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黔看着安禾一会纠结一会又带着笑意的脸,心里也跟着跌宕起伏,但他也不敢出声打扰,唯恐扰了安禾诊脉。
就在这时,安禾松开墨雾的手腕,站了起来。
“中毒,不是什么大问题。”安禾说的非常的平常,好像墨雾不是中毒,只是平常的小感冒一般。
周黔不由的开始怀疑起安禾的专业性来,“姑娘可知墨雾中的是何毒?”
墨雾中毒这么多年,周黔自然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这般问安禾,安禾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但她也不生气。
“魂归。”
二字一出口,周黔身体一震,倒是没想到安禾小小年纪,居然真的知道魂归,倒是他小瞧了她了。
看着周黔的反应,安禾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还请将军解惑。”
“姑娘但说无妨。”
安禾也懒得跟他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问题。
“墨雾中这魂归多年,按理来说他的毒早已能够要了他的命了,为何他还好好活着?”
这话问的直白,周黔也没猜到她会问的这么直接,这么的猝不及防。
“不满姑娘,我们有解药,还是故人所赠,只是不知为何一直无法真正的解了毒性。”
“这魂归鲜少有人知晓,尽管在下请了丰城所有的郎中来瞧过墨雾的病,知道的人也甚少,就算知道,也查不出原因。”
“怪我,出不了这丰城,墨雾他又不愿离开,所以病情一拖再拖,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安禾听到了重点,解药?难怪把脉的时候在他的脉搏上发现了一些异样,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了。
“那解药可还有?”
“有的,还剩下最后一粒。”这药对他们来说非常宝贵,所以他一直随身携带,直接就从怀里掏出了药瓶递给了安禾。
安禾接过瓷瓶,将里面的药丸倒在了手心里,然后鼻子凑上去嗅了嗅。
这解药有问题。
“你这解药是何人所赠啊?”
既然是解药有问题,那么送解药的人就很可疑了啊!
“这个……”周黔觉得这个问题有些难回答,毕竟对方对于他们来说有恩,况且他答应过对方,绝不泄露半点关于他的信息。
“你可以不说,但我有必要提醒你,墨雾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这解药有问题。”安禾不知道周黔想要遮掩什么人的身份,但是孰轻孰重她必须得提醒他。
“怎么可能?这解药怎么可能有问题。”周黔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好像安禾说谎骗了他一样。
“你可以不信,不过这解药确实有问题。”
安禾不再等他有反应,继续说道:“这是解药没错,可是这解药里又掺杂着少量的魂归,所以这才是为什么墨雾的毒一直无法解掉的真正原因。”
虽然有解药,可是魂归向来是按剂量调配的,解药自然也是这个道理。如果在等剂量的解药里再放毒药,是可以导致循环中毒的。
安禾也许猜到他们不能理解,所以只好向他们解释魂归的由来。
“魂归其实不是什么厉害的毒药,它之所以有名,是因为它的特性。”也不管他们懂不懂特性是什么意思,安禾只是自顾自的解释,并向他们说了循环中毒。
魂归中毒其实没什么实际性的表现方式,只是会慢慢的沉睡,就如它的名字一般,‘魂归’,魂归故里。
中毒之人昏睡的周期会一次比一次长,直到最后真的醒不过来。
周黔听安禾这般说,早已直接朝着安禾跪下,“求姑娘一定要救救墨雾,周黔必当结草衔环。”
安禾看周黔跪下,并没有直接将他扶起来,而是退了几步,慢慢的走到了夜寒身边。
“你说救是不救呢?”
安禾将手搭到了夜寒的肩上,夜寒顺势将她拉到了自己怀里,并让她坐到了他的腿上。
安禾猝不及防,看了看这房里的人,落了个大红脸,不过很快她就平静了下来,自己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吗?她就是要让这些人知道救与不救都是她身边的这个男人说了算。
“你说了算,救与不救都无所谓。”
夜寒摆弄着安禾这两月来稍微长长了一些的头发,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态度。
其实仔细算来,真的跟他没什么关系,墨雾的命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意义,他的死活和个冷心冷情的北域帝君又有何干。
周黔自然没想到这两人居然是这样的一副态度,可是现在他是有求于他们,何况人家真的没有义务去帮助他,即使他有气,却也没有真正发作的理由。
“请二位出手救救墨雾。”周黔直接跪着在地上转了个身,真心实意的又朝着夜寒和安禾磕了个头。
“将军还是起来吧!要救墨雾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将军必须答应我一些小事。”
安禾也不是什么大善人,她从来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周黔一听对方还有要求,身体愣了愣,但是很快就释然了,“姑娘请说,在下定当竭尽所能。”
看他这样,安禾笑了笑。
“放心,不会让你杀人越货、强买强卖。”
虽说是安慰,周黔听了安禾这话,内心却是更加的无法平静。
“以后再告诉你吧,现在我需要先救墨雾,否则他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说着,就从夜寒的腿上站了起来,朝着床铺走去,同时还带走了夜寒腿间的那把虞帝。
夜寒自然知道安禾拿走了什么东西,却不知道她要作何用,便也没有阻止她。
安禾走到了床边,直接拔出了虞帝,虞帝的寒光在这种情形下,显得格外的刺眼,她仿佛没有看到一般。
周黔自然也看到了安禾手里的匕首,他也不知道安禾想要做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何,他的内心却坚定的觉得,这个女人一定能够将墨雾救回来。
就在这个时候,安禾直接拿起虞帝朝着自己的左手手心就是一下,鲜血很快就流了出来。
她却像不知道疼痛一般,直接将手凑到了墨雾嘴边,那血就这般轻而易举的流进了墨雾的嘴里。
夜寒早在安禾朝着自己的手下手之时就站了起来,这会已经到了安禾的身边,周黔甚至都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到了安禾的身边。
夜寒担忧的看着安禾,直至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站起来,夜寒才将她拉回了自己的怀里。
“这是作何?”
嘴上问着,手上也有了动作。
不知他从哪里取出了药,这会正往安禾的手上洒着,疼的安禾收了收肩,眉毛也皱到了一块。
“这会知道疼了?刚才怎么不见你有半分的犹豫。”
虽然责备,他也心疼,上好了药,又取出了丝巾将安禾的伤口仔细的包扎了起来。
“我这也是没办法,他中毒已深,已经来不及去找寻解毒所需要的药材,正好,我的血能解了他的毒,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
安禾这样说,夜寒的火更大了,“那便不救,作何伤了自己。”
夜寒是生气她这般伤害自己,墨雾的命,对他夜寒来说一文不值,可是安禾对他来说却是何等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