虽然四处生起了篝火,仍寒气袭人。众百姓不时被霜气冻醒,裹了裹身子后又沉沉睡去,偌大的营寨里除了偶然有军马嘶鸣和刁斗铜壶响声外,再无甚响动。

岳飞忍不住低叹了一声,道:“众百姓背井离乡,随我南迁,衣缺粮短,此时又已是初冬时节,霜雪一至,他们无处避寒,不知又要受多少苦了。”赵信点了点头,深以为忧。岳飞想了想,道:“我想上疏奏请将汉上六郡闲田与百姓耕种,不知朝廷会不会答应。”赵信道:“岳伯伯尽管去一试罢。”岳飞遂回帐中写奏折,派人送往临安。

次日大军即拔营启程,百姓随军而行,所到之处,仿佛如市。完颜兀术也不敢追击或骚扰岳家军,任由岳家军逶迤而去。

大军行了数日后,即闻完颜兀术整军弹压,北方忠义军孤掌难鸣,被岳家军收复的河南地区又被攻取去了,各地义军伤亡惨重。岳飞得知噩耗,仰天悲叹:“所得诸郡,一旦都休!社稷江山,难以中兴!乾坤世界,无由再复!”赵信及群雄想到耿京和各位寨主安危,尽皆担心悲愤,默然不语。

数天后,赵构回旨准允将汉上六郡闲田赐与百姓耕种,众人才稍稍高兴。岳飞命张宪率领五千兵士护送百姓至汉上六郡,安排分置好田地再回。众百姓纷纷向岳飞躬身叩首道谢,岳飞等人与众百姓挥手而别。

大军回至鄂州驻扎后,各派群雄因对朝廷寒心,不愿再留在军中,来和岳飞、赵信道别。岳飞道:“众位为大宋出生入死,驱驰杀敌,劳苦功高,怎么就此退去?”剑通等人道:“功名如尘土,富贵若浮云,我等杀敌只是为大宋江山和万千黎民百姓,并非为求功名。岳元帅和太子日后尚用得着我等之处,我等一定再回来。”余人也纷纷婉拒岳飞挽留。

二人只得与群雄黯然辞别,看着众人身影远去,心下一阵感叹唏嘘:“当日群雄相约前来杀敌,大战金兵何等勇烈!现下却各自黯然离去了,大宋今后将会如何?”

次日,岳飞率二千亲兵,从顺昌渡淮水,去临安向赵构复命,邀赵信与之同行。二人将近镇江时,岳飞对赵信道:“信儿,金山寺有一位禅师,已百多岁高寿,岳某曾和他有过一面之交,咱们去拜访一下他可好?”

赵信道:“岳伯伯说的可是道悦禅师?”岳飞诧道:“信儿如何知道他?”赵信欣然道:“他是当年我太祖皇帝时的宫中侍卫统领,《龙蛇诀》便是由他和折前辈等宫中侍卫携带入江湖,武林才起了这一番腥风血雨的。数月前我曾在玉皇顶上见过他,后来不知他如何了,信儿也正好去拜见一下他。”

岳飞欢喜道:“原来信儿认识道悦禅师,那更加好了。”二人安排好随从军马,各骑一马离营而去。

到得镇江集市上,忽两青年僧人走了过来,拦住马头,向二人合什行了一礼,道:“请问两位施主可是太子和岳元帅?”

岳飞和赵信一怔,不知他们何以认出二人,当下还了一礼,道:“正是,小师父如何识得我们?”那两僧人又恭谨的合什行了一礼,道:“小僧是金山寺道悦禅师座下弟子,奉了师命在此等候二位施主。请岳元帅务须光临敝寺一趟。”

岳飞和赵信暗暗称奇:“难道道悦禅师有无量神通么?不然又怎知我们会来?”岳飞道:“岳某正有此意。相烦两位小师父带路了。”那两僧遂在前引路,岳飞和赵信牵马跟随在后。

金山寺在镇江西北,行不多时便到,只见山上双塔高耸孤兀,寺院殿宇鳞次栉比,远看山是一座寺,近看寺是一座山。山道蜿蜒,林木古幽,令人骤生崇高庄严之感,俗念顿忘。

二僧引岳飞和赵信来至存慈塔前,合什道:“我家祖师便在里间等候了。”岳飞和赵信上前轻敲塔门进去,道悦禅师正闭目盘坐在一蒲团上。岳飞和赵信躬身行礼:“打扰大师清修了。”道悦禅师睁开眼,道:“太子和元帅不必客气,请坐。”

赵信看他双目炯炯向自己瞧来,精光四射,不似有伤在身的样子,心下大喜:“原来大师那日所受之伤已然无恙了。”道悦禅师看见赵信,也是甚喜,道:“当日在玉皇顶上得见太子,幸何如之,后来太子和我师兄、李清风等人去,却是如何了?”

当日赵信被折天罡携去救助后,李清风和道悦禅师也追了去,只是道悦受了大伤,终究难望折天罡和李清风项脊,追了一阵后,便失了二人踪影,此后他胡乱而寻,终于不得,下山回了金山寺。

赵信尚未得答,道悦看他真气充盈,面光流转,已然明白,道:“阿弥陀佛,看来太子一身内力修为,是得自折兄的了,我折兄想必已不在人世了。”赵信低声应道:“是,折前辈和李清风一同羽化于高峰上了。”道悦面色一悲,道:“他们都已去了,老衲也是将去之人了。”随之神色自如。

岳、赵二人看他修为高深,恭恭敬敬在他对面蒲团上坐下。道悦禅师道:“元帅大军可回了?”岳飞道:“朝廷连发十二道金牌召命班师,岳某不得不还。”道悦点了点头。岳飞又道:“岳某这次登山打扰大师,是想让大师替信儿占上一卦。”

赵信这才明白岳飞携自己来金山寺之意:“原来岳伯伯是担心我这次回京有什么意外么?”

道悦禅师看了赵信一眼,道:“太子此去也无风雨也无晴。虽多历挫折,终究无忧。”略一顿,望向岳飞道:“倒是元帅却不必下山了,老衲已辟下精舍一间,供元帅在此起居清修,元帅让众将士自行回朝得了。”

岳飞怔道:“大师这话是何意?”赵信也是一惊,道:“大师莫非是说岳伯伯此去会有危险么?”

道悦叹了一口气,道:“元帅当真不知?我已替你卜算过一卦,谓南山多云,遮日无光,元帅此去是祸非福。”岳飞神情宁定,道:“岳飞自问忠心为国,并无半点私心,如何会招来横祸?”道悦道:“世间诸事,福祸相倚互伏,又怎能道得清,说得明?”赵信忙向道悦行了一礼,道:“大师说的极是,可有法子能让岳伯伯逢凶化吉,趋利避害?”

道悦禅师道:“尘世福祸,欲要趋避,唯有舍身求去,除此之外,再无他法。”赵信心下一沉,向岳飞看去。岳飞向道悦抱拳行了一礼,道:“得蒙大师赐点,岳飞感激不尽,但强虏未灭,九州未复,岳某焉能为一己之安危而趋避之?大师盛意,岳飞铭感于心了。是福是祸,由它去来罢。”

道悦见他语气甚决,难以说服,只得又叹了口气,道:“元帅为国为民,不顾个人安危,实是可钦可敬。老衲自知难以说动元帅,是以早写下了八句偈语在此,元帅可拿去防备。”从袖内取出一封信函。岳飞忙躬身双手接过,放入怀中。三人又说了一阵话,岳飞和赵信这才起身拜辞,下了金山寺策马回营。

至营中,岳飞拿出纸笺拆开来看,却见写着八句偈语:“岁底不足,提防天哭,奉下两点,将人荼毒。老柑腾挪,缠人奈何?切些把舵,留意风波。”二人不知其意,一时如置雾中,只心头隐隐涌起一丝不祥之感。

岳飞道:“既然猜不出咱们便不必再猜了,偈语上不是说‘切些把舵,留意风波’么?以后岳伯伯事事小心谨慎些是了。”当下将兵马留在镇江,和赵信前往临安入朝见圣。

二人到了京城。赵构在垂拱殿升殿迎接,二人拜地行礼。赵构想不到岳飞携赵信一同上殿,脸色微微一变,让二人平身,随之对赵信歉然道:“上次赐婚之事,是皇叔一时失察,料不到信儿和白姑娘这般情深义重,是以才铸成憾事,还请信儿能原谅皇叔。”

赵信道:“其实上次是臣之错,皇上不加罪责,臣已感激不尽了,如何还敢怪皇上?”赵构道:“这就好了,只要我们叔侄同心,又惧何难?”又向岳飞瞧去,道,“岳元帅,你可知朕为何要将你召回么?”岳飞道:“微臣不知,请皇上示下。”

赵构道:“岳元帅乃朕之臂膀,朕怕爱卿孤军奋战有所闪失,到时岂不痛煞朕?是以不得已召回。”岳飞道:“皇上这般顾怜臣下,臣下真是万死不辞。”赵构道:“你能体察朕的苦心最好了。”岳飞道:“现今皇上已不用兵,臣恳请陛下能让岳某解除军职,隐居田园。”

赵构道:“现在兵戈未息,爱卿岂能独善其身而去?”却不许岳飞辞官。

赵信道:“皇上,臣有一事恳请,岳元帅在外征战,只怕朝中不免有人对岳元帅闲言碎语,臣请皇上体察。”赵构道:“岳元帅和众将士在外杀敌护国,经年征战,功盖当世,德泽万民,我已深有体察,断不会有谁敢说岳元帅的半句不是。”

赵信这才放下心。赵构又道:“朕今日召众爱卿进宫,除了迎接岳元帅和太子归来外,尚要为张爱卿、韩爱卿和岳元帅三位行功论赏。现朕特封韩世忠和张俊为枢密使,岳飞为枢密副使。”张俊、韩世忠二人忙出列,和岳飞一道跪下谢恩,各臣纷纷向三人称贺。

赵构又颁下旨去,对张宪、岳云、王贵等各将尽行封赏。岳飞又代各将谢过皇恩。

退朝后,岳飞和赵信在赵王府中住下,岳飞既升为枢密副使,便需在京中任职,不能再回到军中去。岳飞修书与岳云和张宪,让二人从汉上六郡回来后,约管好军马。

赵信暗暗担心:“九皇叔这是明升岳伯伯和韩伯伯等人的官职,暗中却是夺众人的兵权,但愿九皇叔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不要听信谗言才好。”

次日岳飞到枢密院去供职,回来后,赵信看他面有忧色,道:“岳伯伯,发生甚么事了?”岳飞道:“张俊暗中挑唆我,欲一同分解你韩伯伯楚州的军队。”

赵信吃了一惊,道:“这是韩伯伯多年心血经营的军队,为大宋立下赫赫之功,若是分化落入庸人之手,必令许多忠心耿耿、骁勇善战的将士被迫害,这一支军马便被陷没了。”岳飞道:“是啊,所以我并没有答应他。还有秦桧也欲陷害韩元帅,我也据理力争。”

赵信面起忧色,道:“谢谢岳伯伯两次保全了韩伯伯,朝中奸佞当道,信儿真想离开这儿。”岳飞道:“现今皇上并没有子嗣,也未立太子,信儿你仍是太子,大宋的江山还要靠你去收复,你岂可舍身再去?”

赵信不敢再说。岳飞知他多半是又想去找白狐女,道:“白姑娘现下也不知到哪儿去了,这许久也没半点消息,你想去找白姑娘又哪里找得到?再说信儿已和中原群雄化干戈为玉帛,若有什么消息,他们也会来告知信儿的。”赵信点了点头,遂不再起离京之念。

过得数日,忽有圣旨至,着岳飞听旨。岳飞和赵信跪下后,宫里内侍太监宣道:“上谕:枢密副使岳飞,俾就闲词,沽钓声誉,特免去枢密副使之职,以武胜定国军节度使充万寿观使。钦此。”

岳飞和赵信吃了一惊。万寿观使是一空名,往往大臣被闲置时封以此虚职,岳飞虽不将权位放在眼里,但也不服圣谕中说辞,问道:“不知岳某如何‘俾就闲词,沽钓声誉’了?”

那太监将三本奏折递与了岳飞,道:“这是三位大人的奏子。”岳飞一一看去,乃是右谏议大夫万俟卨、御史中丞何铸、殿前侍御史罗汝楫三人所写的奏折。

岳飞将万俟卨的奏折打开,却见写道:“枢密副使岳飞,爵高禄厚,春风得意,居功自傲,颓唐堕落:其一今春金寇南犯,飞援淮西逗留不进,后仓促退兵以还。其二飞曾对将领说楚州不可坚守,沮丧士气,动摇军心。其沽钓声誉,令远近大为失望。恳请皇上罢免岳飞枢密副使之职。”

岳飞看完,气得脸也青了,当下又向另两本奏章看去,内容与万俟卨说的大同小异。岳飞忍不住怒道:“这纯属一派诬造,当初岳某欲出兵,却又告知不许出兵,现今反而说岳某退兵以还,这是何理?至于楚州不可坚守一事,更是子虚乌有。岳某孤军北伐,血战郾城尚且不惧,如何会说楚州不可坚守沮丧士气?”赵信也甚是气愤。

那两内侍唯唯而应,答不上来,只好告辞而去。

岳飞怒气未消,对赵信道:“朝中多奸佞,岳某也不当这万寿观使了,且回庐山了。”赵信忙劝道:“岳伯伯,我们去将此事向皇上禀明罢,不辞而别,只怕更落话柄于小人。”岳飞道:“不用了,岳伯伯写一通书信请辞便是。岳伯伯只是想扫除达虏,收复中原而已,朝廷封我何官职,我也不如何放在心上,既然朝廷已不再打算用兵,岳伯伯留在这儿也非所愿,不如就此解甲归田,倒落得清闲一些。”当下写了书信,让人送往朝中,独自一骑出京去了。

但岳飞刚回到江州庐山旧居,董先和郝政即急急赶至,道:“元帅,不好了,张总兵和公子在镇江被捕了,被押在大理寺牢狱中。”岳飞大吃一惊:“他们二人如何会遭捕?”董先道:“他们说张总兵和岳公子要造反。”岳飞又惊又怒,他们二人如何会造反?必又是朝廷诬陷了!

这时蹄声得得,有官兵拥着两官员至,岳飞认得是朝中刑部官员,一诧。当中一官员对岳飞道:“有人告发张宪和岳云密谋造反,特请岳元帅去行在对质。”

岳飞道:“他们说张宪和岳云密谋造反可有凭证?”那官员道:“他们告发张宪和岳云要领兵从鄂州去襄阳谋反,欲挟迫朝廷把兵权还给岳元帅。今张宪已供认收到岳元帅文书,请岳元帅前去对证。”

岳飞大怒道:“张宪断不会诬陷我的。”遂随众官兵前去。董先和郝政也要跟去,岳飞将他们阻住了。

二人料事不妙,在岳飞去后,也暗中赶往临安,到赵王府中告诉了赵信。

赵信闻言,大惊不已,匆匆赶进宫中想见九皇叔,但赵构托辞不见,赵信又赶往大理寺狱去查探岳云和张宪的消息,被狱官拦住,不让进去。

赵信没法,待得天色渐暗将下来后,才绕过守狱兵卒,跃身上了牢顶,见一间偏殿里烛火大明,小心探头看去,顿时浑身大震:只见张宪和岳云分别被镣铐绑在一根柱子上,赤脚垢头,全身血迹斑斑,无一处体肤完好,已昏死了过去,暗惊道:“张宪和岳云刚入狱,怎地便被折磨成了这般样子?他们数月前尚威风凛凛驰杀沙场,为大宋出生入死……”

忽听得开门声响,一队官兵又押着一人走了进来,手上和脚上皆戴着镣铐,竟是岳飞!赵信又一下惊呆住了:“朝廷不是说对质的吗?怎地将岳伯伯如犯人一般押进狱里来了?”

岳飞摇晃着手中铁链,大声道:“我为国家效力,忠心耿耿,不畏死难,为何被带到这里?”一眼看见了张宪和岳云二人,霎时更加心中悲愤难抑,道:“他们到底犯了什么罪,被毒刑至此?”

一狱卒道:“中丞大人在后面等着你呢。”岳飞走向内殿,见一人端坐在案前,认得是御史中丞何铸。

何铸道:“岳飞,你身为朝廷命官,为何反叛朝廷?”岳飞一愣,怒道:“岳某何时反叛朝廷了?”何铸向案上卷宗一指,道:“这是你部下王俊的《告首状》,说张宪致信岳云,欲一同谋反,你尚有何话可说?”

岳飞气忿之极,道:“岳某无罪,这一切皆是诬陷岳某的。”何铸道:“这王俊是你的部下,他如何会诬陷你?”岳飞道:“这王俊绰号‘王雕儿’,平素为人狡诈,一次他犯了军纪,被我罚打了军棍,他这次定是挟怨报复了。”

何铸冷笑一声:“挟怨报复?谋叛大逆之举,岂是你一句‘挟怨报复’就能推挡得过去?我本不想用刑于你,但现今看来,你的骨头比你的儿子和张宪尚硬,只能用些手段你才肯承认了。”说罢,便叫人上刑。

岳飞想自己披肝沥胆冲锋陷阵为朝廷效命,到头来却落得“反叛”之名,悲愤难当,当下“嘶”的将身上衣衫撕开,袒露出肩背,怒道:“岳某一生忠义为国,岂是你们用刑便能屈服?且请何大人看看我后面刺写的是什么?”

何铸走至他身后,凝神看去,见刺着“精忠报国”四个大字,深钳进背脊肌肤里,登时全身如触电般一颤。赵信也浑身一震,他虽和岳飞相处多时,并不知他背后尚刺得有字。

何铸过了许久方回过神,向岳飞躬身抱拳行了一礼,道:“何某不知岳元帅忠义,冒犯元帅了,请岳元帅恕罪。”岳飞气怒得消,道:“何大人也是正义之人,岳某如何会怪罪?”何铸道:“是,何某斗胆请问岳元帅这四字为何人所刺?”

岳飞忆起其母,眼中一下涌起了泪花,道:“是我慈母所赐。”赵信和何铸一在殿外一在殿里皆是奇诧,何铸道:“令堂大人何以刺字?”

岳飞道:“岳某当年在宗泽元帅麾下效用,宗元帅三呼‘过河’吐血而死后,杜充奉旨代宗元帅印位,抗金不利,不久岳某因父丧,退伍还乡守孝。当时岳某家乡汤阴有人因生计所迫,聚啸山林,有一些人来邀岳某入伙,我慈母恐我一时失察受惑,做出不忠之事,于是祷告上苍神灵和祖宗,在岳某背上刺了‘精忠报国’这四字,让我永远铭记,终生报效国家。”

何铸神情激动,道:“姚太夫人果然是精忠为国。岳元帅刺字时岂不是很痛?”岳飞道:“我母当时刺字时,看见我瘦瘦的脊背,也这般问我,说:‘孩子,针刺是很痛的,你怕吗?’岳某说:‘娘,小小钢针算不了什么,如果连针都怕,怎么去前线打仗?’我母点了点头,遂先在我脊背上用毛笔书写,再用绣花针刺就,然后涂以醋墨,使永不褪色。”

何铸激动不已,又向岳飞行了一礼,道:“何某差点害了岳元帅,元帅无罪,是何某听信他人之言了。”遂让狱卒把岳飞带走。

赵信为岳母的深明大义和岳飞的精忠报国所感,一时心潮澎湃,见岳飞并没有被加刑,这才松了一口气,暗道:“算这何俦尚有点儿天良,没有加害岳伯伯。清者自清,岳伯伯应该很快能证得清白了,希望朝廷能尽快放岳伯伯和岳云、张总兵出狱。”下了狱顶,回了府中。

次日,赵信左等右等并不闻岳飞出狱的消息,又等了两日后,仍是不见,暗诧:“岳伯伯为何还不放回?”到狱外去一打听,方知何铸如实禀告秦桧后,秦桧改命万俟卨主审此案了。万俟卨用尽手段,也无法使岳飞三人屈招一字,岳飞为表清白,已然绝食了。

赵信吃惊之甚,方明白朝廷并没有释放岳飞之意,急忙赶往韩世忠和梁红玉府上找二人商议计策。韩世忠和梁红玉闻说后,也大惊不已:“他们精忠为国,刚班师回朝,怎么会被下狱?”梁红玉道:“我先派人去打听一下情由再说。”

不多时,梁红玉派出去打听之人赶了回来报告。原来秦桧有意害岳飞,授意张俊威逼利诱岳家军的都统制王贵、副统制王俊出面首告张宪“谋反”,继而牵连岳飞。

韩世忠长吸了一口气,道:“这张俊莫非是怪当初他的女儿和太子这件婚事不成么?自抗旨拒婚后,此人行事便有失光明正大了,且遇着金人时,也是不战而逃的多。”赵信也隐隐觉得张俊有报私隙之意,道:“难道他见我和岳伯伯情若伯侄,是以要置岳伯伯于死地?”

韩世忠道:“总之他是要害岳元帅和你了。不行,老夫去找皇上禀明情况,岂能让那秦桧一手遮天?更何况岳元帅当初不肯分解我楚州的军马,也不肯与秦桧陷害老夫,老夫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须当去为岳元帅申辩明白。”

梁红玉忙道:“岳元帅精忠之名天下皆闻却被下狱,皇上不会不知道此事,我看此事还是去找秦桧先问明情况再定夺罢。”韩世忠见她说的有理,道:“好,我去找秦桧当面对质一下。”梁红玉知丈夫性情冲动,疾恶如仇,生怕有甚闪失,当下陪了他去,赵信则在韩府上等二人消息。

韩、梁二人来到了秦桧府上,秦桧穿一袭黑衣,身形瘦削,正从内堂出来。韩世忠略一抬手行礼,道:“丞相要到哪儿去?”秦桧对韩世忠等一班武将也有些忌惮,道:“韩元帅找本相干什么?”韩世忠道:“韩某只是想来问问秦丞相为何要将岳元帅下狱?”

秦桧道:“有人告发岳飞和岳云、张宪等意图谋反,这是大罪,怎能不下狱?”韩世忠道:“那个《告首状》究竟有什么根据?”秦桧有些心虚,含含糊糊的道:“岳飞的儿子写信给张宪,写的什么虽然不清楚,但这件事莫须有。”

韩世忠道:“‘莫须有’是有还是没有?”秦桧道:“也许有。”韩世忠大声道:“丞相,‘莫须有’三字,如何能令天下人口服心服?”秦桧一时辞穷,冷笑两声,道:“老夫没有功夫同你争辩。”当下拂袖出府,上了轿子去。

韩世忠气得瞪眼吹须,欲追上去将他拉住,梁红玉急忙阻止:“现今秦桧独霸朝政,无人敢言,你这般斥责他,只怕他不会放过我们的。”

韩世忠道:“我可不怕他,若我们任由这奸贼害了大宋江山,死后岂不遭太祖杖责?”梁红玉一边给他抚胸捶肩,一边低声劝慰道:“老爷你先消消气,咱们回到府上再说好不好?”韩世忠只得气忿忿的同她折回府里。

赵信迎上前,道:“韩伯伯,韩伯母,秦桧如何说?”韩世忠怒道:“他只说岳世侄和张将军之事莫须有。”赵信道:“‘莫须有’是何意?”梁红玉道:“是‘或许有’‘大概有’之意。”赵信惊愣道:“‘莫须有’之罪,如何能服天下?”

韩世忠道:“是啊,老夫也这般和秦桧说了,但是那秦桧不理会老夫,乘坐着轿子去了,真是气煞老夫了。”赵信道:“韩伯伯你别太气,此事咱们再从长计议。”梁红玉对韩世忠道:“你看你老了还是这副猛脾气,太子多懂事,临乱不乱。”

韩世忠这才叹了一口气,对赵信道:“唉,这次只怕朝廷是不肯放岳元帅的了。”赵信心一沉,将怀中的偈语摸了出来,递与梁红玉道:“这是我和岳元帅到金山寺拜会道悦禅师时,禅师所给的偈语,韩伯母看看是何意?”

梁红玉接过来和韩世忠看了,二人凝思半晌不语,赵信道:“韩伯伯和伯母也不知道吗?”梁红玉虽然聪明过人,也只能摇了摇头。赵信暗暗失望,将偈语重又藏好。

忽然,一佣人进来报道:“外面来了宫使。”三人互一交换眼神,赵信便闪身躲进了里屋。

不多时脚步声响,一队官兵开了进来,当中之人道:“枢密使韩世忠听旨。”韩世忠和梁红玉跪下,那宫使念道:“圣谕:枢密使韩世忠性情闲慢,倾轧同僚,荒于朝务,特免枢密使之职,改任为难泉观使,钦此。”

韩世忠一下呆愣住了,半天回不过神,梁红玉提醒后,他才将圣旨接过。赵信待众朝使离去,走了出来歉然道:“韩伯伯,韩伯母,这定是那秦桧捣的鬼,是我害了你们。”

韩世忠道:“这与你没有关系,这一切皆是朝廷早有预谋,我惊愣的只是朝廷要加给我的罪名而已。”随之大声道,“说我韩世忠性情闲慢倒也罢了,说我倾轧同僚,荒于朝务,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过了一阵,又叹息道:“但这几条罪状比起岳元帅父子和张将军的来,已不知轻了多少倍。韩世忠出世入世,如松风过耳,也不将这虚名看得如何重,只可惜以后我救不了岳元帅了。”

梁红玉道:“明眼人都知道皇上明升岳元帅和你韩伯伯的官职,实是暗夺了他们的兵权,那个张俊不过是陪着装装样子而已。”赵信点了点头,道:“信儿知道。”心下沉重。

梁红玉道:“信儿不要灰心,既然朝中大臣救不了岳元帅,看来只能靠中原群雄来帮忙了。”赵信一怔:“中原群雄?他们又如何能救得了岳元帅?”梁红玉道:“人多计长,或许能救得呢。信儿不必操心,此事由韩伯母去办便是。”赵信只得回了赵王府中等梁红玉消息。

数日后,梁红玉忽派范铁芙来引赵信到了余杭门城外十多里处的葛岭村中,却见那儿已聚了剑通道长、忠烈师太等数百名群豪。赵信一诧,梁红玉从人群中走出,道:“中原群雄已得知岳元帅被下狱之事了,是他们自行赶来的,我不过得知信息后将他们安顿在此而已。”赵信当下和群雄行礼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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