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楼下的街道,围集了上百人,在街道的另一侧,是小镇的中心区,有一个宽阔的场地,此时也站满了人。
“那是个男的吧,怎么穿上裙子了?”
“哟,快看,跳起舞了!”
“天呐,这谁家的孩子啊?脑子被伤得不轻啊!”
“哇,跳的舞很妖娆啊!估计女人都没他跳得妩媚。”
“我一个女的都自叹不如啊!”
“哟,谢妈妈,你可以把他招去你那风月楼,你看他跳得比你那些姑娘们还跳得艳丽动人啊。”
“这要是进了风月楼啊,估计不少姑娘要失去饭碗啊!”
……
场地中央一个身穿碧绿薄纱的长裙在那里“翩翩起舞”,动作妖娆妩媚,身姿扭转十分到位,引来众人不同眼光与言语。
“嗯?那是……戚逍!”张寒竟然看到了在一旁偷笑且得意的笑容。
一夜不见他们三人,张寒忽然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和阿衡出了客栈,从人群总挤到了戚逍的旁边。
“戚前辈,你们昨晚去哪儿了?”张寒问笑得不能自控,直接笑抽抽了。
“去了一趟徐州,顺便将独孤旭他那不争气的纨绔儿子给弄来了,哈哈,想不到这独孤昊跳起舞来可真不比那些风尘女子差到哪儿去,哈哈……”戚逍轻描淡写说道,笑得如痴如醉,忘乎所以。
张寒与阿衡对望一眼,再看被众人围观的男扮女装的男子,想不到戚逍与封再冉说的另一种方法竟是这般另类,谁能认出这就是徐州雄霸一方的独孤神府府主独孤旭之子独孤昊?
“这就是独孤昊?”张寒与阿衡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在张寒的眼中,独孤昊应该是一个桀骜不羁的纨绔子弟,整日游手好闲,身边一群小跟班或者就是跟一群富家子弟厮混一起,调戏良家子女,会耍流氓等。
但是此刻在张寒眼中的独孤昊那里有纨绔子弟模样?完全一个偏偏美少年啊!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女装着身,更是让很多女人看了都要自惭形秽,自愧不如啊!
“我本以为少主已经是第一美男子,现在看来这独孤昊比起你来少主你来竟然不遑多让,不相上下啊!”阿衡在一旁说道,顿时让张寒嘴角抽搐,一阵白眼给了阿衡。
“阿衡你怎么说话呢,我可是颜值与实力并存的双重魅力型男,这人妖能和我比吗?”张寒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如果没见过他的人都会说他自恋,但是见过张寒以后的人就绝对不这么想了,比如此刻他的话就被周围的听见了,男女都有。
“够自恋的啊!”
“现在的小年轻人,年少轻狂点老夫可以理解,但是脸皮厚就是另一回事了。”
“可不是吗,不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我看啊,应当是‘初入江湖不要脸’啊!”
“……”张寒很想问候这些人的祖先,可是忍住了爆粗口的冲动。
小不忍则乱大谋啊,虽然自己现在连小谋也没有,不过和这些人理论就和不讲理的人理论一个样,白费力气,更何况是一群人,这不得和一大群蛮横无理的大妈激辩?
不过这里只见到戚逍一人,花不染和画诗剑呢?张寒四处张望也没见到他两的身影出没,于是问还在狂笑中的戚逍:“戚前辈,画前辈与花前辈没和你在一起吗?”
“他两个去干大事去了。”戚逍淡淡的回复了他一句。
“什么大事?”张寒又问。
“下地狱去了!”戚逍开始觉得张寒有点啰嗦了,有点不乐意的回答他。
“死了?”张寒大吃一惊,大呼出声。
“你死了他们都死不了,你咋这么烦人呢?这么劲爆惹火的舞你不看尽问我这个那个的。”戚逍直接不耐烦了,张寒就像一只拍不走的苍蝇一般,在耳边“嗡嗡”直叫,绕耳不绝。
“是你自己说的他们下地狱了,这人下地狱不就是死了吗?”张寒丝毫没有觉悟到自己有多烦人,继续问道。
“看你人长得这么漂亮聪慧,脑海中却装得不知什么东西。谁说了下地狱就是去死?”戚逍开始带情绪的回复张寒了。
“真有地狱吗?”张寒仍然没感受到戚逍体内有一股快忍到极致的愤怒在升腾,进一步问道。
“没有地狱你想死哪儿去了?”戚逍彻底忍不住了,简直忍无可忍,终于“大发雷霆”、“火冒三丈”的回答张寒,声震九霄,响亮的一声包含了戚逍无尽的愤怒,也以他为中心传开,顿时整个街道上的人都被这声为愤怒而发出生的声音所震慑,顷刻间满场鸦雀无声,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汇聚在戚逍的身上。
“这道士谁呀?怎么能在公众场合大声喧哗呢?”
“没素质,修道的不应该与世无争,清心绝俗吗?看他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怕也不是守清规戒律的修道士。”
“缺德啊这道士,不回道观修道,红尘俗念未断吧!”
“关注到他半天了都,盯着这跳舞的小伙目不转睛,还一直露出得意猥琐的笑容,我们大家伙都防范着点。”
“对,连男的都看得想破戒,怕是他有那‘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啊!”
“珍爱生命,远离道士。”
“……”
“我去,我红尘俗念未断?我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我笑容猥琐?”戚逍没想到这一声来自不堪忍受的释放之声竟惹来了闲谈非议,还让自己形象大损,顿时把戚逍气得五窍生烟,牙根直咬。
“你们这帮俗人,懂什么呀?知道什么是红尘俗念吗?红尘俗念就是心有红尘,脑有俗念知道吗?一群无知的生物。”戚逍直接与群众对骂起来了。
“呸,破戒还讲得这么振振有词,看你还是去了那身道服,回归红尘吧你!”
“就是,不为自己有破规破戒之心感到羞耻,反以冠冕堂皇之词为荣,鄙视你!”
“你是哪个道观的道士啊?你这么顽固,你家的主持知道吗?”
“……”
戚逍一句话引来无数句话,他不知道何时何地找来了一张椅子,坐在上面不紧不慢,有理有据的回怼。
这场面真是宏大啊!真可谓舌战群儒,横眉冷对千夫指啊!
张寒此刻不得不佩服戚逍的口才了,每一次回怼都能轻松应对,且让众人偶尔哑口无言,无言以对。
“小寒子啊,跟你说在吵架这一块,戚大爷我就没服过谁,我要是认真起来,歪理邪说都能让我给说成传世真理。有时间我教教你啊!”戚逍抽了个空对张寒说道,然后不知又何时何地找来了一杯茶,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小口,闭目品味一番,又继续和一群人舌战起来。
张寒与阿衡对望一下,直感无奈,想离开吧,现场一度陷入混乱中,想离开更不可能了。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或许是骂够骂不动了吧,有的人已经离开了现场,张寒看了独孤昊一眼,早已不再跳舞,来到戚逍身后乖乖的一言不发,等待着戚逍舌战群儒的胜利。
“太能吵了吧!不去参加脱口秀太可惜了!”张寒感慨道,如果自己真跟戚逍学了吵架以后,自己会不会变成一个“泼妇”?
“不服的明日再战,本道舍命陪泼妇了啊,今日休战,各回各家了啊!”最终还是戚逍略胜一筹,众人不知输了还是觉得丢脸,都不回头的走了,连戚逍最后的狠话懒得回了。
“哎呀,真是好久没这么痛快了,想当年哥也是天…天下第一吵架高手,语言这块垄断得死死的,哥的才华一直被膜拜,从未被超越啊,不过今天好像没发挥好啊!竟然让这群人回了这么多。哎!看来尘封多年的口才是得让他重出江湖的时刻了。”
众人散了以后,戚逍很遗憾的说道,似乎为今天的发挥失常感到自省,这让张寒与阿衡感到一阵嘴角抽搐不已,要是有他口才一半,估计都能在“忽悠”界混的风生水起,吃喝完全不愁啊。
“前辈啊,你嘴这么厉害你咋不去算命啊?”张寒提议道,那些算命的不都是靠一张能说会道、能忽悠的嘴吃饭吗。
“小寒子呀,你这建议不错呀!”没想到张寒随口一说,戚逍竟双眼放光,心中似乎做了一个决定。
“哈哈…发财了,发财了…”戚逍细声嘀咕着,时而发出笑声,似乎在脑海中浮现了某些能让他心动的东西。
张寒瞬间觉得自己失口了,不知道这不良道士会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惊世骇俗的事来,真后悔把这歪主意说出来。自己嘴欠呐!
“前辈啊,这独孤昊怎么会这么听话啊?”阿衡见戚逍嘀咕完以后问道。
戚逍顿时得意而神秘的笑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前辈你不信道吗,怎么信佛了?”张寒听他学和尚花不染口吻,于是便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道追求自然而生,佛讲究因果轮回,两者思想互异,到却又有大相径庭之处,比如:佛道都追求一种静心、绝俗的美妙至境……”说着说着戚逍又开始长篇大论,张寒实在听不下去了,也不知他所说是真是假,与阿衡回了客栈。
“哎!现在的小年轻啊,真是欠缺耐心啊!走吧小昊子!”戚逍摇摇头,对站立一旁沉默不语的独孤昊说道,然后也回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