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8日,周六早晨,老公早早起来给我刷牙,洗脸。
然后坐在我旁边,和我小声讨论着今天万一医生叫我出院怎么办?
老公说,即使要出院,也最好再晚几天,家里现在乱七八糟,总归家里都准备好了,再把你接出去。
我说,护士长不是说大便不来不能出院吗?现在还没来大便呢。
老公说,你要想大便还是拉啊,不要摒牢不拉啊。
袁医生忽然出现在左边病床床尾,跟左边床位的老太太说,你今天出院啊。
老太太说,我整个晚上痛得哇哇叫,核磁共振都检查好了,不动手术怎么就叫我出院了。
医生说,你这个核磁共振我都看过了,不是骨头出问题,是骨头旁边的血管出问题了,血管压迫神经,所以你很疼。你这个病我们这儿看不了,要去上海Renji医院。
老太太说,这儿离家近啊,去上海那么远。
医生很耐心地跟老太太说,不是我不给你看,是你这个病我们这儿的确看不了。上海有很多专家,上次有个病人脊柱疼,看了好多地方都查不出来什么问题,我们这儿看看也都是正常的。后来去上海看,结果上海医生一看就知道什么问题了。说的什么毛病,我是听都没听说过的。
老太太说,上海那么远,我怎么去啊?去了人家不收我怎么办啊?
袁医生说,我帮你开好转院单,医院派车送你去。Renji医院都联系好了,他们会收的。
老公看袁医生在,想去跟袁医生商量商量再住几天,好几次跑过去,看他和老太太聊天,又跑了回来。
医生说,我8点钟要去手术了,你们快点决定,要是准备转去上海医院,我就马上去帮你们办转院手续,派车送你们去。
我一听袁医生马上要动手术了,我悄悄跟老公说,你去过道等着,等他出来堵着他,跟他说我们再住几天,他赶时间,肯定会答应的。
老公听了点点头,慢慢地走出病房。
老太太终于答应转去上海医院,今天办出院手续。
医生又闲聊几句,转身就往回走。
过了会,只见老公很得意地走进来,我问他,怎么样?
他说,医生一出来我就冲上去,拦着他说,医生,我老婆大便还没出来,我们再住几天吧?
医生急着去手术,说,好好,再住几天,再住几天。
有了医生这句话,我们就像吃了定心丸。
8点半,顾医生,护士长和瑶瑶来查房,问了左边病床的,今天出院啊?
老太太说,是的。
瑶瑶让他们下去先把钱结了,再去护士台那住院资料。
顾医生走到我床边说,今天出院啊。
老公说,刚刚袁医生说了再住几天。
顾医生一愣。
老公说,我们大便还没来。
护士长叫起来,大便还没来啊,第四天了啊?再不来肚子里面满了,东西也会吃不下的。
顾医生说,待会给他们开两片药,再开两只开塞露。大便好了,出院。
我一下惊呆了,医生看病竟然这么简单暴力。两片泻药,再加两支开塞露,这是要拉得停不下来了啊。
顾医生又走到右边病床说,决定不动手术了?那今天也出院啊?
一个拿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准备去结账,我猜应该是他老板。
我悄悄和老公说,开始听他说是在工地上摔的,老板不让他动手术了。昨天又说是自己摔的,家里还有两个小孩在读书,估计是和老板谈好了。老板赔点钱,他也正需要钱。
老公说有可能的。
我说,医生还说他是蛮严重的呢。
左边病床和右边病床的病人都穿戴整齐,坐在床边聊天,等着结账,没多久,两边人都走空了,病房一下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