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洋带着小朔来到了帐篷里,一顿羊肉吃的很嗨,兴奋的有将要高潮的迹象。他庆幸自己没抢着吃羊腰子,不然的话...不然的话还得憋着,还能怎么着?
躺下以后下,正好看到浩瀚的星空,张海洋想的是人类如此渺小,张小朔想的却是好好的帐篷为什么要留个透明的口。
“爸爸你说那里是有黑洞还是有白洞,或者说还有虫洞?”
张海洋的天文知识仅限于太阳和月亮,现在小朔说的这些他都没有一知半解,但是也不能糊弄孩子,于是转移话题:“今天的烤全羊好吃吗?”
“一点都不好吃,对了,爸爸你肚子还疼吗?”
张海洋一直想着有点什么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小朔一提点,他马上明白,关于今天的徒步他们应该做一个总结。
“爸爸今天让你坚持,其实就是想让你明白,干什么事都要坚持,只要学会了坚持,那干什么都离成功不远了。”
小朔在黑暗中点了点头,“嗯,确实就是这样的,那天小迪阿姨给我买了三个冰激凌,本来我吃了两个就吃不下了,可是我最后还是坚持把三个吃完了。”
这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张海洋继续开导道:“有些有意义的事咱么更要学会坚持,比如今天,你最后拿了冠军,得了一块手表。这就是坚持的意义。”
小朔不屑一顾地提醒道:“旧款的。”
张海洋忽的起身,“这孩子,我是在跟你讨论坚持的重要性。”
“我也是啊。”
“那你说说!”
“坚持了半天,才给了块旧款手表,爸爸你说值不值。”
张海洋:“这个...但是至少你爸爸的肚子不疼了,而且小涵他们也很羡慕你吧?”
张小朔也坐了起来:“小涵早就说了,旧款的功能不全,不时尚。”
“好吧,那对于明天的比赛你怎么想?”
小朔透过天窗看了看:“我想家了。”
......
这里的天气后半夜冷得像北都的深秋,张海洋把一切能给小朔盖的衣服全部披在了他的身上,而自己只能瑟瑟发抖地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张海洋走出帐篷,在和煦的阳光下,身体才逐渐恢复正常,幸好他和小朔没有感冒。再看急救车,那里忙碌的像医院的早晨一样。
今天生病的不但有很多小孩子,还有一些身体虚弱的大人,只见他们步履蹒跚,幸好他们没有搀扶,头上也没有绷带,不然的话张海洋会以为自己穿越到了解放战争。
常艺谋手里提着一个扩音喇叭,一脸歉意地爬上了一块大石头,酝酿了一个比藿香正气水还要正气的表情:“谢谢大家昨天的配合,但是今天生病的太多,所以剧组临时改计划,我们坐着大巴,直奔牛家村!”
一听这话,一伙奶爸们欢快地蹦了起来,有几位不管不顾地拥抱在了一起,“这特么就不是人干的活啊。”
......
牛家村以前也只有300多户人家,不过这里土地贫瘠,可谓十年九旱,好不容易赶一次大雨还带着雹子。
开放以后,村里的年轻人渐渐向城里进发,直到现在,这村里已经剩下50多户人家,98人。
牛书记50多岁,是这村里相对年轻的后生,而最大的已经107岁,所以虽然他是书记,但是带领了一群爷爷。
别的大队书记讲话从来都是,乡亲们...,而牛书记就亲切多了,开场白都是爷爷们、奶奶们云云。
根据剧组的计划,他们已经提前和30多户人家签订了暂住协议,张海洋父子被分到了80岁的陈老头家。
陈老头还有个儿子,也已经快60岁。在陈老头40多岁的时候,老伴已经去世,他为了给陈大小成家,所以一直没娶。
结果他的儿子陈大小却不开窍,一辈子就喜欢放羊,对于女人却没有什么感觉。
所以在陈家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放羊挣钱,挣钱娶媳妇,娶媳妇生娃,生娃放羊的家训,到了陈大小那里就变成了,放羊挣钱,挣钱买母羊,买母羊生小羊。
来到陈家大院——那确实是个大院,不然的话陈大小也不会有300只羊了。
院子很大,墙也很高,羊群正在阴凉处休息。一只头上的犄角盘了好几圈的公羊,却依然毅力在烈日下,眯缝着眼睛,看着自己妻妾成群,子孙满堂,很有成就感的样子。
张海洋羡慕地看着它,随口感叹道:“这就是绵羊里的晋武帝啊。”
“它可比晋武帝牛多了,我们村儿现在有3000只羊,但是公羊就这一只。”
一个听起来还不算老的声音传过来,张海洋四下看看,却并没有找到人,向屋里看去,但是声音并不是从那里传来的啊。
“别找了,我在这里!”
陈大小缓缓地从卧着的羊群里爬出来,手里拿着的并不是鞭子,面是一根笛子。
“陈大哥吧?您...”
陈大小从羊群里站起来,就像一颗参天大树,有几只不在背阴处的羊忽然有阴影笼罩还睁开眼看了看。
只见他身上还沾着羊粪,张海洋您了半句,不知道该怎么办。
“进屋,饭已经给你们备好了。咱们吃饭。”说着他就把一身脏兮兮的衣服脱了下去,脸上带着些许不好意思。
陈大小高大而强壮的身体,看起来有些让人发懵,但他是个粗中有细的人,说起话来也文质彬彬的,而且脸上还挂着浓重的饱读诗书的感觉,想必也是个有文化的人,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知道晋武帝。
张海洋客气地点了点头,但是依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显然他被这个羊倌儿搞懵了。
“别客气,你们给了钱就随便吃,随便喝。条件是简陋了一些,但是现在想找这么原始的农家院可不好找了。
小朋友你好!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小朔!我还有个弟弟叫张小琦,本来我爸爸开始是让他叫张寒的,但是抓阄的时候他自己抓了个琦,所以才叫张小琦的。”
张小朔解释的清清楚楚,就差他们家有多少存款了。
“进!”陈大小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海洋兄弟,你是不是以前喜欢王朔,后来喜欢韩寒,最后才给你儿子这么起名字的?”
张海洋还真被他说中了,“陈大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是80后嘛!”陈大小与时俱进地说道,或许如果张海洋只有20岁的话,他还能侃上一阵子晓彤啦,地里热吧什么的。
陈家的正房是四间土坯房,一进门还立着一根被常年烟熏的漆黑的柱子,不过里面一尘不染,倒也让人舒服。
“你们先稍微歇一歇,稍后咱们吃饭。来,先到这屋看看给你们归置的怎么样。”
“不用这么麻烦了,有个住的地儿就行!”张海洋同样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自己也没花钱,哪来的自信跟人家大大咧咧,咋咋呼呼。
“那怎么行,有朋自远方来,自当以礼相待!这张床是我这几天给你们用杨木打的,有些粗糙,但是还能睡人。”
东屋的窗台前,放着一张还没有床垫的双人床,屋子里有一股潮湿的味道,显然这床刚刚打好没几天。
张海洋也不懂木匠活,不过从床头雕刻出来的栩栩如生的花纹,榫卯结构的做工就可以看得出来,陈大小真的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