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摁住他,摁住他!”李兵叫喊着冲出去,他的身形如同一只矫健的猎豹,捕食猎物一般扑在了杰弗逊中尉的身上,将这个中尉摁住了。
杰弗逊挥舞着手臂试图挣扎,在挣扎无果后便该用语言威胁:“放开我,我是个中尉,你知不知道那个东西有多么重要?”他既在提醒别人自己还是一个军官也在阐述那个黑盒子的重要性。
“去他妈的中尉。”李兵抓起杰弗逊的头发,把那个脑袋揪起来再狠狠砸在地板上,如果说下面这个人是个中国人的话,那么李兵可以说是在哗变,他会被处以枪决。但他到底是做到了底线以上。
我们几个走过去拉架,就在这时候,那架直升机发生了一次小规模的爆炸,究其原因应该是泄露的航空油接触到了电线造成的。
这场小型爆炸产生的冲击力严重损害了此地的结构,令这架直升机向着反方向滑开了,它在我们的眼中坠下了大楼。
“现在你开心了!”杰弗逊大声质问。
“我他妈刚刚救了你的命,你个蠢货!”李兵同样音量地斥责。
“放开!”
苏赫巴鲁赶紧拉开了这两个人,随后一脸关切地望向杰弗逊,好像在祈祷这个军官不要发脾气。
杰弗逊来不及整理衣服了,他快步走向前去希望还能做出什么补救,这个动作使得我们有些紧张,害怕这家伙会突然跳下去。
随着一阵响动,直升机坠在了地面上变为了一具残骸,接着又是一通爆炸。
“狗屎!”杰弗逊恼火地盯着我们几个,“你们知道你们这群人刚刚做了什么吗?就因为你们的懦弱,我们的任务宣告失败了!”
他恼羞成怒,把火气撒在了我们所有人的头上。
林建军凑近到我这边压低了声音抱怨:“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妈拉个巴子的美国佬。”
尽管悄悄话声音很低,那个正在暴怒中的中尉依旧是听见了,他指着外面骂道:“你们和你们无能的空军,这件事情就应该让我们来做,天晓得上级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他在咆哮也在侮辱,这与他之前的言论可谓大相径庭。
这种侮辱令我们忍无可忍,因为我们都看到了那架被击毁的歼击机,尽管飞行员跳了伞,可这无法改变他所做出的牺牲。
“那就木得办法咯。”张成向前走出一步,打算给这个外国人一点教训,你级别高又能怎么样?我们不属于同一个战斗序列,而且我们人多。
苏赫巴鲁制止了张成,他命令着:“尝试与指挥部通话,请示下一步的行动。”
“有什么好请示的。”李兵踱着步,“继续向目标点前进啊!难道没了美国人的飞机我们就办不成事情了吗?”话罢,他挑衅性地看了看杰弗逊。
“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啊?”李兵对这次的命令很是不解,也对苏赫巴鲁此时的做派很是不解。
“没有啊,服从命令!”
“是!”李兵只得无奈地离开这里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待着,但他始终没有尝试通讯。
气氛明显不对,这些人的所作所为也同样不对劲。
对于这种不对劲是怎么来的我倒是不太清楚,只知道班里的所有人都在远离班长,他们或自己找地方待着或找一个同僚交谈。
我不想自己待着也不知道应该和什么人交谈,于是提议道:“我想下去看看,也许那个东西还存在。”
杰弗逊的眼中透露出了一丝寒意,他对我说:“要去也是我去,你们不清楚那东西的原理。”
这句话的语气还算柔和,只不过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寒意我是断然不会看错的。
他说完了这句话后撞开了苏赫巴鲁的肩膀向着楼梯的方向去了,这家伙并不在意我们,事实上他也没必要在意我们。
苏赫巴鲁被撞的没脾气,他瞪了我一眼也走开了并且成了唯一一个尝试与指挥部联系的人。
我觉得事情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很多,既然被嫌弃了也只好悻悻地找个地方自己待着。
只是这个心里五味杂陈的,被班长瞪,被外国人蔑视,感觉就是个后娘养的。
在我沉浸在自己心里的时候,李兵这货向我这里凑过来,他向这边凑的同时还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发现了什么没有?”他接近我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眼神中充满了复杂,像神秘莫测也像些许的期待与肯定。
他的意思是问我刚才发生的奇怪对话,本地的两位最高长官都神奇的没照常理办事,这确实很奇怪。但我还是装成一副无辜的样子回答:“发现什么?”
李兵笑吟吟地看着我,好像已然看破了一切,随后这家伙再次提问:“你没觉得很奇怪吗?”
“到底什么事情?”我装成一副烦躁的样子,就连声音也是稍微提高了一些。
“你知道班长为什么瞪你吗?”
“你观察的还真细致啊!说实在的,我好像没说错什么话吧?”
李兵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你很聪明。”
随后这个人离开了我走向了苏赫巴鲁,这个举动让我更加疑惑了,这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之后我又看见他在苏赫巴鲁那里溜达了一圈便又朝我这边过来了。
他没同我说话也没有看我一眼,仅仅是溜达一圈便再次折返,就这样,他在我和苏赫巴鲁之间来回地溜达转悠。
“李班副,你歇会成不?”林建军同志抱怨,他是班里最喜欢调侃李兵的人,这种事情源于平日里两个人要好的关系。
李兵不做理会,继续自己尚未完成的伟大事业。
“指挥中心,指挥中心,这里是空中快递,收到请回答。重复……”
“我是冷鹏飞,请讲。”
李兵脚步站住了,他淡淡的说了一句:“来了。”
苏赫巴鲁的努力终于有了结果,他急不可耐地对着步话机汇报:“报告将军,我们已被击落,现无法继续进行任务,请指示。”
“情况我已了解,另派出直升机接应你们,现要求你部到达楼顶为直升机做指引,空中快递行动继续。”
“收到,坚决完成任务。”
苏赫巴鲁得到了指示便不再犹豫,他抄起步枪已经准备出发。
李兵拦住了他问道:“那美国人呢?”
按照常理推论,盟友是肯定要带上的,李兵这样的问话让我有些心寒,但是我绝对不会傻到认为这是因为之前的小小摩擦。
“什么意思?”苏赫巴鲁像我一样茫然。
“别明知故问啊!”李兵说着伸手指了指头上。
苏赫巴鲁摇了摇头,他一边走向楼梯一边说:“我劝你还是不要胡乱揣测。”
“那到底是带着还是不带着呢?”李兵跟在后面叨叨,他的追问令班长有些烦躁。
苏赫巴鲁摆了摆手:“该带上的还是要带上。”紧接着他命令道:“都有啦!”
我们几个迅速站成一排。
班长下达命令:“李兵,你去把美国人叫过来,其他人楼顶集合。”
李兵无奈地摊了摊手,可就在离开前也没说一句话,只是眼神中充满了厌倦还有一丝丝的不屑。
我发现要想融入这个圈子要比想象中难上许多,他们的默契、他们的性格、他们的共同经历、他们的情意都在增加着这种困难。
这在李兵那几句问话中变得尤为明显,我觉得他之所以来问我是因为那几个人都是自己人,而我则不同。
当然,这种想法也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的猜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