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星元大陆东域,形势非常复杂,由于去岁勾然的大举进犯,原本进行的随与闽越的战事以及周国趁火打劫的行动,都被晋国叫停。
而随着勾然的撤离,原本各方停下的角力又开始蠢蠢欲动。
随国举国之力攻入闽粤却只得了江南一隅,江北六镇尽入周国的囊中,随国岂能善罢甘休,无论是从随国还是闽越国,都想再捞些好处。
周国得了江北,又觊觎起了江南,不过,顾及过于刺激随国,尚未采取行动。同时,过去一年在秦国放的“一把火”,至今还有影响,秦国也不想吃了这个哑巴亏,正召集盟友,要干周国一票。
再说这闽越,最是苦逼丢了国土,还要与侵吞了自己国土的敌国,一同出兵御敌。
好在晋国管理得当,否则非得出个“借刀杀人”坑死队友的局面。
战场上坑不了你,那就找人为我出头,直接把状告到晋国那里。
晋国肯定不会坐视不理,但也不会在勾然势大的时候去为你得罪诸国。派个小官去周随申斥了一番。
周随也算给面,纷纷退回了一点领土,不过等晋国人一走,又都给占了回来。
闽越有苦难言,也在国内积蓄力量,随时准备收复国土。
就目前来看,周国所面对的明里暗里的敌对势力最多。
以陈承宗的秉性,不可能坐等敌国谋划暗算自己,他一贯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才放心。
对随国不能明里出手,但敲打他的小跟班还是可以的。
到时有的随国头疼,哪里还敢找周国的麻烦。
当初,留在与许国灵矿纷争上的暗疮,便可以捅一捅了。
不过,自家这边的灵矿,也不能说丢便丢,最好还是想办法,将灵石采干净,至少要将损失降到最低。
因此,镇守使要下面的人集思广益,想想加快开采的办法。
这真是大懒指小懒小懒干瞪眼,丁甲接到“任务”就想到了陈让。
他看重的决非是陈让多给加出的一百石灵石,而是他的眼光与遇事的决断,比不过那还不如都听他的。
近些天,他们也不再只顾今天吃饱明天不饿,开始有规划的开采,开采多出来的,开始有规划的使用:
比如换给其他兄弟队伍,兄弟队是愿意洗衣烧水来折算,还是使用利息采用借贷的方式都可以。
眼下,陈让已在他们的营地小有名气,若不是陈让故意低调,怕是镇守使都想见他一见了。
丁甲也多次表示让贤,却均被陈让拒绝。
这一天,丁甲回来,叫陈让出几个,加紧采矿的点子。
陈让暗自感慨,自己的机会是不是要来了,镇守使罕见露面,朝廷大员亲来坐镇,都预示着此地不会安宁。
而且一旦动起来,就是天崩地裂,以丁甲做掩护,先探探他们的虚实,到底是二殿下一派的,还是廖文辉麾下的铁杆。
这想着便开始询问丁甲,上面要快,有没有个期限,他们能承受多大的损失?
丁甲说当然是越快越好,最好个把月便能解决,而且剩下的矿,最好能全部采完。不过,他们也没把时间说死。
陈让并未马上答复,他好好筹谋一番,而且这种事,也不可能即刻就能给答案。
到了第二日下工,陈让才将自己略微成型的方案告诉给了丁甲,并对他嘱咐了一番。
丁甲没有跟众人回营地,而是与其他小头目到矿洞前的木台前汇合。
这些人有搜肠刮肚想出些小点子的,有如丁甲这样集思广益的,还有什么也想不出来的,没观点的直接被轰走。
剩下的开始讲自己的想法与方案,上面自有书记录写,一般都会记录下来,实在胡说八道的才直接制止。
然后这些内容,都会交到主薄手里,经过一番筛选,才会上交上去。
今日倒是有几份能入眼的,有的是要设立阵法进行轰击,有的是要提升开采工具的,还有这个也算新颖。
说是将灵矿分成若干份,然后聚集商贾竞价,限期他们采完,否则收取的定金不退!只是,这个想主意的主最后还加了一句,若是嫌麻烦,他还有更快捷的方法。
问他什么方法没说,只是让加上这句话。
主薄大摇其头,整理好想法方案,绕过矿坑,来到镇守使的营帐外,还没等他进去,就被武备拦下了。
“这是今天的点子?”武备将主薄手中的木牍抢过去道。
主薄咧嘴道:“回大人,正是。”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武备撇他一眼道。
主薄嘴巴咧得更大:“这个、这个,卑职奉……”
“什么这个那个的,让你下去便下去,不识好歹,滚开了。”武备竖目圆睁道。
主簿哪还敢还嘴,灰溜溜地走了。
武备这才理了理衣襟,左手托着木牍进入账内。
“嗯?刘武备,你来何事呀?”镇守使胡聪见武备趾高气昂进来,不无疑惑。
武备嘴唇掀动了几下哈哈笑道:“下官们见卢大人为国分忧甚是感动,这不,也开拓思路,想几个点子,特来呈上交与卢大人过目。”
说着将木牍抬过头顶,冲向了坐在上首位的那位清瘦男子。
这男子不到五十岁,正是卢成,此来肩负着周主与廖相的重托。
开了沱河水,倒灌许国,给随国制造麻烦,同时,还要顾及灵矿,要把损失降到最低。
因为战事一起,钱粮一样都不能缺,况且损耗太大,能多采些灵石便多采些。
不过,这是个鱼和熊掌的问题,你若想要多采灵石,就有可能贻误战机,可你马上掘河,又会白白浪费灵石。
所以这就是个费力不讨好的活,可你若是不干,冉相一系便会即刻接手,同时,也会昭示廖相一个人玩不转。
现如今卢成的压力说比山大,都毫不夸张。因此听了刘武备的话,马上眨了眨满是黑眼圈的眼睛道:
“哦,快快呈上来!呵呵,刘武备辛苦啦!”
刘武备这才敢抬头道:“不辛苦,下官理应如此。”
卢成没再说什么,而是认认真真地看起了木牍。
胡聪则眯缝着眼,斜看着姓刘的。
不多时,卢成猛然抬头,看向刘武备道:“这个商贾之策想的确实是妙,刘大人,那个更快捷的方法,不妨也说来听听。”
“啊,什么更快捷?”刘武备一阵懵波喔逼,他哪顾得及看上一眼,直接跑进来献媚了。
“对呀,刘武备,这不都是你想的吗,你倒是说说更快捷的呀!”胡聪得住机会揶揄道。
“啊,嘿嘿,刚想到这些,其他的尚未想到。”武备眉头一立道。
卢成眼睛微眯看着木牍,却没有说话。
看出卢成不悦,怕被殃及池鱼,胡聪赶紧上前与其耳语了几句。
卢成这才缓缓看向武备:“刘大人!”
“下官在!”
“你去唤主薄进来,另外,去看看许国矿上的动静,本官要最详实的资料。”
“喏!”
刘武备,被卢成看得眉心见汗,腿肚子转筋,领命后,急匆匆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