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错乱第一天。
夜黑如粘稠的墨汁,隐藏在墨色里的妖魔,锋利的齿牙间已经不见血腥,胃部痉挛冲击理智,贪婪的瞳孔中映出我被撕扯入肚的美景,舌尖蠕动,仿佛又再次品尝到那像果浆一般甘甜的味道。
无力对抗,便只能四处寻找救赎。
虽说擅闯别人居室,并不道德,但眼前,点点星光,诱惑太大。
花瓶中,散发幽幽冷光的奇花;这非液非气非固,貌似是属于我本人的魂体;满眼血红杀意的少年.
这空间,玄幻了!
尚不明情形,为保小命,只得冷静坦然以对。
幽谛的神色变化太过古怪,让我不禁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你知道我为何在此,是吗。”
“你,可想回去?”
回去?为何要回去?
此等匪夷所思之事,幽谛的第一反映竟不是怀疑。
我猜他与时空错乱之事脱不了关系。
不过,幽谛居然伤我!
我发誓我一定要报仇!
、、、
一个魂体妄想间接控物,在他人眼里定是荒谬。
看来幽谛对灵体的了解颇深,甚至,他可能修炼过那所谓的禁术。
我佯靠在书架上,脑子里片刻不停。
我曾问过眠黎,他从未接触过禁术,却阴差阳错的将我的魂魄召到此处,那他必定接触过,且不知情的情况下。
而灵虚社内,与他交往最密的就是幽谛。
修炼禁术有违此空间内的大道,此事暴露出去,保不齐会查出什么,追查到幽谛的身上,到时他性命难保,所以他威胁我隐瞒此事。
算了,且看你并非恶人,此时尽心替我分忧的份上,先饶你一命。
噢,对了,他的来历不明。
、、、
其实,幽谛这张脸确实长得不错,与我的审美标准相当契合,脸廓棱角没那么分明,没有多余的冷冽之感,立体感却丝毫未减,一双眼睛透亮,仿佛内有星辰,面容干净,尘事不染。
因此,也不能怪我之后数日时常盯着他发呆。
还有,我那时,半夜时常偷偷飘进幽谛的屋子,不是看他,是赏花。
直到那日,他将我赶出藏书阁,这仍是至今未解之谜。
此后好多天,都没再见过他,听眠黎说,他外出处理族中纠纷去了。
、、、
若余后此生,以这种形态度日,未免有些难过,我为难眠黎,帮我找一实体,他果然向幽谛求助。
可幽谛这黑心的东西,回来后竟将我变作了猫!
一只低等动物!
暗中报复自是理所当然,我很记仇的。
此后他的衣服时常换的很勤。
可能是坏事做多的原因,归家时,路遇一群恶狗,皆生一副丑恶嘴脸。
本想与它们一决高下,好好教训一番,可势单力薄,体小力弱,实在不是对手,只能逃到荒山高木上躲避。
将近夜幕时分,那群恶狗才在树下恨恨吠叫几声,结伴离开。
我再也没了力气,爪下一松,不慎从树上跌落,力竭,为躲避冷风,便就近寻了一落叶丛钻了进去。
“咔嚓。”
枯叶被踩碎的声音。
瞬间回神,我将脑袋拱出,警惕的向发声处张望,见一鬼魅人影,身侧悬浮一光点。
是幽谛。
他从本就脏兮兮,夜幕后又沾染冰汽的落叶中,将浑身冰凉的我拨出。
幽谛对上药包扎,十分熟练,吾心甚慰,日后的伤后处理工作,有人管了。
黑暗掩盖了罪恶的烙痕,曼陀罗花的毒素悄声蔓延。
我趁幽蓝睡着,偷吻了他。
但此前种种,随白猫的死去,皆埋进了坟墓。
叨扰三年有余后,这片大陆的一切,我已了解透彻。
若我的行动再迅速些,早日离开,一切就可能不同。
言沁:“兽族的妖孽,赶紧现出原形,休想再迷惑眠璃。”
我无法反驳兽族的事,若继续往深处牵扯,我怕会牵连到幽谛。
御魂师可视灵,通灵,招魂,降生,驱邪,具有逆转天地的能力,掌握深入灵魂的鞭笞之法,手段极其残忍,众人畏,杀之,至今不休,但唯一的辨别之法只有红眸。
以上皆为我偷看飘零族族志所得。
因为我偷看过飘零族族志,所以那位千年圣女的下场我自然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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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就是睡了一觉的功夫,我居然重新拥有了意识,存在即是活着,我花了几分钟的功夫,想了所有的因果,但这个世界的奇异之处,我这个连御气都无法入门的虾米,怎么可能窥见。
我所处的空间,是个四方天地,澄澈清明,不能逃离。
五彩琉璃盒碎,我才发现事情真相。
幽谛将仇恨放下了,为了救我,并且十之八九没了性命。
我并不觉眠璃所做有何过错,但不知什么原因,他无法再发觉我的存在,幽谛下落不明,我想去寻他,遇一御魂师,被当作恶鬼,流放到亡灵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