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界。
白银不复之前的轻浮,一脸慎重的朝着四周张望。见一团灰黑色的气团朝它飘来时,毫不犹豫的张开嘴巴,将其吞了进去,随后露出一脸的满足:
“啧啧啧,一身的魇气,成型之后也是个祸害,还不如让我吃了你,恢复一点实力。”
望着不远处又有一团棕红色的气团出现时,白银再度张开嘴巴,准备以法炮制将其吞噬。
可就在它准备动手之时,其身后莫名出现一个黑点。这黑点似与怪异的气息截然相反,也不见它有所行动,就这么静静的漂浮在虚空之中,对着白银一动不动。
随着黑点的出现,方圆几百米之内的气团仿佛见到了天敌一般,统一朝着反方向迅速离开。
白银自然早已察觉,浑身的鳞片微微炸起,双眼眯成一条缝谨慎的看着黑点。
明明浑身上下都透露出紧张的状态,可偏偏嘴里满是轻松:
“那么小气干嘛,不就是吃了一个未成形的怪异么?”
“好了好了,别跟侍卫盯囚犯似的盯着我不放,我不过是嘴馋一时没忍住罢了......”
“特么的!”
见黑点没有离去的迹象,白银啐了一口,最终选择了服软:
“行了,下不为例,我不吃了还不行么!?”
“走吧走吧,我也要干正事了!”
此话一出,黑点莫名消失,只留下白银独自一蛇:
“真是可惜,原本还打算饱餐一顿呢!”
它没有忘记自己来灵界的目的,念头一转,已然出现在红娘子身边。
没有黑点的束缚,白银再度恢复本有嚣张气焰:
“小娘皮,我们又见面了啊!”
“啧啧啧,看来最近过的不怎么如意么,实力又倒退了啊!”
面对顶级怪异,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红娘子并不介意对方的无理,反倒报以微笑:
“大人,亲自来找我可有要事?”
白银很满足对方的态度,吐了吐信子开口道:
“你这小娘皮嘴倒挺甜,那我就不废话了,那小水鬼可曾来寻过你?”
“寻过,不久前已经离开。”
“哦?寻你所谓何事啊?”
“问那杀人之事。”
“可曾杀过?”
“未曾。”
一问一答之间,倒与河童得到的答案如出一辙。
“嗯!?”
不知何时闭上眼睛的白银陡然睁大眼睛:
“小娘皮居然敢骗我,小水鬼的气息明明还停留在灵界之中!”
红娘子没有慌张,镇静自若的回答道:
“水鬼在问完上述问题后,便独自一个离开了。至于后续有没有离开灵界,或者离开了又返回灵界,我就不得而知了。”
“行吧,既然小水鬼还在灵界,我就亲自去找它吧,这没你的事儿了。”
对话结束,红娘子慢慢离开,直到消失在白银视线之内。而白银则是再度闭上眼睛,念头一转准备“走”到河童身边。
可谁曾想,当它睁开眼睛时,竟仍身处原地未曾移动!
“好、很好!小水鬼你居然有胆子拒绝我的念头!?我就不信你一辈子躲在灵界,只要回到人界,我有你好看!”
气急败坏的白银用力甩了甩尾巴,破开人界的壁垒,重新回到医馆之内。
当它回来时,恰巧看到陶梓与杨艺灵两人,有说有笑的吃着晚餐,不由的破口大骂:
“你们两个小鬼可以啊!让我去干苦力,你们躲在家里共进晚餐!是不是嫌我破坏你们的两人世界,故意支开我!?”
天地良心,提议前往灵界的可是白银自己,他们两人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这能怪他们么?
杨艺灵七窍玲珑,看到心情不佳的白银便考虑到事情进展并不顺利。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回来的只有白银,并没有河童。
她乖巧的多准备了一副碗碟,并夹了些菜给白银:
“别生气了,多吃点肉当补偿吧。怎么没有见到河童,事情不顺利么?”
“哼!”
白银一口吞下一块肉,含糊不清的咒骂道:
“那小水鬼不知道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居然连我的念头都敢拒绝,等它回来我非整死它不可!”
陶梓隐隐抓住了这句话的关键之处,赶忙问道:
“这么说河童的确身处灵界之中,既然你能感觉到它,为何不花点时间去寻它呢?”
白银再度冷哼:
“无知、愚昧、蠢蛋!”
“我都说了,灵界之中没有距离、没有方向、没有实物。即使在我感觉中我是朝着水鬼的方向前进的,可是稍不注意,我就会迷失方向,走回头路。”
“第二,也许在我感知中水鬼离我并不遥远,但有极大的可能这所谓的“并不遥远”需要我全力赶数十年的路!这还得有个前提,我掌握了正确的方向!”
“啧啧啧,要不然的话,寸许之间的距离说不定都是永生之隔!”
白银又吞下一块肉,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而使用“想象”,则可以无视方向、距离,在征得对方同意的情况下瞬间抵达到对方身边。”
“你们人类有一种通过阵纹实现远距离传送的传送阵听说过么,就是基于这样的原理。当然这传送阵要低档很多,只能传送到特定的位置,而且需要消耗大量灵石,关键还不安全!”
消化完白银的知识普及,陶梓泯了一口烈酒,感受过难得的味蕾享受后开口道:
“看来河童那边暂时指望不上了。况且河童也许只是压抑了太久,这才忍不住恶作剧一番,与敖烈的案件并无关系。”
“对了,既然你去了灵界,有没有顺带询问红娘子?”
“你以为我是你?那么后知后觉?”
白银吐槽一句后回答道:
“不是它干的,凶手另有他人!”
“你确定?”
“废话,“时间”即为真理,“时间”即是衡量一切的标准!“时间”途径,涉及到“真相”!我自有辨别真伪的能力,它,没有狂骗我!”
“时间”途径居然涉及如此之广!
“好了好了别废话了,饭也吃完了,小妮子可以去暖被窝了。你小子也别整夜整夜的修炼,早点生个小小子出来。”
“我¥@%$&”
......
“小渊兄弟、小渊兄弟在么?”
第二日清晨天微亮,陶梓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咦,他怎么来了?”
精神力探查之下,满脸憔悴的宋贵正等候在门口,不时伸手敲着门。
宋贵,此间屋子主人的管家。陶梓与他接触的不多,但时常出没于大户人家的宋贵,理应整体礼仪、行为举止上都显的非常得体。
可此时的他,颇有一些狼狈:
衣衫不整不说,膝盖、手臂上沾满了泥土,就连额头上都沾了不少的灰尘。印象中梳的一丝不苟的银发此时也散乱的披在脑后。
看来是真遇到情急的事儿了!
给他开门的是杨艺灵,陶梓紧随其后,假装没有看到对方的狼狈,疑惑的开口问道:
“宋老,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忘了给你介绍,这是我医馆的助手,杨艺灵。灵姐,这是租赁给我医馆的东家主管,宋贵,宋老。”
杨艺灵听闻,乖巧的朝宋贵请了安。
宋贵勉强报以微笑,随后一脸的哭腔对着陶梓求救:
“小渊兄弟,这回你可得救救我家姥爷啊!我家姥爷他、他快不行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宋家家主在离开医馆后,身体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再加上对方已然知晓养生的重要性,不再压榨身体的潜能,理应不该出事啊!
嗯?难道与敖烈事件有关!?
宋老拉着陶梓的手,催促道:
“小渊兄弟,现在不是拉家常的时候!马车已经在门外备好了,你就赶紧随我去一趟吧!”
“具体的事情,我在马车上跟你详细解释!”
看来宋家家主是真快不行了,陶梓也不废话,让杨艺灵准备一些必要的医治工具,自己则好奇的打探道:
“宋老,您的老东家家大业大,认识的名医肯定不在少数,怎么想起来找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医师呢?”
宋老苦着脸,不知是赞扬还是吹捧:
“小渊兄弟你就不要谦虚了。对症下药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且不说你有胆子住进这屋子,那必然是解决了其中的麻烦。能解决这种麻烦的人,除了那传说中的修炼者,是能是谁?”
“再说,别看你这铺子小,名声早已经传到我们耳朵里了。我家姥爷也认识些修炼者,便是从那些神仙之流口中得知你的医术!”
“原本我家姥爷是不准备来麻烦你的。可谁曾想,那些所谓的名医都是些乌合之众,不但没能医治好姥爷,反倒是拖了将近半天的时间,导致姥爷病情更加严重了!”
“无奈之下,我才自作主张来找小渊兄弟救命了!”
哦,没想到我的医馆名气已经这么大了!
陶梓稍稍自得一番后,便开始剖析宋老这段话背后的秘密:
他的老东家真正病发的时间应该昨日午夜时分。随着病发,宋家通过自己的关系联系到了不少普通人眼中的名医,可那些名医对他的病却无从下手。
可能是宋家有个别的修炼者提示,也可能是宋老有听到那些修炼者说过,作为医师的我,有能力治一些“特殊”的疾病。
换句话说,宋老已经确定,他的姥爷之所以快不行了,是因为得了修炼者才会得的疾病。
诶,这就巧了。
陶梓理了一下时间线:
前日,敖烈被杀,疑似红娘子所为;昨日下午,楚石受伤,疑似河童所为;凌晨,宋家家主病倒,得了修炼者才会得的疾病,有一定概率是念灵所为。
两日时间,三起跟念灵有关的事件!
风雨欲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