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玉人选,太阳已经开始西下。历安歌和许笺买了些食物备着路上吃,就打道回客栈了。
路过那家买莲花冻的小吃摊,许笺停下脚步,扭头朝身后的历安歌兴致勃勃地提议:“我们再去买点莲花冻吧。”
历安歌点了点头,同意了。
许笺拉着历安歌的手,脚步轻快地朝小吃摊走去。
“婆婆,给我们来两份莲花冻。”许笺一边脆生生地开口,一边使劲往里瞄。
小吃摊其实是一个搭得非常简陋的棚子,外边是售卖的台子,而里边应该是制作莲花冻的地方。
这会儿老婆婆和那九号姑娘都在里边,像是在说话。声音很低,站在外面听不到,但老婆婆的面色看起来似乎很不好。
老婆婆听到许笺的声音,又同那九号姑娘说了句什么才走出来。
脸色难看的老婆婆瞧见来人是许笺和历安歌,面色总算缓和了几分,慈祥地说:“二位姑娘又来了?这回呀,老婆子再给你们放多些,比上回还多。”
“那我们也不客气,就多谢婆婆了。”许笺甜甜地回应。
许笺说完又冲里边的九号姑娘打量了几眼,说道:“婆婆,里边那位是你的孙女吗?”
“是啊,一个不成器的。”老婆婆忙着装莲花冻,不在意地点点头。
不成器?九号?
许笺皱了皱眉,不赞同地看着老婆婆:“婆婆,您家孙女可厉害着呢。您孙女下午在玉人选上表现可好了……”
老婆婆听着面色沉了下来,而许笺仍自顾自地说着没发现。
许笺话没说完,就被旁边站着的历安歌扯了扯衣袖打断。
许笺疑惑地看向历安歌,无声询问:有什么问题吗?
“姑娘,你方才说我孙女去参加玉人选了?”老婆婆又向许笺问了一遍,语气中似乎压抑着什么。
许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有些犹豫地看了眼历安歌。
老婆婆看着这一幕却更加肯定许笺刚才说的话了,一脸激动地朝里边走去。至少在许笺眼里是激动的。
许笺摸了摸鼻子,老婆婆是太高兴了吗?她顺着老婆婆的方向看向里面坐着的九号姑娘,才发现九号居然一直瞪着她。
许笺眨了眨眼,心里默默嘀咕,九号为什么要瞪她?
老婆婆也不管还有两个外人在,指着地板朝九号姑娘厉声说:“跪下!”
九号姑娘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跪在了地上。
“你这钱到底是哪来的?!给我说清楚!”老婆婆怒不可遏。
“玉人选,奖赏给的银子。”九号姑娘面无表情地回答。
“再问你一遍,是怎么来的银子?!”
“玉人选,奖赏给的。”九号姑娘面无表情地又重复了一遍。
外面的许笺看着这一幕,被吓得小心脏一跳一跳的。
她扭头看向历安歌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历安歌看了她一眼,没回答,仔细观察着里面的情形。
老婆婆听了,气得一掌拍向旁边的桌子:“你还撒谎,玉人选哪里来的赏银?!”
许笺一听,有些明白了。
原来这老婆婆是不相信九号姑娘的钱是玉人选上的赏银,觉得九号姑娘撒了谎才雷霆大怒的。
许笺看不下去了,连忙朝老婆婆解释:“不是的,不是的。婆婆,玉人选真的有赏银。还是因为您家姑娘厉害,跟人家打了平手,举办方才临时追加的呢。”
老婆婆一听,脸色这才好了点,但看起来依然在生气。
她瞪着跪在地上的九号姑娘,叹了口气说:“阮静沅!你可真糊涂!继续跪着,跪着反省你的错处!”
阮静沅一直镇定自若的身影在听见这句话时,莫名一僵。
许笺看着这一幕紧皱着眉头。
不解,她太不解了!先前老婆婆要是误会了九号姑娘的钱来得不干不净,大发雷霆还说得过去。
可这不都说清楚了吗?哪家的爷爷奶奶知道自己的孙女那么给自己长脸,不是和颜悦色心肝宝贝的哄着的?
这老婆婆怎么还又是罚跪又是骂糊涂的呢?
老婆婆心中不高兴,也没什么心思再跟历安歌和许笺闲聊。
装好了莲花冻递给许笺:“今儿个真是不好意思,家里的事倒让二位姑娘见笑了,二位姑娘还请走好。”
“婆婆家中,可是有人生病?”一直不说话的历安歌却在这时开了口。
老婆婆一脸诧异地看向历安歌,点了点头:“是我孙儿,不过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跪在地上的阮静沅也抬起头看了历安歌一眼。
许笺却一点儿也不意外,历安歌的洞察力她是见识过的。这要是放在21世纪,不去刑侦队得多可惜!
历安歌解释:“我是一名大夫,方才闻到婆婆身上有浓郁的付草花的味道,这才有了这番推测。”
老婆婆感叹:“姑娘年纪轻轻,这医术却是看起来不俗。”
能通过味道辨别药材,这是多少大夫都做不到的事。
历安歌礼貌地提议:“若是婆婆不嫌弃我的医术,可容我为您的孙儿诊治一番?”
老婆婆一听,犹豫了一下开口:“老婆子我自然不敢嫌弃姑娘的医术。只不过,我孙儿待在家中。在城西,离这还有些远。”
“无妨,雇辆马车便是。”历安歌说道。
老婆婆连连摆手:“这可如何使得,太麻烦姑娘了。”
“没关系的,您要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下次再给我们多放些莲花冻就好了。”许笺冲老婆婆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老婆婆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多个大夫帮她孙儿看看也好。
她看向地上还在跪着的阮静沅,叹了口气:“你起来吧,把摊子收拾收拾我们就回去。”
“嗯。”阮静沅淡淡地应了一声,便开始收拾。
许笺在一旁看着,觉得这姑娘神秘,又忍不住多瞄了几眼。
城西。
饶是许笺猜到他们住的地方会很简陋,却也没想到他们居然会住在庙里,还是一个废弃的庙。
庙在城西蛮山的山脚下,离镇上确实很远。庙的位置非常隐蔽,周围全是竹林。庙前有座荷池,里头的荷花倒是开得很好。
历安歌一行人到的时候,就看见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在荷池里采莲藕。
那小男孩一看见老婆婆和阮静沅,就从池塘里爬出来,看起来有些费劲。一站到地上,也不顾一脚丫子的淤泥,颠颠地跑了过来。
“祖母,姐姐,你们回来了?我采了莲藕,咱们晚上可以吃莲藕了!”他兴高采烈地挥舞着手中的莲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