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林落的那突受打击地表情让贤妃这个做母亲的心里万分难道,但还是点了点头说:“我并不想告诉你。”上官林落只觉得山摇地动,四周任何东西都在自己面前晃不停,眼前一团漆黑晕了过去。
上官林落的突然晕倒吓得贤妃六神无主,急唤太医。
虽然上官林落无法接受现实,但在多方暗查时还是证明了贤妃的话。
不管上官林落如何痛苦绝望,但他的婚礼还是在准备之中。
本想一走了之,但上官林落舍不得那住在仙霞殿的人,放不下那已经是父皇的女人。
虽然不能日夜厮守,但目前上官落还是不愿意独自离开,只为了偶尔能在皇宫中远远地看到那个她。
半个月,夏雨虹的身体已经康复了许多,但已经冬天萧寒之气仍在,所以并没有出去,只是呆在殿里养病。
夏雨虹放下手中的书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窗户边,打开一扇窗户。寒冷的风从外面争先恐后地挤了进来,让她不由地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外面的天灰蒙蒙的压得很低,如一块从烧尽的灰堆地捡起的白布一样。
夏雨虹看着被风刮起的残叶在天空中飘呀飘,风一停就像失去翅膀的小鸟落在不远的湖里。
夏雨虹站了一会,感觉有一些冷,抬手正想把窗户关上,但两个宫女在对话让她的手僵在那里一动了不动:“你知道吗?落亲王要结婚了。”一个宫女对另一个宫女小声地说。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另一个宫女得意地说。
“你肯定不知道是娶那家的女子。”
“晕,不就是娶礼部尚书家的千金吗。”
“你怎么知道的?”
“那是因为你笨呀,宫中的消息你往往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我还知道落亲王这次不是娶一个,而是一个娶三个,这三个都是皇上指的婚呢,个个都身家清白的官宦家的女子。”
“落亲王好厉害呀,一不娶就一个都不娶,一娶就娶三个。”
“听说落亲王高兴得连饭都吃不下,在落王府专心准备婚事呢。”
“怪不得,这段时间没有看到他来仙霞殿呢,原来忙着当新郎。”
“所以说呢,男人前一刻与你山盟海誓,下一刻就跟别的女人结婚。我一直都以前落亲王对夏小姐痴心一片,曾经还传得满城风雨非她不娶,你看还不是看到漂亮美人就把夏小姐忘了。”
“哎,这个夏雨虹也怪可怜的,病刚刚好,情郎就跟别人快入洞房了。”
“是呀,没准现在还在苦苦地等待落亲王来看她呢。”
夏雨虹脑中一片空白,虽然知道自己与上官林落尽早是两条路上的人,但真真面对却是另外一回来。
以为自己早就接受了这个现实,但当真得听到上官林落结婚的消息,还是震的脑中一片空白。
他要结婚了,也好娶一个身家清白女子总比自己这肮脏的女人好一些,也不用看世上的白眼。
但为什么想明白,也想通了,为什么心还是那么痛,痛得像是碎掉一样,为什么还是会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自己不配,不配与那如山水泼墨般潇洒俊朗的他在一起。自己从那一天就知道不配,为什么还是会如此地奢望,奢望他来看自己;为什么还是会想,想与他在一起。
是谁种下了红豆,又是谁在未成而夭折,是月老酒醉时牵错的线还是上辈欠下的情。
夏雨虹想哭,却无泪。想大声地叫,却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嗓子上。
莲儿端着新做的点心走进来就看到夏雨虹呆呆地如一个精致的木偶般站在打开的窗户前。
“小姐,这么冷的天,你怎么站在那里?”莲儿忙放下手中点心,跑过来把窗户关上。
夏雨虹任由莲儿把她扶到松软而暖和的贵妃塌上,呆呆地靠在那里,满脑子都是上官林落要结婚的消息。
这时夏天宇走了进来,看到脸色反的苍白的夏雨虹忙问道:“雨儿,是不是又有哪里不舒服。”
夏雨虹呆呆地摇了摇头。
夏天宇坐到夏雨虹旁边,摸了摸她的额头对莲儿说:“雨儿的身子有一些凉,多加一个火盆。”
“是,少爷。”正在为夏天宇准备茶水的莲儿应到。
“哥。”夏雨虹轻地的叫道。
“嗯。”拿着茶的夏天宇应到。
“林落哥哥要结婚了是吧?”
夏天宇拿起的茶杯晃了一下轻声回到:“嗯”
“什么时候?”
“今天。”
“今天。”夏雨虹轻轻地重复了一遍。
夏天宇担心地叫道:“雨儿。”
夏雨虹苦笑了一下说:“我没事,我跟他从那天起就是两条路上的人,他能接受别的女人,我应该为他高兴,因为林落哥是那么好的人,他应该得到幸福。”
夏雨虹虽然如此说,但眼泪还是不听话地掉了下来。
夏天宇拿起手绢轻试夏雨虹脸上的眼泪说:“那雨儿为什么哭?”
“我哭了吗?”
夏雨虹用没有拿茶杯的手忙擦了擦了脸上的泪水说:“我没哭,是这房间里太热了,把我的眼睛熏的发疼。我怎么会哭呢,我应该为林落哥哥感觉到高兴呀,我为什么会哭呢。”
夏天宇有一些心疼地抱着夏雨虹说:“雨儿没哭,是哥哥看错了。”
“哥。”夏雨虹靠在夏天宇的怀里哭了一会叫道。
“雨儿。”
“哥,我心里难受。”夏雨虹低声地哭着说。
“哥知道。”夏天宇轻轻地拍着夏雨虹的后背说。
“哥,我心里好疼。”
“哥知道。”夏天宇依然温柔地回答到。
“哥为什么知道?”夏雨虹哭得有一些累,靠在夏天宇的怀里无意地问道。
这句话夏天宇想说因为我心里装得只有你,但出口说出的话却是:“因为我是你哥。”
夏天宇就这么抱着夏雨虹静静地坐在那里,只要怀中的人迷迷糊糊睡着,才抱着把她放到床上离开。
其实夏天宇今天就想在这里静静地陪着夏雨虹,陪着她渡过这个心碎的夜晚,但后宫中不留除了皇上和未成年的皇子外,不留任何人。所以夏天宇在床边站了很久才离开。
当天半夜,夏雨虹发起了高烧,第二天烧虽然退了,但她还是在床上半梦半醒地过了三天,这病时好时坏,夏雨虹就在床上渡过了春节,直到春天来临,精神才好了许多。
不过也是因为夏雨虹的身体较弱,上官龙翊每次只是在床边站一会,或者陪夏雨虹坐一会就离开,并没有做任何越规的事情。
随着夏雨虹的身子完全好后,也开始每天去向凤鸣宫给皇后请安。
皇后在知道夏雨虹与上官龙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后,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至少太子的未来的皇位就确定了几分。但面对夏雨虹时没有过去心情,每次与夏雨虹闲聊几句就打发她回去。
夏雨虹理解皇后对自己的冷淡,毕竟本来是儿子的媳妇,最后变成了自己男人的女人。所以并不计较太多,因为她知道夏文翼的计划,只是一天天地悄悄算着自己出宫的日子,自己很快就会变成一只自由地小鸟了。
往常夏雨虹都是去了凤鸣宫就直接回仙霞殿,但今天她却想在御花园里走走。
莲儿看着停下脚步的夏雨虹叫道:“小姐。”
“我们今天逛逛这御花园吧,我都没有仔细地逛过。”夏雨虹看着远处盛开的鲜花说。
“好呀。”难得夏雨虹有如此好的心情,杏儿马上附和道。
御花园里百花齐放,彩蝶飞舞,各种花香形成一种特别地味道扑鼻而来。
突然一阵优美动听的萧声混着花香而来。
这萧声,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得夏雨虹经常在梦中听到。
夏雨虹顺着萧声跑去,看到坐在花丛吹萧的人。
白衣如雪随风飘,散在肩上的青丝为他伴舞。晶莹的脸上两道剑眉,高高的鼻梁下粉红饱满的红唇正吹着一根玉萧,一双魅惑的凤眼满含深情地看远远跑过来的夏雨虹。
远远望去,绝代天骄般立于万千花丛,但那人的眼里装不下这世上的俗物,除了同样一袭白纱的夏雨虹。
上官林落看着跑过来的夏雨虹,差一点激动地扑过去,想抱着她,想告诉她,自己每天都在这里等,希望她能在回仙霞殿的路上“偶遇”到自己。自己只想远远地看看她,看看她快乐不,幸福不?
但真正远远看还不够,想见到她,想听到她的声音,想拥她入怀。所以他拿起身上的萧,吹响那以前总在她面前吹着的相思曲,希望她能顺着萧声找来。
相思如疯长的青藤,爬满了自己的房前屋后。
上官林落并没有因为夏雨虹的到来而停下自己的萧声,他只有借着萧声诉说着自己的相思之苦,自己的不甘。
夏雨虹也没有打断上官林落,没有问为什么突然结婚,没有为什么从来仙霞殿看自己,只是远远地看着他。
上官林落与夏雨虹的眼睛里只有彼此,虽然两人都没有说什么,但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夏雨虹慢慢地随着上官林落的萧声轻轻地舞动着自己的身子,天地间只有他与她。
一阵阵优美的萧声从御花园里传来,宫女们都停下脚步,注视着在花园的那对金童玉女。
穿着一身白衣的上官林落,吹着萧,深情地看着穿着白色纱衣,随着萧音起舞的夏雨虹。
纤细的小腰,绝世的脸孔,不带一丝红尘的舞步。如那盛开在悬崖上随风舞动的幽兰,空灵而无尘。似那盛开在温室的牡丹,雍容而华贵,似天上王母娘娘百宴仙官中天女中绝代无双嫦娥。
夏雨虹每一个动作都像是自然的精灵,让人陶醉其中不愿醒来。
风轻轻地走过来,吹着纱裙,伴着轻盈动人的舞姿一起舞动,天空飞翔的小鸟也收起翅膀,停在树枝上,静静地注视这如梦如幻的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