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皇后正与韩术清用早膳,便有人来通报,说是国舅夫人来了。
皇后没有多想,便让她进来了。
肖淑惠笑眯眯地走进来,道:“我听说长公主最近身体不好,给她送了些吃的。”
“过来坐。”皇后招呼着,让肖淑惠坐在了她旁边,又道,“哦,我还有些事,我先出去了。你们聊。”
皇后刚出去,韩术清便对肖淑惠笑道:“皇后常常和我提起你,今天一见,果然不错。”
肖淑惠看向韩术清旁边的碗,累积成山,问:“这些都是公主你吃的?”
韩术清嘴里不听,瞄了一眼,道:“是呀,别怕,正常饭量。你要不要一起吃啊?”
肖淑惠捂嘴而笑,道:“我已经吃过了。”
韩术清更是觉得她是个典型的淑女。笑不露齿,脚步轻慢。难怪皇后喜欢她。
肖淑惠也觉得韩术清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没有一点公主的架子。
“李观对你好吧?如果他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让我夫君揍他去。”
“没有。他对我很好。”肖淑惠低下了头,黯然神伤。
他从来没有主动和她说过话,两人哪里像夫妻?肖淑惠每次笑脸相迎,他也只是冷淡回应。
“我就说嘛。你那么漂亮温柔的女子,谁不喜欢?”韩术清道,“除非那个人眼睛瞎了。”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怎么可能所有人都喜欢我。”
“至少李观喜欢你啊,皇后喜欢你,李观肯定也喜欢你。”韩术清没有看出肖淑惠的情绪,自己继续吃。
“公主,我最近听说,有人因为慎刑孙子在他手里,才让慎刑为他所利用。”
“不对啊。”韩术清叼着的半块饼,掉进了碗里,“我听说慎刑的孙子,早就走散了。怎么又突然找到了呢?”
“许是慎刑被人骗了。”
“而且传闻不可信。”韩术清继续吃饼。
“反正公主最近小心便是,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死了不要紧。”也不知道韩术清为什么那么坦然。
“公主!如果你出什么事,肯定很多人要担心,你还是上点心吧。”肖淑惠气得慌。
“知道了。万一我死了,我夫君要成寡夫了。”
“况且你现在是两个人。”
漠北边关。
京城里来的信使把一封书信刚交给了马进中,马进中见封面上的字迹,就知道是韩术清写的。
他喜出望外,偷偷摸摸地躲到一个角落里去看。
“啧啧啧——”马策摇头道,“至于吗?一看就知道是表嫂嫂寄的。”
马进中刚看完,便喜上眉梢,抑制不住地偷笑。
马策走过去,问了一句:“怎么了?”
马进中故作神秘,将书信藏了起来,道:“不告诉你。”便欣喜地一蹦一跳地走了。
马策鸡皮疙瘩掉一地,这还是他认识的表哥吗?不会是中了邪吧?赶紧给表哥找个道士!
马进中回了自己的营帐,又掏出了那书信,又轻声读了一遍:
“致吾夫君:一切安好,勿念。夫君离去不久,皇后光临,竟发觉,吾已遇喜。近日确实偶感不适,但无碍。——娘子”
肖淑惠陪了韩术清一整天,直到黄昏,韩术清才舍得让她走。
肖淑惠不习惯坐马车,是自己一个人走回去的。
刚走到一个小巷,便别人用刀抵住了脖子。只是那个人没有直接要了她的命。
“她怎么还没死?”
虽然那个人声音压得很低,但是肖淑惠还是听出来,是马极。
“没来得及。那些东西是李观让我送去的,他亲眼看着我离府。你给我的东西,我放在自己房间里了。”肖淑惠道。
马极许是信了,放了手,道:“下次记得把东西带身上。我等着看好戏。”说罢便离去。
肖淑惠摸了摸刚才刀架着的地方,已经有一道伤口,摸着感觉刺痛。
她送去给韩术清的东西是她自己想送去的,李观也不可能会亲眼见她离府,因为他眼里没有她。
马极给她那个东西,她也不可能带着。她知道李观喜欢韩术清,她不能伤害韩术清。
今日与韩术清相处,她更是下不去手。
她刚回府,李观也没睡。身心俱疲,她也不想去对李观说话。
“那么晚,去哪了?”这是李观第一次主动和她说话。
她竟有一丝感动,道:“出去玩了。”
“脖子上怎么了?”
肖淑惠伸手捂住,也没有和李观对视,道:“树枝划伤的。”
“下次小心点。”说罢,李观在地上睡下了。
李观从来都没有和她同床共枕过,为了照顾她的颜面,李观又不能出去睡。
肖淑惠心想,他这是在关心她?如果是这样,那么她受伤似乎又是值得的。
“我今天去了将军府。”肖淑惠道。
“嗯。”
“长公主有皇后亲自照顾,已经好多了。你不亲自去看看吗?”
“我困了,睡觉。”
……
次日。
肖淑惠见李观身后跟着一个年龄略小的少年,眉宇之间和李观很像,她便知,那是是他弟弟,李耀。
她走出去迎接,还未说什么。
李耀便道:“哥,这是我嫂子吧,长那么好看。”
“我还有事,你们聊。”李观道。
肖淑惠没说什么,只是看着他离府。
“你们平常相处就这样的?”李耀指着李观离开的地方,问。
肖淑惠点了点头,强颜欢笑,道:“他平常就是那么忙,习惯就好了。我们快进去吧。”说着,她便往里面走。
李耀则在后面,道:“他一天到晚,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呀,他又没来皇宫。”
“他忙的事,我们肯定不知道,也管不了。好了,你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做。”
“核桃酥!”
李观和肖淑惠一样,出去不喜欢乘马车,除非不得已。
京城边缘有座,小山。他每天“忙”的就是去小山上放松。
他每次看到肖淑惠就心里难受,还不如不见。
他本不想娶她,现在又已经不可能。现在她的一生都搭在他身上,若是让她改嫁,她必定受人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