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门被打开了,领头的那个对没挨过打的两个人说:“你俩在这里看着。”
“我说,今天请我们吃棍子吗?”秃子笑道,他当然知道这几个人的来意,不过他还是无聊的喜欢说废话。
尖下巴用手里的棍子指着秃子说:“你想吃啊!行,我一会儿请你吃。老实一边呆着,别管闲事。”
“可别,几位爷,老子我今天肚子不舒服消化不了你那根破牙签。”秃子继续喷没用的垃圾话。
阿瓜抬头看了那三个人一眼,这三个家伙居然同时向后退了几步。这个动作可把秃子乐坏了,他又开始讥讽这几个人:“怎么?尿啦?你们哥仨是不是让这位兄弟打过啊!这么怂还来报复,你们想笑死老子吗?”秃子还有意地加重了其中几个字的语气。
“我怂你大爷!”领头的那家伙一声暴喝,手中棍子猛地砸了下去。这一下正好砸到了阿瓜的肩上。而阿瓜不仅没有躲反而伏下身子将怀中的叶子牢牢保护起来,只不过那一棍子确实很重,他有点感觉不到胳膊的存在了。
见到同伴一击得手,另外两个也有了胆子,手中的棍子高举过头顶对着阿瓜露出来的后背就是一阵猛砸,有几下还打到了头顶上。
阿瓜一直护着叶子,但他也明显感到背后已经皮开肉绽了,就连大脑也是一样昏昏沉沉的。
正在睡梦中的张叔也被惊醒了,他第一件事就是去阻止这场单方面的施暴。只不过人刚一冲过去就被一棍子打得趴在地上,接着又连续挨了几棍子才彻底放弃挣扎。
绽开的皮肤涌出的血水不仅仅染红了衣服同样也粘到了行凶者的凶器上。那三根棍子已经变成了一半黄一半红的恐怖样子。
“我说,差不多得了。真把人打死了你们三个负责啊。”秃子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打算帮狱友解围。他的确无法忍受这种殴打,而且人家不还手是为了保护女人。
“要点脸行不行,你们有能耐跟人家一对一较量,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长毛自然而然和自己的兄弟站在一起。
领头的终于停下了,他也制止了自己的两个同伴。“行啦,走。”
三个人出去后把牢门重新锁好,尖下巴临走前还冲地上吐了口痰。
“你说咱们平常处的都是些什么人啊。”见那几个人都走了,秃子发表出了自己的不满。他对阿瓜竖起了大拇指赞赏道:“行,真他妈尿性。”
阿瓜十分艰难的挺直了身子,而他怀里抱着的叶子也在看他,那双眼睛说不出到底有没有感情。
没有任何表情的叶子用手擦去面前男人嘴上的血,她说:“把我放下来,你伤得肯定很重。”
阿瓜略显倔犟地摇了摇头。
“哑巴,你把我放下来。”叶子接着说,“我们出生在地狱,所以我们必须互相搀扶、互相依靠。你对我这么好,多少让我为你清理一下伤口吧。”
阿瓜没有做出任何表示。
“你要不是个哑巴该有多好。”叶子双手抚摸着男人的脸颊说道,“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是不是哑巴根本无所谓。”
彻底放松下来的阿瓜感觉自己浑身疼痛,尤其是大脑像是要裂开一样。终于,上涌的气血冲到了喉咙上,他一口鲜血喷出来后整个人昏迷了。
叶子挣脱了已经无力的束缚,当她站起来看到阿瓜的后背时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自己惊叫出声。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后背了。
至今无人管的张叔也爬了起来,那几下对他这身子骨而言也确实有点重。他第一件要做的事是帮忙让昏迷的阿瓜趴到地上,他们小心的去解开那件变红了的衣服。这个过程并不顺利,因为那件衣服已经粘到了伤者的背上。
“秃子。”长毛对着他的兄弟说道,“这就是爱情吧。”
秃子极其认真地点了点头,他回答道:“应该是吧。”
长毛眼睛亮了起来,他说:“听到那姑娘刚才说的了吗?她说自己生在地狱。既然有地狱那么那个天堂也是存在的。最起码我相信天堂的存在。”
“你可拉倒吧,这他妈能证明什么!”
“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找到那个地方证明我是对的。”
“好好,你是对的,那种神话一样的地方怎么可能有。”秃子不再去看长毛殷切的目光,他平躺在地上说:“别烦我,老子要睡觉了。”
眼睛看着那三个人,长毛仿佛看到了什么希望一样,他心中那颗种子此时已经彻彻底底生根发芽。
费尽力气终于把那件红衣服脱下来,此时的两个人已经满头大汗了。
张叔没有停下,他不停地四下寻找,眼睛几乎扫过了牢房里的每一个角落,终于他还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在牢房靠近外面的角落里放着一个小小的水桶,这个水桶里面还有水。这总算让人放心了,阿瓜还有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