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街,敞口的街道,无边漫长的风。
“你来了,我知道你肯定会来的,你是个不甘平凡的人。”幽灵发出了很嘶哑的声音。
很熟悉的声音从那边传了出来。
柱子的声音中带着唯唯诺诺。
“你希望我能帮你些什么吗?”那幽灵问着柱子,“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可是短时间内柱子却什么都没有说。
你不要太沉默,我知道你的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
听着那幽灵的话,柱子无言以对,其实他的心中确实没有底气,那种被欲望支配的懦弱使得他没办法有为自己开脱丝毫。
一只巨大的手掌半投映在了地上,那个影子如同张开的虚无,似乎要在真空中撕裂开一个口子。
“你就做我幕后的黑手吧。”幽灵般的人影在地上匍匐着前进,就在它爬起来的刹那,它的轮廓以几乎要吞噬掉所有一切的方式存在着。
柱子的瞳孔中再次露出了狰狞的表情。
在他那抽搐的表情背后,是他那颗颤栗的心。
人们会惧怕那些他们感觉到陌生的事物,而这份陌生会在寂静的落寞中化成一缕青烟般的存在。
“只要让我成功报复了那个仇家,我就会把我的一切都献给你们,悉听你们的一切命令。”有个面黄肌瘦的青年跪倒在地,他的目光里充满了仇恨和希冀。
那个黑影却撇过了他的脑袋,半天没有说话。
跪在地上的那个人他并不在理,只是他的表现让人觉得很不好。
摇曳的旗帜在黑色空中形成了一个个斑点大小的镂空,那些镂空中有银灰色的轨迹,在切换的惆怅中辗转难眠,失声的人发出呜咽的窒息。
或深或远的距离中是被拉开的一道弧线,有些不拖泥带水的斑白最后以断裂的形式涣散。
琉璃色的瓦上反射着阳光,那些光中附带着的粗粝色的影子。
只是在和光有关的背后,是不合时宜的存在。
那种让人寒心的剥离感,是无法用语言解释的脆弱。
柱子感觉到了害怕,他知道自己是很害怕的,他想脱身。
“我不想待这里了,我什——什么都不想要了。”
柱子嗫嚅着跟那黑色的影子说着。
然而就在那个仿佛不确切的时刻,匍匐在地的影子突然冲了过来,它一把笼罩住了柱子。
柱子的喉咙里感觉到了一种被窒息所锁喉的沉重。
很快,所有的沉重都变成了一缕似有若无单位光,他已经失去了全部的直觉。
柱子的手也在飞快变化着,然而失却理智的他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手已经成了焦炭似的颜色。
仿佛是在逆时光绝境中不断挣扎的那个人突然醒悟了过来,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内心置放在了哪里。
天明时分,化成灰烬一样的影子突然有了具体的轮廓。
只是在分明的稀落之间有不含直觉的认知。
所有人都在遗忘中告别全部的曾经。
当然也有人醒来,只是那些醒来之间和最开始的样子已经不同了。
“现在,你打算做些什么?”
柱子面无表情地问着刘昊霆。
刘昊霆没有说话,他正想着有关其他的事情。
城里已经有无数人失踪掉了,那些人也不知道遭受了什么,反正他们就像在空气中被遗忘的角色。
但是一切却招致了恐慌,那种无法用切实言语描述的东西仿佛是灰白色的存在。
深夜,无数人涌上了街头,
那些人跟丢掉了七魂六魄一样不知所以。
有个虚拟夹子一样的东西,以划过半空的速度引领着那些人,温暖不足以让每颗心都觉得有所寄托。
脸上被扇了一道非常狭长的红晕,那道印迹给人的感觉是难以琢磨的。
似乎每个人的脑袋上都有一个痕迹,仿佛某种标记一样。
只是在往后弃置的空虚中,有逐渐深沉的拉口。
仿佛是枯井一般存在着的东西,最终是悄无声息。
那只野鹤穿越了大半个时空,它在用自己的言语演绎着最初和结束。
墙上被涂抹上了灰白色的圈痕,在痕迹的背后有附带的影子。
一场又一场暗杀在城里展开。
浣土城已经极其动乱。
在动乱中衍生的是被遗忘的全部。
一切行尸走肉的形式在改变。
那些原本毫不起眼的事物只在一瞬间破裂。
龟行一样的时光,不断倒戈、化成了黑色的流年。
滴落在地的那行雨水越积越深,最后形成一条蜿蜒湖泊。
最近刘昊霆发现柱子似乎有点不太对劲,他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然而他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自己有那种感觉。
在不断接近尾声的过程中,有些东西已经被代替了。
能代替那些陈旧破烂的是没办法再明确的影子。
整个半倒戈的世界里有种末日般的宁静,只是在那鬼斧一样纠缠中是喧嚣的痕迹。
城市接近崩裂,无数的间隙里出现了梦一样虚弱的间格。
“我让你去调查一件事情,弄清楚了回来告诉我。”刘昊霆跟柱子商量着,其实只是在那一刹那的时候柱子没有完全搞清楚状况。
刘昊霆不知道他是真的还仅仅只是装出来的,可实际上他没有具体去问。
时间往往是个灰白色的影子。
虚拟的窒息中有被称为感觉的东西。
在喧嚣中泛滥的痕迹,最终完全不见了。
“我已经弄明白了个大概,肯定有人想把浣土城给弄乱,不然最近不可能发生一系列的事情。”
刘昊霆用质疑的神色看着柱子,“有人,究竟是什么人?”
柱子没有明确回答。
刘昊霆知道他是在敷衍而已。
“你把真实的情况完全弄明白了再来告诉我吧。”
柱子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在一个狭窄的街道上。
“我让你办的事情如何?”
“已经在办了。”
那个原本伫立在地的影子突然跳了起来,他拖拽成了漫长的影子。
“不要用委托的话语来打发我,不然你必死无疑!”
被掐住脖子的那个人一个蹦跶窜了起来,“我知道,我知道。”
黑影很快地窜走了。
徒留在原地的人没有丝毫的表情。
只是在后来的生活中,人们发现了可以用来打发时间的方法。
那种和生活无关的事情最终只是少数的状态。
无边迅速生长的蒿草遍布了无数的角落。
浣土城的一隅已经被杂草占满。
在沟壑中有流淌的污流。
人们常常会在污流中告别自己,以为获得的新生却又是另一种叛变。
沉浸在霞光中的人和事是某种不容分说的凝重,那些充满了负荷一样的东西有头无尾。
而最终把自身置换成卑微存在的往往也是那些事物。
下水道里已经没有了沉积物,那些厚实的东西往往代表着最开始的某种状态。
人们有时候会在红光满面中忘了自己,那种一瞬间格外的惊喜却是无法言喻的。
愚蠢的人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哪怕是魔鬼般的脑袋也有马失前足的时候。
于是就有了故事和不堪结局的过往。
“整个浣土城的动乱是不是和你有关?”
在质疑的声音中柱子低下了他的脑袋。
刘昊霆已经心知肚明了。
划过指尖的痕迹似乎有附带的影子,那些朦胧一般的幻境中是支离破碎的凝重。
柱子的事情没有处理好,后来被人发现了,他知道这很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
然而说实话,麻烦是存在的,只是在那些不确切的事实中又有各种问题。
刘昊霆知道了情况。
“虽然我们相识很久了,可我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一面,你太狡猾了!”
刘昊霆的话里有失望。
柱子保持了沉默。
他确实无话可说。
因为就他自身而言,柱子不明白情况的实际性。
仿佛某一种选择,人们会在终点间考虑起点。
“你有私心,所以你才会被控制,对不对?”
刘昊霆接连问着柱子。
柱子再次无话可说。
很多东西是那种很虚拟的,就像某种简单可很明白的票据一样。
“背后有黑手。”刘昊霆说这话的时候似乎肯定间又有犹疑,“究竟是谁?”
柱子没有回答。
其实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城里再次动乱,那些被时光隐藏的痕迹最终又显露了。
血流成河,混沌之灾,各种似乎在被动中主动的东西代替了一切。
夜已漫长。
话不投机的时候人们选择沉默。
可是却又有人说话。
只是在微浅的颜色里有虚拟的空间,色彩搭配得很不分明。
孤独最终是常态。
“杀死我吧,否则我会继续作恶的!”
柱子请求着刘昊霆,刘昊霆没有说话,他只是在等待。
躯体受魂灵控制,脱离了魂灵意志的躯体往往会幻变成腐朽。
刘昊霆没有杀死他,他放逐了柱子。
可是柱子却成为了刘昊霆最大的敌人。
“必须得杀死他!”
在刘昊霆的心里好像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他。
只是现在一切陷入了很麻烦的境地。
柱子已经很强了,那是毋庸置疑的,因为依附他的魔鬼还存在。
在每一个醒来的黎明时分,有人和他自己告别。
刘昊霆知道柱子已经不单纯了,他是魔鬼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