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那扇大门,心情仍是没有平静,刚刚那个消息定不是那么简单。我选择不去探戈究竟是不想牵扯上与我无关的事情,蝶妃虽说与我有几次的交集,但总归不是那么亲密的朋友,得知她的死讯心底还是有些悸动的,可是直觉告诉我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自古就有见证,凡是涉及到皇家之事无论大小事都是大事,这里没有真相与公平,有的也只是高官富贵,真相并没有几个人会在乎。
再次走出这扇宫门,心里颇有感触,想起第一次进宫,第一次逃宫的情景历历在目,翠儿只是搀扶着我静静呆在我的身旁。才站了一会熟悉的声音响起,冲散了刚才的阴霾情绪,急忙转身只见一贯温柔笑脸的清风站在一辆马车旁边,手执长长地鞭子等着我向他走来。
我快速往他所在的方向移动“收到我的信啦。”我知道他一定是收到我写的信了,否则不会来接我的。“是的,公子收到小姐的信件之后就吩咐我在宫门外等着小姐,此地不宜久留,公子还在茶亭等候小姐。”
“难为你了,那我们快走吧。”然后快速上了马车疾驰而去。
兜兜转转之后在一间比较简陋的客栈门前停落“小姐到了,少主已在二楼等候小姐多时了。”说着已经把其他的杂事交给店小二代为打理,自己领着我往阁楼走去,只见清风在一房门前站立,左右各敲了三下之后,里面传来赵嘉熙的声音,清风向我点点头之后自顾领着翠儿朝另外的方向走去。
双手推开紧闭的陈旧木门,满屋的酒气迎面扑来,正好看到他独自坐在桌前喝着“赵兄果然是有闲心啊,难得如此空闲可以喝点小酒,只是赵兄您不会觉得一个人独喝不显得太孤单了吗?”说完我已经自行拿了另一只酒杯为自己斟酌,其实是这醉人的酒香已经好久没有尝过了。
酒才斟未满半杯就被他快速抢夺,一口气把剩余的全都倒进了他的胃液中“不舍得就说,我还不至于稀罕你这点酒吧。”看着他漠然的神情我继续道“当然啦,这是晓晓姑娘为赵兄所酿,你不肯给他人我还是可以理解的。”说完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自行将那半杯酒一口气下肚“赵兄怎么要约在这见面?”说完才意识到其实说了一句多余的话,接着保持沉默,静待他的反应。
过了一会之后,他才开口“既然你已经出来了,计划也就改变,但信中所说之事仍是有效,你要记得你答应之事,事后我会向你要回的。”一下变得正经起来我稍加有些不习惯,但还是紧跟着他的步骤。
“我会遵守,您可以放心。”面对这位三番四次帮助我的人,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去评价他,对于他,即陌生又熟悉般,大部分我看到的是好的一面,至于另一面还是希望不要让我看到,避免不必要的坏事发生,他的身上一定也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先去把脸洗洗。”他指着放在床边的水盆,不知他这此举是何意,但仍是照着他的意思朝那方向走去,刚要将干净的毛巾放入盆中,又传来他的话语“湿洗。”稍微停顿了一下,转身看了他一会还是照着他所说去做,当毛巾触碰到脸上的时候,脸上总感觉有些不自在,拿开毛巾只见手上一层薄薄的类似橡胶一样有弹性的脸皮,重新摸摸自己的脸,随即拿起桌上的铜镜验证,果然镜中的那张脸,真是久违了。
心情一下高兴不少“谢谢。”他什么也没有回应我只是点点头之后就朝外走了出去。拿着镜子左右看了几分钟之后换上另外一套女装,高兴跑到楼下,拉着翠儿转了几圈。翠儿被我转得有点眼晕,看到我之后手指直直指着我的脸又开始语无伦次了“小姐,小姐这,唉小姐你的脸……”
不理会她的话语,自我回到客栈一楼,赵嘉熙就只是坐在一边安静的角落自顾自用着餐,他没有邀请我一起用餐,反倒是清风把该他说的给抢先说了“小姐快坐下吧,主子已经在等你一起用膳。”我们之间往来对话都好几句了,也不见他有所反应,我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不了,我和翠儿还要先赶回相府,若是有需要可以派人来相府传话我会来这找你们的了,再见。”然后领着翠儿就快步往门外跑。
这次见到赵嘉熙总感觉他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也说不上来,算了,或许他本来就是那个样子,我们相处的时间也不算很多。想到等会就可以再见到爹爹心底不由得充满了喜悦,翠儿也是开心得不得了。
“对了,翠儿上次在宫里见到爹爹那个时候,爹爹有和你说过什么没有?”这才记起要问翠儿这件事,但一下忙的都忘记了。
“小姐说的是上次老爷进宫那次吧,老爷也没有问什么,只是问小姐境况如何,小姐请放心我什么都没有跟老爷提过的。而且上次带老爷去看那个轩妃,正好轩妃不在轩庆宫,所以他们也没有正面遇到过,小姐放心。”“那就好,我不想让爹爹知道我所发生的事情,我不想让他老人家担心我。翠儿我们还是加快脚步回去吧。”然后两人都十分兴奋,我们两个都很久没有回过相府了。
一进大门就直往书房跑去,这个时间段爹爹一般都会在书房中看书或是处理事情的,直接遣散了下人,急急泡了一壶热腾腾的龙井茶,没有说话,用另一只手叩了几下门面,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进来。”我轻轻推开门把只见爹爹低着头,一手还抓着墨笔在纸上莎莎写着。而我只是静静朝他靠近,将热茶放到他的左手旁,爹爹看得认真,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稍加一会之后他习惯性拿起那杯泡好的龙井喝了一大口,随即感觉有些不对“管家这茶……”这话还没有说完才发现站在身边的我,既惊又喜“琳儿,这怎么会……腻回来怎么不事先打个招呼啊,爹爹好歹也要去迎接你的。”
“爹,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嘛,不管女儿在哪里都是爹爹的女儿啊,哪有要爹爹迎接的道理,再说了女儿许久没有回家了,女儿想家了就跟皇上求情准许女儿回来一段时日看望爹爹您老人家。”双手摇着他的一只手臂撒娇。
“琳儿已经长大了,现在贵为皇上妃子,本就跟普通百姓家不太一般,所做所为都要事事考虑之后方可,但这个丞相府却也是你永远的家,随时都欢迎琳儿回来。想来我们父女两也是有些日子没有见过了,在宫中的生活过得可好,以前爹爹就跟琳儿说过皇宫不比咱家,事事要小心,爹爹本不愿把你嫁入皇宫,只是无奈……”
“琳儿明白的爹爹,琳儿已经懂事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琳儿还是能够分得清楚的。我在宫中一切都很好,皇上对我也是相亲相爱的,爹爹就不必为琳儿忧心了,反倒是爹爹一段日子没见,爹爹都已经瘦了一圈了,娘亲都没有好好照顾爹爹的吗?”心疼摸着他消瘦的脸颊。
“你娘亲打理家事自是不必担心的,只是爹爹最近公事缠身,又记挂着琳儿再宫中的一切,所以才……这些琐碎之事琳儿还是不要牵挂着,既然回来了就多住段时日,让我们一家人好好聚聚。”这还没有说完,只从大老远就听到娘亲的声音,我和爹爹相视一笑,从两人的谈话变为多方谈话,唠叨家常。内心极度享受这种温馨的感觉。
吃过晚饭之后,我一直缠着爹爹以及娘亲聊天,时至八九点的时候,他们二老实在是受不了犯困我才让他们好好休息去了,翠儿许久没有回到相府,见回之前的那些姐妹也一起在问东问西的,我也遣散她下去开小会,而我独自拿了几盘点心放在凉亭上静静享受这种难得的安逸。
“娘子让我可是好找。”突然冒出的声音,转身看去,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