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风徐缓,钟声袅袅。
净心苑中,张寒盘坐在地,闭目安神,换了一身黑纱长衫,双手掐指于双膝之上,静听万物之语。
自师父林子若那里得知,修行之基,在于先明四极。
何谓四极?即通气、明经、御气、化气。
通元在于沟通自己神识,而通神识之精要在于懂得沟通自然,是以林子若让张寒先盘坐静心,将内心一切浮躁除尽,有益于通元的成功。
张寒静坐一上午,纹丝不动,烈阳暴晒依然如山似岳一般屹立。到了饭点,林颜雪端来饭菜,两人一起吃了,张寒又盘坐原地,身躯如松,傲然挺立。
夜晚时候,一间宽窄适中,布置简单的屋子里,林子若来检验张寒今日的收获,问:“小寒,将你今日听到的一切从头到尾仔细说与为师听。”
张寒点头,回想片刻,组织一下语言,道:“闭目之时,心神恍惚,脑海中混乱不堪,四周风吹鸟鸣;闭目四小时后,脑海渐渐空明,四周也风缓鸟声低;到了近夜晚之时,脑海一片空白,身体之外,静谧无声,好像一切都停止了,时间停滞不前,空气气流不转,我还看见一丝丝气体在脑海徘徊流转,最后流到我小腹前,形成一团。”
林子若微微诧异,说:“小寒啊,看来收你为徒是为师之大幸啊。”张寒不解师父话中之意,问:“师父这话怎么说?徒儿愚笨,还望师父解疑答惑。”
林子若笑道:“你初次接触通气,才不过一天,便能感悟到这么多,已经超过许多人了。当初我感悟这通元的时候也是用了一月之久,今日为师本想一试你的天赋,却没料到你的悟性这么高。”
张寒不知这修行之法,也不知师父所说是否属实,只是按照师父说的去做而已,当即听到师父夸自己,内心窃喜不露于表,道:“弟子虽得师父夸奖,但是这修行之法依然一窍不通,接下来还得需要师父一步步知道传授了。”
林子若听他回答谦逊,不居高得意,不沾沾自喜,对他愈来愈喜爱,愈来愈满意,不过心头还是有疑虑。
她检查过张寒身体四肢百骸,经脉神识等皆无发现他接触修行之法,或许张寒果真来自九域神州之外,不然凡是在九域神州之内的人,一岁之时,父母便会找一些奇药灵丹等助其筑基,为修行打下基础。
但是张寒丹田处确实空无一丝气体,血液中也除了他吃了的灵竹果之外,就不含灵丹妙药成份。即使灵竹果有奇效也不能让从未接触修行或已经错过筑基最佳时期的人在一天之内领悟这么多吧!
林子若见张寒轻松的领悟这么多,当真内心震撼。或许张寒是那种天生聪颖,悟性奇高的奇才也说不定,自己到底还是收对了弟子,不过他的身世不知是福还是祸尚且不知。
林子若排开杂念,笑道:“修行之事暂且不急,今日你也累了一天,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日为师为为你细讲一下关于修炼的一些细节与方法。”
看了窗外夜色,林子若吩咐张寒一些杂事便出门而去,张寒送师父走出门去,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月色隐于淡雾中,整个清风洞天上空,寂静无声。林子若从张寒房间出来以后,并没有回她房间,而是来到了净心苑后方一小竹山上,步履轻盈,穿过竹林来到前方一石丘处,只见前方石丘上站立一道清瘦不失挺拔的身影。
听到身后脚步声,石丘上的身影缓缓转身,暗淡月光之下,他的胡须与发丝飘荡,混淆不清,连容貌也无法看清。见到林子若,他开口不急不缓,淡淡问候道:“三妹来了。”
林子若点头,道:“大哥此番提前出关,可是突破了瓶颈?”
林子虚,林家四圣“虚怀若谷”之首,清风洞天洞主,实力强横,其人闭关三年,跻身九域神州北原高手之列。
闻言,身子微颤,不见脸上有任何表情波动,叹道:“想要突破那一层瓶颈,谈何容易,只怕大哥这辈子就要止步于此,难上一层楼了!”
“大哥也无需气馁,传言东洲的扬州出现血麒麟幼崽,明日我便吩咐道奕与道趐两人前往东洲一趟,看是否夺此机缘。”林子若道。
林子虚摇摇头,道:“到了这等境界,不是外物可以晋升的,得靠一种微不可言而又妙不可捉的一瞬间的契机,我闭关三年,始终寸步难进,只怕此生无缘踏足那一步了。”停顿一下,继续说:“至于那血麒麟幼崽,虽能助人伐经洗髓,不过对于我已无大用,倒是对道奕与道趐年轻一辈有大用,等此次的四大洞天百年盛会过后可派遣门人弟子前去碰一碰机缘。”
林子若一听百年盛会,忽然想到张寒一事,道:“大哥,子若还有一事要告知大哥。”林子虚神情自然,古井无波,悠悠道:“三妹可是说收一个身份不明的人为弟子一事?”
林子若诧异,道:“原来大哥早已知晓。”见林子虚没有说过,便接着说:“大哥也知道子若一生无子无女,座下也无一徒弟,是以心生恻隐之意,便收他为徒,一来可以解闷去烦,二来也可以教之我用,他虽偷吃灵竹果不假,但天资过人,修道天赋异禀,杀之实在可惜。”
林子虚一言不发,在思索着什么,看着林子若,道:“如果他真是天才,能为我所用,倒也弥补了偷吃灵竹果的缺失,此事三妹可自行定夺,还有半月就是百年盛会了,你和两位弟弟得废心一番了,我还需闭关几日。”
林子若闻言再无说话,点点头,侧身微抬头,见明月黯淡,又听林子虚道:“静怡与麟儿怎样了?”
林子若笑道:“静怡这孩子脾性依然如旧,行事不留犹豫,果断果决,不过这三年也改了好多,不再像以前那样任性妄为了。至于麟儿,他不愧为清风洞天圣子,万事不管,潜心修行,沉醉于磨练,如今也闭关了,大哥你放心吧。”林子虚闻言不语,不知是欣慰还是什么。
一夜在寂静中悄然无声度过,翌日清晨,净心苑后上竹林中,晨气弥漫,朝雾稀薄,张寒如昨天一般,盘腿而坐。
千里空山听鸟语,百米幽地感竹曳,磐石沉稳出硬地,人如枯松纳清气。
微风拂过,林子若悄然而至,脚步轻盈如风,不惊一片竹叶,落地后,看着一动不动的张寒,淡黑的长衫,轮廓如刀削,目如星辰,闭目之时好似一尊得道的仙,不为万物所扰,遗世独立。
静看半饷,张寒似乎有所感应,缓缓睁眼,见到师父林子若无声的看着自己,惶恐问候道:“师父早上好!”林子若点头笑道:“小寒你来此地多长时间了?”
张寒道:“也没多久,大概一个时辰吧,怎么了师父?”林子若道:“为师说过,今日为你说一些关于修炼的信息。”随后走到张寒前面,盘腿缓缓坐下,与张寒对立。
从师父口中了解了这世界的修炼果真如小说中那样,这修炼也分等级。这世界修炼等级分为四极、羽化、化神、大圣、飞仙五大等级。
四极是修炼者之基础,经过通元、明经、御气和化气四个小境界。通元就是沟通神识,能与自己大脑沟通,能在自己丹田处通过意念调动体内四百零九条静脉中的筋气汇聚于丹田处,凝聚成丹方可成功。
“你吃了灵竹果,对调气有裨益,此地安静,适合你调气,你先调气成功,为师再教你下一步如何做。”林子若留下这句话后就离开了,她有意一看一看张寒的天资如何,是以并未走远,而是到了竹林另一边张寒看不到的地方,静看着张寒。
师父走后,张寒继续闭目聚神,待精神集中时刻,他惊喜发现能看清自己经脉中的气体流动,经脉布满每一寸肌肤,如江河纵横交错,大大小小的布满了周身。
张寒试着调动静脉中的筋气,先从离丹田最近的筋气,可惜失败了,不过他没有气馁,接着又试了一下,依然失败了。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他不知道试了多少次,可惜都没有成功调动半分,都是气体筋气自流。
他几乎快要放弃,不过他始终相信能调动,且他吃了灵竹果不可能没什么作用,于是再接着试了几次,令他惊喜的是这次气体终于动了,可是才动小段距离,不过这已经让他精神抖擞了,他抑住兴奋,努力是自己冷静下来,再次聚精会神以意念调动筋气。一段、两段、三段……最终第一股筋气成功跳在丹田中。
“成功了一条!”张寒激动大吼一声,接着又找以前那种妙不可言的感觉,一股、两股、三股……一个时辰过后,他竟成功调动二十股筋气加上第一次共二十一股,可是接下来不知是何原因,无论他怎样调动,再也调不动一股筋气。
他尝试一个时辰后依然调不动,他站起身来,拍拍全身,弹去灰尘,既激动又失望走回净心苑,他准备去问一下师父是何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