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秘方不秘方的。”田蜜儿阻止她说下去,“我们是一家人嘛,若是兰婶不做这生意,那我也就不用康掌柜引荐了,这酸笋做着自家吃吃就行了。”
“太可惜了...”
“所以啊,兰婶,你就做这生意吧。”
“这...”玉兰有些松动,“我能行吗?”
“能不能行,做了才知道。”蜜儿安抚她,“就这么定了。”
“小哥,麻烦你回去告诉掌柜的,就说,麻烦他引荐了,再过半个月,蜜儿必给他一个大惊喜。”再过半个月,青梅酒差不多成了。
“好嘞,那我就回去回话了。”
为了便于康掌柜将酸笋引荐给酒楼,玉兰又给康永丰装了一罐酸笋。
“好,还麻烦小哥,去和傅掌柜传个话,就说之前我们买的那种大口陶罐,再给咱们送十个来。”
田蜜儿掏出一个小钱袋,塞到车夫手中,“麻烦小哥了。”
“这...我不能要...”车夫推脱着不肯要,可是脸却红了,支吾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
“姑娘,这钱我不能要,我...不如...”车夫脸更红了,“不如姑娘送我一点酸笋...只要一点就行...一点点...”
“这简单。”田蜜儿点头。
玉兰听了这话,回去取了一个陶罐出来,和给康掌柜的一样,交给他。
“这...太多了...”车夫有些不好意思,实在是那酸笋炒肉片的味道太好了,他虽然没有闻到,但是掌柜的可是描述了的,而且能让掌柜的吃三碗饭的菜...肯定不简单...
“没事,都是山里长的。”玉兰参与了酸笋的制作,这酸笋做起来很简单,没什么技术含量。
“谢谢。”车夫感谢的鞠一躬,然后接过来。“那我这就回去了。告辞。”
既然接了这活,玉兰便开始做准备,这车夫刚走,她就准备去山上砍笋子去了。
“兰婶,不着急,等傅掌柜的送来陶罐,再去砍吧,笋子必须现砍现泡才行,不然就不那么鲜嫩了。”
“好好。”玉兰只好放下竹筐和柴刀。
“兰婶,若真是做了这生意,靠你一个人可不行。”田蜜儿觉得有必要先给她打点预防针。
玉兰坐下来,听她这么一说,有点紧张,“那怎么办...我力气小,我知道...可我可以早点上山,晚点下来,中午在山上吃点饼子就行...”
田蜜儿摇摇头,现在柳家两个舅舅每天早上都要上山摘无花果,下午倒是有时间,舅妈也可以算一个,阿花勉强也可以算一个,玉兰估计只能算半个劳动力,至于自己...不能算,因为她们都不会让她干活的。
田蜜儿陷入思考的时候,柳阿婆来了。
一坐下,柳阿婆就叹了口气。
“怎么了,姥姥?”田蜜儿被她这口气给吓到了。
“刚才,柳平来找了我。”柳阿婆又叹了口气。
田蜜儿不解,“姥姥,村长说啥了,你怎么一直在叹气?”
“太平食谱的马车,天天的来咱们两家运货,村民都看在眼里。”柳阿婆将事情原委说出来,“我们两家这日子越来越红火,大家也看在眼里,都好奇的很可是也不好意思问,大家便让村长过来问问,咱们家是不是有什么路子,如果可以,能不能带着村民一起...”
田蜜儿眼睛一亮,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刚才她不正在愁砍笋子的人工问题吗?
“姥姥,你不必叹气,现在刚好有个事情,需要人呢。”田蜜儿看向玉兰,“那个酸笋,后面准备给县里的酒楼供货,兰婶正愁着呢。”
柳阿婆来了兴趣,“酸笋也可以给县里供货?”
“嗯。”田蜜儿点头,“就等康掌柜回话了。”
“找人砍笋子?”柳阿婆问。
“是呢。”田蜜儿有问必答,“姥姥,你先稳住村长,就说,不久会给大家路子的,请他们再等几日。”
“好。”柳阿婆点头。
“娘,你怎么这么早过来了?”阿花将田蜜儿的早饭端出来,看到柳阿婆也在,“吃早饭了吗?”
“吃了吃了,你们吃。”柳大清和柳小清早起去山上,没有日头,所以柳家吃早饭比较早。
田蜜儿起的晚,早饭就吃的晚,阿花和玉兰已经吃过了,田蜜儿通常是自己一个人吃早饭。
“早上就吃这个?没给蜜儿煮鸡蛋吗?”柳阿婆看着田蜜儿面前的稀饭,“蜜儿这小脑袋瓜啊,得多补补,鸡蛋没了我再给你们送过来,家里鸡多,蛋多,不必省。”
“煮着呢,我这就去盛。”阿花回头去盛鸡蛋。
最近,柳阿婆家里买鸡,也让阿花捉了几只,说要给田蜜儿每天煮两个鸡蛋,好好补身体,时不时还给她们送鸡蛋来。
“谢谢姥姥。”田蜜儿现在知道怎么哄柳阿婆开心了,嘴巴甜,又乖巧。
柳阿婆的亲孙儿不在身边,和田蜜儿相处时间长,心底里倒也把她当做亲孙女儿了。
“你先吃着吧,姥姥先去给村长回个话。”柳阿婆摸了摸她的发顶。
田蜜儿点点头,然后慢条斯理的享受早饭。
“蜜儿,让村民去砍笋子...会不会太多人了?”玉兰有些担心,村民知道砍笋子可以挣钱,那还不疯了似的去砍啊。
田蜜儿倒不担心,酸笋只有她们几个会做,若是她们不收了,村民砍得再多也是无用的,她自然会和村长把每天的数量约定好,分配到各家,或者由村民轮流着去砍。
她将自己的打算告诉玉兰后,玉兰也就不担心了。
玉兰对田蜜儿的佩服又增加了一层,她虽然总是会提出担心,却一时想不起解决的办法,而蜜儿想什么都那么周全。
车夫将新的一罐酸笋带给康永丰,转达了田蜜儿的意思,然后就去给傅景山带话了。
康永丰则提上酸笋去了太平县最大的酒楼——八珍楼。
八珍楼也算是太平县的神秘所在,里面的菜肴非常齐全,可以实惠也可以非常豪华,县里人家的宴请基本都会选择在八珍楼办,可是却没人见过八珍楼幕后大老板,掌柜的是一个做事麻利的男人,名叫马乐山。
这个时间点,八珍楼还没有开始营业,几个跑堂的身影在里面穿梭,做着整理准备的工作,马掌柜则在柜台边写着什么。
“大马?”康永丰和马乐山比较熟悉,通常叫他大马。
“老康哥。”马乐山看到他还挺惊喜的,“你怎么有空来我这啊?”
太平食铺是全天营业的,八珍楼做午饭和晚饭,两人平时很少专门见面,不过,到对方店里消费的时候,都会好好的聊一聊,久而久之便熟悉了。
“在忙什么呢?”康永丰问。
马乐山将桌上的纸张拿出来展示,“在想新的菜谱。”
他是个厨痴,对食材调料十分痴迷,喜欢创新,尝试各种新菜肴。
“那我倒是来巧了。”康永丰将装酸笋的陶罐放到桌子上,“得了个新食材,就给你送来了。”
“这是什么?”一听是新食材,马乐山眼睛就发光了,也不等康永丰动手,自己就上手打开了陶罐,顿时一股开胃的酸味就钻入鼻孔,口中就分泌出唾液。
他咽了一口,“很香啊,没见过啊。”
用筷子夹出一节,仔细观察,“这是...山里长的笋子吧...”
他以前研究过这笋子,也想用来入菜,可是怎么也去不了那口麻涩的口感,只好作罢。
“这东西又麻又涩,可算不得什么好食材啊,老康哥。”他有些失望的放下筷子,想把陶罐还给康永丰。
“哎...”康永丰用手顶住,“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我昨天可是试了,一点也不麻口,开胃又下饭。”
“你知道的,老哥胃口不好,吃饭没超过一碗的,昨天啊,就着这菜,吃了三碗饭。”康永丰竖起三个手指。
马乐山这才重视起来,康永丰的胃口,他当然清楚,在八珍楼也吃过不少次,每次都是一碗饭,从不添饭。
“真的?”
“真的。”康永丰坚定的回答,“这样,我给你送到后厨,让你的厨师做个菜出来,你尝尝。”
“哪能劳烦老哥,我自己送去。”马乐山抱起酸笋罐子,往后厨走去。
康永丰当然也跟着。
到了后厨,马乐山喊来八珍楼的掌厨贺宏伯,“贺师傅,这食材...”
“切片,直接和肉片炒。”康永丰接他的话。
贺宏伯看着掌柜的。
马乐山点头,他才去做。
马乐山和康永丰回到前堂等着,片刻,贺宏伯端着菜上来了。
本来这事交给小二做就行,可是因为是新食材,贺宏伯也很好奇,就亲自端上来了。
“尝尝。”康永丰吃过,也不好奇了,催促马乐山赶紧尝尝。
马乐山尝了一口,就欲罢不能,接连吃了好几口。
“不错,开胃。酸爽。”马乐山示意贺宏伯也尝一尝。
贺宏伯原本就等着尝鲜,自然不推却。
“掌柜的,这食材从哪得来的,很不错啊。”贺宏伯知道自家掌柜的时常去找一些新的食材,虽然成功次数屈指可数,但是这次却是真的很成功。
马乐山赶紧看向康永丰。
康永丰神秘一笑,“这东西可是我从一位小友那里得到的。”
“小友?”
“是啊,一个小丫头。”康永丰也不卖关子了,“若是马掌柜的满意,愿意收购这酸笋,小友可以给马掌柜供货。”
“要,当然要。”正值夏日,很多人都不愿意出来吃饭了,或者没有什么胃口,这酸笋来的正是时候。
“那我便给我那小友传个话,让她明日来八珍楼,与马掌柜将契定了,如何?”
“好好好,麻烦老康哥。”
“好说,也是大马你爽快。”康永丰得到马乐山的回复,也不多留了,马上就要开市了,起身告辞。“改日我们哥俩再聊,告辞。”
“老康哥,好走。”
康永丰走后,马乐山便写了个‘新菜试吃,仅限十份’的单子贴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