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安大醉,被徐卫搀着回府。
“徐卫,恩宁问起你就说是我今日见两国结盟,又摆脱了西凉刺杀韩王的嫌疑,太高兴了,所以多喝了几杯。妓馆发生的事情千万不要告诉恩宁,知道了吗?”家安迷迷糊糊叮嘱徐卫。
“我知道了。”
“那就好。”家安摇头晃脑,悲情道:“等过了今日,就不再有今日的家安了,呵呵呵呵!”
恩宁见这么晚,家安还没回来,有些着急,在院子里徘徊等待着。瞧见家安醉醺醺地回了府,走路不稳,还要徐卫搀扶着,赶紧迎了上去。
“家安这是怎么了,怎么喝得这么醉?”恩宁担心地问徐卫。
徐卫不会说谎,毫无感情地将家安叮嘱他的话重复了一遍。
“有那么高兴?”恩宁丝毫不理解,问:“和谁一起喝酒的,他总不能一个人喝得这么醉吧?”
“嗯。”徐卫支吾道:“还有南朝侯爷。”
“南朝?”恩宁惊讶,问道:“他也喝醉了吗?他安全回府了吗?”
“南侯爷没喝多少,他有事提前离开了,在他离开之后少爷才喝的酩酊大醉。”徐卫如实说道。
恩宁无奈地摇摇头,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家安喝醉,如此不顾形象过。
“恩宁。”家安抱出恩宁,整个身子倚靠在恩宁身上,说着醉话:“我对你这么好,为什么你就看不见,二十年了还不如十来天,你知道我有多么心痛,多么压抑吗,他有什么好,他哪里比我好,你为什么选他不要我。”
恩宁听了莫名其妙。“家安,你在胡说些什么呀?”
家安说完那些话,昏睡了过去,他的重量全部压在恩宁身上,恩宁有些吃不消了。
“徐卫,你快扶少爷回房躺着。”
徐卫接过家安,向里面走去,见恩宁没有跟上来的意思,回头问道:“小姐,你不进屋吗,徐卫一个粗人,怕照顾不好少爷,还需要小姐帮忙。”
“南朝他有什么事,他回府了吗?”恩宁问道。
面对小姐,徐卫撒不出谎,他说道:“南侯爷现在应该不在府中,他有一件要事要办?”
“什么要事,都这么晚了,为何不等明日天亮再办?”恩宁追问道。
“这。”徐卫犹豫之后,说道:“少爷和南侯爷怀疑傅太尉与韩王遇刺一事有关,就商议着,南侯爷夜探太尉府,翻找看有没有什么证据。”
“什么,南朝一个人夜闯太尉府,这么危险的事,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那个傅太尉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一肚子坏水,狡诈的狠。”恩宁十分担忧。
恩宁在大殿上,傅太尉就与她使过绊子,所以对他有深刻的印象。
“小姐放心,南侯爷武功高强,如果没有十足把握,他也不会轻易冒这个险,应该没事的。”徐卫安抚道。
恩宁看看醉得不省人事的家安,又向门口看了看,在担心南朝的安危,一时两难,难以抉择。
最终,恩宁决定留下来照顾家安。
她叫来若鱼,嘱咐道:“你现在就去南将军府门口等着,看到南侯爷回府,就赶紧回来告诉我。”
“是,小姐。”
徐卫走到床边,放家安在床边坐着,恩宁帮忙,两人一起把家安扶到了床上躺着。
“徐卫,你去倒些热水来,再让小果煮些醒酒汤来。”恩宁吩咐道。
“是,小姐。”
家安酣睡着,酒劲上来后,满脸泛红,身上烫呼呼的,冒着汗珠。
恩宁替家安解开外衫,透透凉。
徐卫端了一盆热水进来,恩宁用热毛巾替家安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又擦洗了手臂。
若是以前,恩宁可以毫不避讳地脱下家安的衣服,替他擦洗整个身子,但是现在她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害羞了。
“徐卫,我不方便,你来替少爷擦洗身子,再换上一件干净的内衣。”恩宁让位给徐卫。
恩宁出了屋子,在屋子外面候着。很快徐卫出来了,端着用过的热水和换下来的衣服,说道:“小姐,我已经收拾好了,你可以进去了。”
“嗯。”恩宁走进了屋子,走到床边坐下。
她柔和的目光,带着笑意,看着家安。昔日的懵懂少年,如今长成了翩翩公子,她一直在他的身边,却完全没有在意,流水般的光阴,偷走了他们最美好的时光。
恩宁回想起家安酒后的胡言乱语,自己竟然没有发觉,家安也有了心里喜欢的人,不知道是哪个姑娘,会是这般幸运,能够遇到善良温暖的少年郎。
“小姐,你要的醒酒汤来啦!”小果端着醒酒汤,咋咋呼呼地跑了进来。
“嘘!小声点。”恩宁轻声说道,怕吵醒了家安。
“哦!”小果点点头,几乎没声地回道,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看了眼家安,问道:“少爷还没醒,这汤怎么办?”
“先放在一旁吧,等会他醒了,再给他喝。”
“哦!”小果轻轻地放在了一旁,说道:“小姐,没什么事我先下去了!”
“好。”恩宁点头。
徐卫进来了。“小姐,你先去休息吧,少爷这我来守着就行。”
“没关系,我还要等若鱼的回信,再守一会儿。”
“好。”
家安翻了个身,他的手握住了恩宁的手,似乎感到了温暖,他就再也舍不得放开。
“徐卫,你平日里时时刻刻跟着少爷,是否知道家安喜欢上了哪家的小姐?”
“小姐为何突然这么问?”徐卫皱眉思索了一番,回道:“少爷平日里政务繁忙,多数时间都在书房里,根本没有机会接近女人,并未发现他与哪家的小姐走得比较近,要说喜欢,就更不可能了。”
恩宁相信徐卫说的话,那他这是怎么了,难道他喜欢谁家的小姐还要噎着藏着,不让身边人知道。
“没什么,就是问问。”恩宁说道,“你一直陪在少爷身边,这些事你多留心着。”
“知道了,小姐。”
南朝一袭黑衣,纵身一跃翻进了太尉府。太尉没有兵权,府里除了正常的护卫,没有多少人。夜黑,人看不清,南朝很轻松地躲过了府里来往的人,直奔太尉的书房。
进了书房,南朝快速地翻找起来。书桌上堆积的文件,抽屉里的书信,书柜上的书籍,通通都翻找了个遍,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
书房会不会有暗格之类的地方。南朝到处翻找机关,均未有所收获。
“大人,府上那人该怎么处理,这人死了尸体还在柴房扔着,一直放在那都快臭了。”
“明天一大早就送到刑部停尸房,交给陈尚书,也算是老夫为追查凶手做些贡献。”
太尉和管家经过书房门口,两人说道。
南朝听到有人声,赶紧藏了起来。
“大人,你说陈尚书和南侯爷对着那些个尸体,能查出什么来吗?他们会不会?”
傅太尉立马捂住管家的嘴,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小声警醒道:“小声点,你不知道隔墙有耳,就算在府里也不安全,不管你要说什么,都给我吞回肚子里,以后这件事在府里莫要再提半个字,我们太尉府和那些尸体没有半分半毫的关系,听到没有?”
管家使劲地点点头。
傅太尉松开了手,管家喘着气说道:“奴家知道了,以后一个字也不提,就烂在肚子里。”
“你还说,快走。”傅太尉呵斥道。
“哎哎哎。”管家在后面屁颠屁颠地跟着。
南朝在书房没有听到太尉他们在外面说的话,但是找遍了书房都没有发现,只能悻悻地先离开太尉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