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兄还是先说一下安市现在的,情况不明,不能决定拿谁家出气。”张志慎重道。
“十三,这其中牵涉辽东诸多豪族,详细的情报,十五叔给我送来了一份,等下你可以慢慢看,现在我只说安市县内的问题。”张立把酒杯放置一旁,端坐说道。
“安市县内主要以三只豪族势力为主:公孙氏、田氏和柳氏。三家都拥有500带甲卫士,还有大量的畜奴和归附耕农。三家都是两千石家族,公孙氏的家主现为玄莬郡郡守,嫡系族人公孙昭为襄平县令,田氏嫡系田韶为郡都尉掌2000郡兵,柳氏嫡系柳元亦为郡都尉掌2000郡兵。更不要说三族族人遍布乡里,充任大小胥吏,县中豪族也多以三族为首,难以驱驰,一县之长在这里只是个傀儡。”张立说罢,脸上依旧显露出害怕的神情。
勿怪张立和张善二人整日惶恐不安了。每日空守着县衙,虽然好吃好喝不缺,美丽的汉女和异族女子不缺,但是谁敢安心的享受。县衙里从小吏到侍女下人,再到做饭的疱人都是豪族安插进来的人,每天都处于惶恐之中,不知什么时候将丢掉小命。
“这是三族整个辽东郡的实力还是仅此安市县一地?”张志也有些心塞,难道这大汉边郡已经完全失控了吗?
冀青两州的普通世族豪强可没有这样的实力,至少显露出来的没有。
听到张志如此发问,张善脸红道:“公孙氏、田氏和柳氏三族的田产和商业主要集中在安市县、房县、文县和新昌县内,故而私兵也大都在这边,这500带甲私兵应该是他们大部分的势力了。”
张志也松了口气,若是一县就有这么多私兵,辽东半岛十三县岂不是有三千私兵。
“三族关系如何,是否有龌蹉?”
“我没听说三族之间有什么龌蹉,不过三族以公孙氏的实力最强。据说辽东公孙氏只是幽州公孙氏的一只,而幽州公孙氏遍布青冀幽三州,两千石官员从不间断,朝中公卿也有人担任。”张立唏嘘道。
张志也觉得难办了,实在是敌我实力差距太大了。
“难道就只能隐忍到黄巾爆发,借黄巾之力掀翻诸豪族?我有点不甘心啊!”张志心里思虑着该如何打开局面。
突然一阵争吵声传来打断了张志的思绪。
“张强,何人敢在县衙喧哗?”张立看了张志一眼,发现张志正在沉思但还是一脸恼怒,这帮家伙居然在这个时候,不给他面子,真当他张二郎不敢杀人吗。
“大人,是三族在安市的主事人领着诸多豪族族长前来拜会大人,我告知县长大人正在会客,他们就要强闯。”张强愤怒道,作为一名黄巾力士可从没有挨打不还手的,可是这两个月每天却只能任人欺负。
“二兄,放他们进来,看看他们想干什么?”张志沉声道。
“哈哈,听说县长大人有客来访,还带着20精锐骑兵,我等都是好客之人,故而不请自来,还请县长不要在意,我等给大人赔罪了。”公孙离说着赔罪,身体却没有丝毫表示,直接走到拿起酒壶喝了口酒。
“好酒,上次我等欢迎县长,可就没有如此美酒招待啊,可见我等没有今天的客人重要。”公孙离对着进来的诸人说道,接着和张志对视了一眼。
“公孙不弃说的对,县长岂能厚此薄彼,要知道若不是我等相助,县长如何能生存至今。”田钱开口道。
“县长当罚酒三杯!”众人齐声说道。
看着二兄和十二兄怒火中烧的样子,张志眼神示意他俩不要说话。
“看到诸位豪族族长如此行径,今日方知道,洛阳中人称我等幽州人为“北蛮子”一点都不过分。我等兄弟昔日强出头,如今看来做的都是无用功,连幽州之冠的豪族都如此放荡,当为幽州之耻。汝等不循礼节,不知尊卑,不遵汉律,擅动刀兵,冲击县衙,冲撞县长,可是要杀官造反呼?”张志扬声说道。
张志怒目圆睁,眼神从诸族族长身上一一扫过,诸族族长皆低头不敢与直视。
走到公孙离身前,张志盯着满脸大汗的公孙离说道:“看来只有你要造反了,是也不是公孙不弃?不知你家族长知道你要造反,是弃你还是不弃你?”
看着众人皆不敢言语,张志不屑道:“如此胆小之人,也敢藐视汉律,冲撞一县之长,真当大汉之刀不利呼!”
“此时还不退去,想留下吃饭吗?”
片刻间,十数人不敢停留,接连离去。
直到只剩下公孙氏和田氏时,公孙离才反应过来,他们被张志的言语下住了,顿时愤怒道:“你敢欺,欺,欺我,我……我们走着瞧。”
看着公孙离如丧家犬般逃走,三兄都哈哈大笑起来。听到后面笑声,公孙离更觉得无地自容,掩面而走。
“十三,骂的好,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张强,拿酒来,今天不醉不归。”张立兴奋说道。
“二兄,公孙离虽然退走,但是县衙的处境并没有好转,他们回去后定然明白,今日只是被我言语上占据了道义,失了锐气而已。若不做改变,只怕以后的日子更加难过。”张志无奈的看着有些癫狂的张立,张立的心态已经彻底失衡了,我怎么觉得我要改做保姆了。
“十三说的对,我们必须马上改变,不然不出三日可能就是我们的死期了。”张善郑重的说道。
“十三,如今我心已乱,你可得出个好主意。”张立着急道。张立在也不想回到之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我看十二兄刚刚好似有所发现,不知是否已经有答案了?”
“看来十三也发现了?不如我们一起说出来?”
“柳氏!”
“柳元!”
“柳氏,他们三族不是一向同进退的吗?难道襄平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张立惊讶道。
“看来二兄能冷静下来了。”张志笑着说道。
“我不知襄平发生了什么,但柳氏一定和公孙氏、田氏走了隔阂,二兄,你好好想想今天那柳连的动作。”张善提醒道。
“柳连的动作。”张立闭着眼睛仔细回想着,突然拍案而起:“今天柳连一直站在边角,没有说过话,最后还带头离去,一直很低调。”
“最重要的是,柳连临走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张志补充道
“原来如此,只是我们该如何拉拢柳氏呢?钱?权?柳氏只会比我们还要强,柳氏会缺什么呢?”张立恍然大悟后又钻入了牛角尖。
“柳氏不缺钱和权,可如果势力受到了打击,即将失去权利呢,又或者柳元发生了什么意外?”张善想了一会,先是疑惑,随即坚定的说道。
张志苦等的的破局之人终于出现了。只要迈出了第一步,这安市县就会慢慢的掌控起来。
“不要再猜来猜去了,既然知道柳氏出了问题,那就到襄平找出来。”张志果断的打断了两位兄长,猜测不经证实永远都只是猜测。
“十二兄,麻烦你亲自去一趟襄平,告诉十五叔我们处境和我们对柳氏的猜测。骑上我的乌骓,带着元绍连夜出发,对了,让元福带上我酿的那坛酒。唉,但愿用不上这坛酒。”
“二兄,麻烦你今晚去柳氏一趟,只需提一下十五叔就行了,不用多说什么。柳连还做不了柳氏的主。”
“两位兄长,三五天后,我等定然不会再受任何威胁。”
安市县公孙氏府邸。
“你们这群混蛋,既然投靠了我公孙氏,就要听话。今天,你们居然敢提前退走,真是好胆,看来是有家族不想在辽东继续生存了,说,到底是谁让你们退走的。”公孙离语带不善的看着诸位族长。
诸位族长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说话,怕惹毛了正处于愤怒中的公孙离。虽然公孙离没什么才能,据传只是个私生子,但是公孙氏太强大了,盘踞辽东数百年,远不是他们这些小族能比的。
公孙离此时也是愤怒异常,他只是想为自己的软弱找个理由罢了,谁知诸位族长这么不给面子,过了一会,眼看还没有人说话,公孙离愤怒的说道:“若是都不说,今年的安市周边五县的马匹生意全部换人,我不信会有家族和钱过不去。”
眼看事已至此,而且还要从他们身上割肉。
严家主回头看向诸人,下定决心道:“你们要是把马匹生意让与我严家一成,我就担了这次的责任。不然大家就一起受罪吧。”
“可以!”
“损失一笔钱总比得罪柳氏好。”诸位族长心里想着。
“公孙主事,真不是我等擅自离开,是柳氏先行离开。而往日里,公孙氏、田氏和柳氏同气连枝,我等以为几位主事另有谋划,就跟着离开了。”严家家主硬着头皮小声说道。
看着严家家主满头大汗双目无神的样子。公孙离知道不用再问了,人都不在场,还能把严家家主吓成这个样子的,只有田氏和柳氏。田氏田钱现在不比自己好受多少,那就只能是柳氏了。
“柳连,你可真狠啊!不就是柳一个都尉吗?你居然背后下黑手,不行,我要马上告诉家主,防备柳氏这条毒蛇。”说罢,公孙离脸上再不见丝毫愤怒,只剩下冷汗直流。
下面,诸家族族长更是冷汗横流。严家家主更是腿一软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