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大家都在实验室午休,就提说了这件不怎么令人愉快的事情。
“我觉得,以后但凡有什么事,我们必须拿到桌面上解决光明正大解决掉。”我其实对于昨晚她的行为是有些责备的,实验出现问题谁也不想看到,大家的心情都不好。如果再将个人的情绪带到实验里,齐心协力解决问题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攘内何以安外,大抵说的就是这个理。
陈娅知道我在说什么,大春也没有出声。
苏念捣鼓了一下手机茫然地看着我们,“发生了啥?”我不知道她是想要化解这种不好的气氛,怕说出来伤了大家和气假装不知道昨晚的不快,还是真的后知后觉,总之当时懵在原地,像只温顺的猫。
陈娅没有看我,抚了抚眼镜,语气有些低沉,“昨天晚上我也不是生气,就觉得我们以后每个人都上心一点,项目也不是某一个人的,就是昨晚,虽然不知道是谁犯了错,就是太不负责任。”
她一解释,从昨天开始,那种沉重的压迫其实就已经烟消云散了不少。尽管在他解释之前,我们都知道矛盾的点在那里,但说出来的效果,总是好过一切最完美的猜测。
“像你昨晚生气,就突然不讲话,我们以为你怎么了,有什么,像这样说出来不就完事了,你这女人多大点事情就还不开心了。”
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着我们几个,挠了挠额角,“马杰斯也说过我了,我知道,带脾气这件事情是我的不对,你说的对,以后我们不论有什么事情,大家都放桌面一起解决。”
“那就说开,关于大春总是不能按时参加我们实验开会还有动物实验事情。”这件事情,稍加注意,就会发现也是一件激化矛盾的事情,如果不能解开,直觉一定会在某一天爆发。因此,便只能再当一回恶人了。
但回头想想,如果那天我针对的不是陈娅,想必关于这些事情,我一个字都不会提说。
她是个很直白的人,从某种层面来说,比较理性,就事论事。我今天跟她就算吵得天翻地覆,事情解决了,她依旧可以跟我吃吃喝喝喝,看到好笑的段子一边笑道变形一边非要拿给我看。但如果不说出来,她可以因为这件事冷战到你自己都忘了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在她与自己的好朋友江雨婷身上倒显的极有说服力。
大春也从椅子上站起,,“最近一直在练车,因为那个驾校只有三年,我今年再过不了……”关于最近实验室不怎么开心的气氛,她应该是知晓的。
“我们都知道。”我和陈娅几乎异口同声,末了她放下手里攥了好久的一张废纸看向大春,“所以,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们就提前在群里说清楚,最好能够配合你的时间......”
半个时辰后。
四个女生,一起出现在了那个那个卖酸辣粉的小巷子里,手里提着酸辣粉。
晌午的日头似火,校园里安静极了,很少有人像我们一样在这种天来这条巷子,风风火火配上陈娅和苏念的笑声,像个外出旅游团。
打印店的大叔依旧将裤腿卷的老高老高,一边用方言味十足的普通话大声给里面打印东西的学生说着什么,一边光着膀子大口吃面。也时而侧身给要出巷子的年轻人让个路,再蹲回原地。
那个只有两米宽的长长的巷子里,住满了这座城市为了谋生四处奔波的小商贩们。
打印店对面住了一个卖水果的大叔,皮肤晒的黝黑,相比起来自湖北的那位打印店的老板,他显得比较“拘谨”。比如说,他就从来不会像打印店老板那样穿个背心晃悠,也从不会卷起裤腿蹲在那些狭小得不能再小的房子外面吃饭。
路过水果摊,巷子的深处便是卖酸辣粉的那对夫妇。他们之前的摊位是在巷子通风口那里的,但是因为城管这年管的比较严,总是来这边“整顿”,他们不得不搬了进去,上午不出摊,只下午来卖。
只在夜晚等这座城市“睡下”的时候,才推着小推车回家,准备第二天的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