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
一个至高山巅上,一处悠然的宫殿横亘在其上,周围都被浓密的灵气所弥漫,虽然神界处处都是能够眼视的灵气,但这里明显更为不同,因为这其中竟有部分凝固成了浓稠的液体,并且还有奇异的光点在其中翻滚跳跃着,虽看上去柔软而圣洁,但又暗含一丝肃穆之气。
宫殿内。
一个神灵坐在正中央的位置,浑身被金灿灿的霞光覆盖住,看不清面容,令人生威。他似有所感,便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一个身影缓缓走上前来,而后蓦然抬头,正是消失不见的尺熔族族长。
“哦?是你,今日,你为何而来?”苍老而庄严的声音响起。
“启禀神帝大人,我来是想要索要一物。”尺熔族族长帝燮不卑不亢地说道。
覆盖在神帝四边的霞光微微朝着两边聚拢,露出神帝的脸庞。虽然声音听上去十分苍老,充满了岁月的气息,但神帝的脸却无比年轻,皮肤光洁,长相清俊,只是神情中有着与面容不负的沧桑和平和。
“哦?”神帝的表情未变,他凝视了帝燮一阵子,而后道,“不知是何物呢?”
“在我说出那物名称之前,希望神帝给予我不罚之尊。”帝燮半跪下身子,脑袋朝下方低了低,隐藏在暗角的眼眸中有一丝复杂。
神帝微眯了眯眼,而后微笑道:“好吧,我给予你不罚之尊,你大可放心说出来。”
过了一会儿,帝燮才抬起头,目光坚定:“我想要天灵玉。”
神帝脸色一凝,虽他的脸仍然十分温和,语气中却带了一丝警告:“呵,天灵玉…你可知道,你索要的这物是何物?”
帝燮目光不变,语气中竟有丝怀念:“我自然知道天灵玉是何物,它是神帝大人您所在的神殿中镇殿之宝,也是我们神界最为珍贵之物,岁月无尽。不过,我只是想要借来一观,过段时间就会还给您。”
“呵呵…镇殿之宝,它的功力可不只如此。天灵宝,是我神界十二大族宝的统领之尊,有了它,我界十二大族的十二物才能发挥到最极致的作用。你说,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为什么要把它交给你?”神帝的语气依旧,但有无名的韵味在不断流转着。
帝燮捏了捏拳头,而后又低下头,道:“可是…我现在十分需要它,我需要用它,来确认一些东西…我花费了无数岁月,才知晓她的隐约去处,还求神帝大人成全!况且,现如今神界实力雄浑,三界平和安定,无甚危险,何不将其…暂借于我。”
神帝抿了抿唇,没有言语,只是用一种犀利的眼神看着帝燮,同时,有一片看似温和的气流飘向帝燮。
帝燮似有所觉,身子微微一颤,嘴角竟隐约渗出血来,他咬牙道:“神帝大人,求您成全,哪怕有半分差错,我也定全权负责。”
神帝竟笑了出来,只是笑不及眼即被冻住:“你负责?呵,你以为,某些事情你真能负责吗?帝燮,不要以为我会念及当年艾郡竹的求情而包纵你。你明知这天灵玉对于我们神界的重要作用,也明知道我绝不会将这东西给予他人,还是纯心索要。若你再不离去,休怪我不念旧情。”
帝燮的眼中突然被涂抹上了什么情绪,一瞬间,连其瞳孔都变得有些模糊:“找不到郡竹,我苟活于世又有什么意义。”而后他突然身形一阵,似乎有什么东西更加坚定了,“无论怎样,我都要借得那天灵玉,请神帝大人成全。”
神帝大人周边的霞光猛然变得火热起来,且进一步膨胀起来,显得神帝的脸诡异莫测,他不怒反笑:“看来你还真是糊涂了。那艾郡竹,怎会与我这天灵玉有关?要知道,艾郡竹死了,早就死了,她的魂灵消散于世间,连最后一丝都没了踪影,你勿要做一些无谓的妄想了。”
“是吗?那么蓬岛神君说的话,是诓骗我的咯?”
“蓬岛神君?”神帝眯起眼,似乎在思考些什么,“蓬岛神君若说了什么,那也都是他的谎言。也不知道你的脑子究竟在想些什么,竟如此轻易地相信了他的话。总之,你走吧,看在郡竹的份上,我便宽恕你今日的无礼,但作为惩罚,从今日起,一百年内,你都再不得踏入我的神殿!”他的目光中竟射出一道逼人的金芒,将帝燮击飞,掉在了神殿的巍峨门口。
帝燮在地上静了几瞬,而后吃力地缓缓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边紫色的鲜血,如虎狼般的眸子凝视着神帝,他突然轻笑一声:“神帝大人,你以为我此行前来,真的没有任何准备吗?”说罢,帝燮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幽光闪闪的剑,此剑浑身青黑,有幽冥之气萦绕全体,隐约有一种破碎的光泽感。
神帝脸色有了变化:“邪…邪溟剑!你从何处得到的?”
“要知道,我几百年的寻找,可不是白费的,还有,恨你的人,比你想象中多地多。”
帝燮伸舌舔舐了一下剑端,一滴紫血挂在其上,竟渗透了进去,而后整把邪溟剑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仿若银河的爆裂。
神帝暗恼,这邪溟剑属于当年他在神界唯一的对手冥峥王,在他们的最后一战中,他差点被冥峥王撕裂,只不过后来靠着法器加持,才勉强击败了对方。但冥峥王在身死前,却将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和法力全部灌入最爱的兵器,也就是邪溟剑之中,并加上了他的天赋——诅咒,使得他自身虽然身死,并且完全于天地间爆裂消失,大这剑却留了下来,还伴着足以摧毁神帝的功力。
因为诅咒,它无法被任何人,或者任何物给摧毁,剑身有灵,只要以一滴血为祭,使它一旦感受到来人之诚意,便能成功被激活,重新拥有足以杀死神帝的能力。
他知道后,只好将其以各种秘宝套之,强行封印住它的震动,而后将它抛之无尽的荒嘘,深埋于地,同时布下天罗地网,任何神灵都无法靠近,否则定会身死。
“你为何…”他本想问,为何帝燮得此剑,竟如此平安,但事关自身许多,竟无法说出口。
帝燮的眸子微黯:“这自然非我个人之力…”而后他抬起头,眼中有泪,“我说过,恨你的人不止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