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诺一身黑衣,背后一身血迹看不出什么,但是这血腥气闻着还是挺吓人的,陆景中绕路回汀兰小筑,免得吓到路人,回程的脚步快且稳。
日薄西山,天色暗沉。
陆景中赶在最后一缕光辉落下,把人送回了汀兰小筑。
刘芷萱在不久前就回了宝亲王府,听说是菱王派人来请回去的。
迎安一直在门口等着,看到这幅画面,不安的心也归落原位。
“小姐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千诺掀起眼皮,轻缓的勾起唇角,笑了笑,“你不去找大夫,我可能真的会死的。”
迎安哪里还敢再说什么,连忙出去找医师。
“……”陆景中抽了抽嘴角,“你干嘛骗她?”大夫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顺便找了,现在估摸着也快到门口了。
“吵死了,病人需要静养。”
“很痛?”
千诺悄悄给了他一个白眼,“你来试试就知道痛不痛了。”
她大伤小伤经历无数,虽然已经习惯了,但痛感还是没能免疫。
陆景中径直踢开门,不用他说,千诺就已经主动从他背后下来,趴在了床上。
趴下没多久,迎安就带着在府外碰到的女大夫进来了。
千诺背后的伤口血迹斑斑,跟嫩肉黏在一起,并不好处理。
背后的衣服被剪开,陆景中在移开视线前,看到了她身上深浅不一的旧伤疤,呼吸猛然一沉。
迎安在一边看着,小脸煞白,拼命咬着嘴唇才没让泪水掉下来。
“我说,陆大人,你怎么还待在这里?”
见千诺还有心思开玩笑,陆景中默了默,没理她。
“怎么说也是男女有别,陆大人这般厚脸皮赖在我房间……嘶,大夫轻点。”
大夫:“……”
陆景中似笑非笑的勾起唇,“看来你是真的当这种伤是家常便饭,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管其他的,我不看你,让大夫给你处理好伤口。”
“你出去等不也是一样的?干嘛要赖在这房间?”千诺还没有随便把身体给人看的癖好。房间里除了陆景中,清一色女的。
陆景中充耳不闻,把视线转向窗外,“在张府外说的欠我一个条件,做数吗?”
“你都没把张曼贞给拖住,害我挨了二十棍,不做数。”
“……”陆景中语噎。
“话说你去哪里了?怎么没在刑部等我?”
“去了一趟大理寺,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张公子怎么样了?”
千诺头埋在枕头里,声音闷闷的,“有人治疗,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没料到我会挨板子,以为顶多在牢里待两天。”
迎安听他们说话,闷不做声的把眼泪给憋回去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出去一趟就变成这样?小姐你是不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是陛下让人打的么?”
“迎安你别担心,事情都过去了,陛下也就打我一顿出气,不会真把我怎么样的。”
陆景中冷哼一声,“是不会把你怎么样,顶多让你安分几天,免得一双脚到处乱跑。”
一想到她身上的伤是因为张子谦而闹出来的,陆景中心里烦闷更甚。
“小姐,你身上的其他伤疤……”
千诺一听迎安那嗓子,就知道她又要哭了,叹了一口气,“迎安,我真的没事,你在这看着会担心,还是先出去吧?”
“不要。”迎安颤着嗓子,决然拒绝道。
“陆大人,麻烦你把她带出去,病人要静养,你懂我意思吧?”
迎安咬唇看了千诺半天,最后自己出去了。
“丫鬟不像丫鬟,还敢跟你闹脾气,要不我重新给你找几个机灵的小丫头伺候你?”
千诺斜他一眼,语气阴森,“你也给我滚出去。”
“……”
陆景中再次将厚脸皮发挥极致,找了个位置坐下,静静看着窗外风景。
好半天,大夫才将伤口清理干净,擦了一把额上的汗。
“药膏外敷,早晚各一次,没有伤及筋骨,修养几天就好了。”
“有劳大夫了。”陆景中起身送大夫出门,让迎安处理这些,转道又回了房间。
千诺趴的难受,打算换个姿势,余光瞥到陆景中进门的身影,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陆景中!你到底知不知道脸皮两个字怎么写?滚出去!”
大夫刚给她上了药膏,还没风干呢,现在的她衣不蔽体,能不气吗!
陆景中还没靠近,就被横空飞来的枕头给打了个正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