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遥远且颠簸,但这一切掩饰不了张寒内心此刻的欣喜。
躺在马车内,四肢平躺成一个“大”型,嘴里还哼哼着,悠哉悠哉倒也舒坦。
“啊…”忽然整个人向前倾了一下,马车停了下来,张寒有些微怒,道:“怎么回事?突然停也不说一声。”
车夫没有回应,张寒骤生不祥之感,连叫三声,都没人回应,张寒警惕着掀开帐幕,却看到车夫一动不动,张寒轻轻一碰,车夫木头似的倒下,口中溢血,眼睛瞪大,死不瞑目!
“糟糕!”张寒下了马车,顾望四周,不由得心生畏惧感,这里是一片深林中,唯有一条道路。
“谁?”张寒喊道,不用猜想,出现在这种地方,不是盗贼就是清风洞天的人跟上来了。
“你这狗东西还挺狡猾的,乱用清风洞天弟子的名号骗吃骗喝,今日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你的下场了吧。”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林子上空回荡。
“嘎!”
一声鹰鸣,回荡在这静谧的深林中,劲风狂卷,林叶激飞,张寒看到一只比平常的雄鹰大十倍的黑鹰伸爪扑击而来。
与此同时,张寒还看到将近十柄闪着凛凛寒光的长剑突刺而来!
张寒身子一纵,避开这只巨鹰,巨鹰落地,激飞百层叶,林道奕那自负娇狂的笑容,让张寒看在眼里格外厌恶。
从巨鹰背上疾速掠下地面,手持一柄长剑,直指张寒,道:“狗东西,毁清风洞天名声者,格杀勿论!”
寒光闪动,利剑疾刺而来,林道奕身上的杀意浓厚,不过他的剑中的杀意更为惊人,张寒没有实战经验,只能躲避,身子灵动如兔,轻巧灵活,轻易就躲开了林道奕的这一凌厉攻势。
林道奕见一招未能将张寒伤到丝毫半分,不由得冷笑一声,身子掠动,几乎在一瞬间,他人已在张寒眼前,剑的杀气如潮,张寒感到喉咙一股冰冷,是来自剑的寒气!
死亡近在眼前,生死一刻间,张寒向后一翻,剑几乎贴近鼻子而过,不料微一后翻,腹内却被林道奕踢了重重的一脚,瞬间摔落在地,还未反应过来,又是一脚踏在胸口处,似是胸骨错位一般。
“狗东西,这就是你我的差别,你只能被我永远踩在脚下,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林道奕无情的笑。
林道奕左一句右一句的骂他,张寒心头早已累积了一团怒火,此时骤发出来,他周身元气汇聚于上身,猛地一震身躯,一股巨大的震力将林道奕震开数米远。
林道奕诧异不已,没想到一不小心被张寒震这么远,自负的他认为这是一种耻辱,他愤怒了,双脚一蹬,掠空而起,右手一吸,张寒身侧的那病剑被他吸起,离土倏地飞起,剑一在手,林道奕眼中没有同情,没有怜悯,直接一剑凌空劈下。
剑如天石坠空,空气中气流受到这一剑引动而变得扭曲流转,发出呜呜的瘆人之声。
这一剑足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来势如此汹涌,如何抵挡?
张寒连连后退,心想如何避过这一剑之时,那携风且致命的剑已逼近自己,不容有多余时间考虑。
“倏!”张寒只得向左边翻身,不过左肩却被一剑刺穿,鲜血如溃堤溃堤之坝的洪水一般不可收拾,瞬间喷涌,张寒惨叫哀嚎,险些痛晕过去!
张寒左肩受重创,一时难以起身,这时只见那只巨鹰一见鲜血,眼中露出贪婪之色,张寒感到不妙,奋力以右手撑起来,不过下一刻他眼前一黑,一股大风刮起,竟是那只巨鹰振翅拍击,不及反应,那只巨鹰张开嘴吸饮流出的血!
“哈哈,想不到你周身皆是宝啊!墨骥可不是一般的灵长生物,它可是以灵兽之血肉为食生长的,非灵血灵肉不食,以墨骥看你所淌之血而流露出的神色,你的血定是不凡!如果将你抓去给我爹炼成丹药,可是一至宝啊!”林道奕微感诧异,随即狂喜起来。
张寒眼看自己的血竟被这畜牲如饮溪水一般,心中愤怒万分,再一次汇聚元气于右手,竭尽全力一掌拍在巨鹰巨爪之上,巨鹰似有吃痛感,微一松爪,张寒见机会来临,也不顾左肩受伤与巨痛,使劲滚开,撞到一颗大树下方才停下。
林道奕持剑再来,长剑寒光与心中杀意弥漫,空气中充满了肃杀之气,张寒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摆脱那巨鹰的魔爪,却又陷入林道奕的绝杀之中。
现在的张寒就好比一只软虫,万物可欺,气若游丝,毫无还手之力,林道奕冷笑着走过来,一剑刺破张寒右肩。
张寒双手几乎不能动了,林道奕不知何来的恨意,在张寒身上连踢数脚,然后一把抓起张寒扔在巨鹰背上,掠上鹰背上,巨鹰展翅远去。
张寒又一次回到了清风洞天,三次回来的方式不尽相同,第一次是作为盗贼,第二次为了道别而回,这第三次是林道奕抓回。
也不知这次的命运如何他是不得而知了,因为此刻被四根铁链锁住了,在一个漆黑而又充满各种异味的洞中,有清香之味,有闻之作呕的臭味,也有能让眼睛感到难睁的激性之味,就好比身置药房之中,百味混杂。
“你就在这儿慢慢等死吧!等盛会结束,你会发现你存在这个世界的真谛是什么的。”漆黑之中,传来林道奕那得意张狂的笑,声音回荡在洞中,由高清到低微再至无声,洞中再无其它杂声,唯有张寒急促且不均匀的喘息声。
在这一刻,张寒内心不求存活,内心只有对于力量的渴求,到今天才发现,自己那迅猛的修炼速度在与经过各种磨练的对手交战时是多么的不自量力,果然只有实践才能成为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此时听着自己的呼吸声是那么清晰,在过去从来没有任何时候的心跳与呼吸像现在这般清晰,也意识到自己此刻多么弱小,多么无助,也很无知,在心底自嘲一番。
张寒想努力睁开眼看看这洞里到底是何模样,可惜那刺激性的味道让他根本无法睁开眼,尝试了多次依然睁不开,最后也只能气馁放弃了。
不知过了多久,洞里依旧漆黑一片,寂静与心跳呼吸似乎在黑暗里交织,双肩被剑穿破的地方,缓缓地感到一股暖流流经,在修复着伤口与已断的筋脉,丝丝麻痒传来,像一只只蚂蚁在爬,而自己的体力也在慢慢恢复。
“怎么回事?”张寒越来越不了解自己的身体,他猜测又是与那颗石头有关,张寒气若游丝,道:“小石头,如果是你的话,你能不能帮我一下,让我能看清洞内情况。”
果不其然,石头从他身上飞出来,悬浮在他头顶,一丝丝柔和的光线如蒸汽一般下落,进入张寒的眼睛中,张寒觉得清凉舒爽,慢慢睁开眼睛,先前那股漂流在空中的激性气味不再对他起任何作用了。
在石头发光的照耀下,张寒看清了这里是一小个洞室,里面石架排列整齐,并且放置了许多稀奇古怪的瓶罐,这些气味应该就是从里面散发出来的吧。
在那股暖流的帮助下,张寒双肩已安然无事,能活动了,可是双手双脚皆被铁链锁住,难以挣开,如果再不想出逃生的方法或许这次就是那林子谷的炉中炼丹的引子了。
四周封闭严实,微有一道门,是进出口的唯一通道,要想逃出去,就要先打开这铁链,可是现在实力不足以挣断这铁链,也不知这百年盛会要结束没有,如果结束了,自己的性命也同样快结束了。
“咦!不知道它行不行?”张寒见到自己那柄古朴的剑被放置在对面的石架旁,顿时欣喜若狂,不知剑是否通灵?
“小石头,你能不能帮我用那柄剑劈断这铁链?”
张寒说完,这石头飞到剑的上方,一丝丝气体注入剑中,顿时剑像是被注入生命一般,颤动几下,缓缓浮起来,快到张寒身旁的时候,石头极速上下一动,那剑也随之而动,向上一下,随即疾速劈下。
“叮…”
此剑削铁如泥,右手上的铁链被一剑斩断,张寒欣喜,握住剑先后将左手双脚的铁链劈断。
走到通道处,发现石门很厚,很沉实,不过张寒相信一定有机关,四周找了找却失望透顶,颓然坐在门边。
“哎,我这段时间的经历可真是大起大伏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如果在走不出这鬼地方,等到那林子谷回来了就糟糕了,这下可怎么办!”张寒心头紊乱,毫无章法,想尽了尽可能能出去的方法,可是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
反正也出不去,张寒倏地站起身子,来到石架前,拔开第一个瓶却惊喜发现一粒粒黄色的药丸滚出来,这是装丹药的瓶啊!
随后打开其它的瓶子,都发现装有不同颜色的丹药,有的味道很难闻,空气中不同异味的来源这些瓶瓶罐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