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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他人之功

孝阳循着白光的方向侧头看去,只见一男一女立在不远处的房顶,他们皆是一袭白衣,男人相貌英俊,竖着银色发冠,目若朗星。他将折扇在手掌上拍了拍,对着女人笑道:“看来这邪祟是急了,昨夜被这小家伙伤的如此之重,今日便来夺他的龟甲残片。”

她清雅秀丽,眉宇间冰冷异常,约摸二十来岁,乌黑的秀发随风轻舞,腰上系着一枚银白色的小铃铛,她神色淡漠,缓缓张口,道:“走吧。”

话罢,她便踏着屋顶纵身离去,裙摆间银铃轻响,如置烟云,似真似幻。

孝阳回过神来,怒声问道:“二位凭甚代我行事!?”

可那二人却不予理睬,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此刻的大街上,只有孝阳一人,寂静无比,他满眼怒火的盯着奢比尸面目全非的尸首沉默半晌。

奢比尸耳间青蛇早已随着它没了生气,孝阳将其撤扯下,随后捂住抓伤,摇晃着回到住处。

他咬紧牙关将特质金疮药涂抹在创口上,包扎好后,躺在床上,折腾两夜,身负重伤的他早已是疲惫不堪,很快便倒头睡去。

第一抹阳光照射进孝阳屋内,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身上的创口已开始愈合,满意的点了点头。

从小孝阳的体质便与他人不同,每次创口愈合总是出奇的快,他着衣下床,忽然听见楼下人声鼎沸,吵闹不停。

“大清八早那么吵?”

带着疑惑,孝阳朝着楼下走去,刚到客栈门口,就被一群人围住,那群人满眼好奇的打量着自己,他们手里提着不同的东西,有的提着鸡,有的提着水果,有的提着蔬菜……

见此情形,孝阳被这群人有些发懵,在一片吵闹声中,他勉强听清了一两句。

“就是他,他杀了奢比尸!”

“对对对对对!”

此时,一个满脸横肉的人从人群中挤到了孝阳身前,他对着孝阳嬉笑道:

“昨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别忘心里尅。”

孝阳定睛看去,原是昨日兵器铺对自己言语轻蔑的老板,他眉角一挑。

“哟~”

“怎得?老板想通了?愿意剑换破手了?”

那老板听后仍旧笑颜不减,他将抱在怀中的数把好剑呈在孝阳身前,道:“你除了奢比尸,护了我们周全,大伙高兴,这些个剑都是我店里上品,俗话说宝剑赠英雄嘛!还望笑纳。”

孝阳听后心中却有些苦闷,他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杀了奢比尸的可不是我。”

老板指着身后一个身形消瘦的中年男人。

“你可别谦虚了,打更刘可都看见了,是你和那奢比尸打的风起云涌,有来有回,最后拳化白光,一击便结果了它。”

“我也是亲眼看见那邪祟尸首的。”

打更刘不停的点头,人群中也有几人传来了附议。

“对啊,我昨夜我听见响动,从门缝望去,可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他!”

孝阳正欲解释,老板却忽的将几把剑一并塞入孝阳的怀中,道:“昨天的事,你就别往心里尅了,收下吧。”

孝阳看着怀里的剑,有些欢喜,他将剑夹在腋下,拱手对老板道谢。

“做工确实不错,我正愁行踏江湖没个好剑傍身。”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

那群人见孝阳收下剑后,便一窝蜂的向孝阳塞东西,片刻之后,孝阳左手提着两只鸡,右手抓着两只鸭,腋下夹剑,颈间挂着一串大蒜,怀中塞满了各种蔬果,艰难上楼……

刚过二楼拐角,一声清脆传了过来。

“捡便宜的功夫不错嘛,少侠~”

孝阳寻声看去,只见一女孩歪靠在过道内,十六七岁的模样,长发披肩,着一袭金边白衣,衬着轻纱,头发上束了条金带子,颈间系着一个精致的月牙吊坠。

那姑娘眸子晶亮,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她戏谑地看着孝阳,懒洋洋地笑。

孝阳目光与女孩相触,那弯月一般的眼睛下下地眨着,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

孝阳心中一动,慌忙岔开眸光。

“你所言何意?”

女孩将歪靠的身子直起,缓步移至孝阳身边,一边说话,一边转着圈不停地打量着。声音空灵仿佛黄鹂轻啼,似泉水叮咚。

“少侠昨夜之功,本姑娘可是看在眼里呐!好不威风~”

孝阳被女孩打量的有些不自在,也听出了她略带讥讽的话语。

“你误会了。”

女孩收起打量的目光,莞尔一笑。

“误会?本姑娘昨夜可在窗台看得一清二楚,收了那奢比尸的,可不是你呀。”

“而如今,左手擒鸡,右手逮鸭的可是你呀。”

孝阳听后看了看手里的鸡鸭,又瞅了瞅颈间大蒜,无奈的笑了笑。

女孩看着眼前的人,惊讶于他的态度,柳眉一挑,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孝阳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听我跟你说……方才在楼下……”

忽然,孝阳的目光紧锁在女孩腰间挂着的剑上,眉头一皱。

女孩被孝阳这样的眼神盯着,有些乱了方寸,她愤愤说道:“看什么看!?”

孝阳一边打量着女孩一边说道:“我看你这丫头衣着不俗,定是殷实人家,为何行偷盗之事?”

她微微楞住,以为他是报复,故意栽赃陷害,巴掌大的小脸因恼怒涨的绯红。

“你说什么!?什么叫偷盗之事!?”

孝阳指了指女孩腰间的剑。

“此剑是我前日不慎被盗,今日便出现在你手中,姑娘倒磊落,也不躲藏,就这样将剑示于在下眼前。”

女孩看了看手里握着的剑。

“你乱说什么?这是我买的!何时成你的了?”

“哦~我懂了,你这厮就是想借本姑娘的剑栽赃陷害,好蒙混脱身!”

孝阳听罢,面上波澜不惊,只是继续说道:“此剑乃我徐家家传宝剑,名为青虚,剑身刻有一孝字。我姓徐名孝阳,剑身上之孝字乃我儿时顽皮刻上。”

女孩听后将手中的剑从鞘中抽出,却未曾发现剑身之上刻有孝字。孝阳上前指了指剑身,女孩示意其后退,待孝阳退去,女孩随着孝阳所指之处细看,果然发现有一歪歪扭扭类似于“孝”字的划痕。她将剑收好挂回腰间,接着对孝阳说道:“可这剑确实是本姑娘买来的!”

孝阳看着女孩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于是释然几分。

“那你可还记得是从何人手中购得?”

女孩稍加思考,随后没好气道:“不记得了!”

孝阳对女孩躬身抱拳说道:“此剑为我家传世之宝,还劳请姑娘还与在下!”

女孩将剑递与孝阳,正当孝阳伸手要接之际,她却将剑又收了回来。

“这是本姑娘正大光明买的,无缘无故,凭什么给你?”

孝阳对这胡搅蛮缠的态度不禁有些焦躁头疼。

“你这可是购买赃物。”

话一出口,孝阳便觉得有些不妥,随即改口:“这剑真的很重要,还请你还给我!”

女孩冲着孝阳微微一笑:“那得看本姑娘心情。”

话罢女孩便转身朝自己房内走去,数步之后她回身过来,冲着孝阳嬉笑,还带有一丝嘲讽。

“少侠~你不会来抢我一弱女子的防身兵器吧?”

孝阳听后义正言辞的对女孩说道:“姑娘断可放心,在下绝不会行强盗之事!”

女孩听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待女孩身影回房后,不多时孝阳便面露笑意:“小爷不敢明抢,但却没说不敢暗取啊。”

孝阳回到房内,坐在案边,从怀里拿出一枚黑色锦囊,边看边想。

“这背着老爷子从家里摸出的两样东西可都是传家之宝啊!老爷子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若是带不回去,那老爷子还不得剥了我的皮。”

“丫头,对不住了!看来小爷我今夜得夜探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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