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过堂后,允安就被送入二楼的新房中了,外面热闹得很,可是,新房中安静极了,时间不急不缓的走着,从日落西山到满屋烛火,允安坐得腰都直了,起初她倔强的咬着牙坚持着,后来实在是熬不住了,开始活动起手脚来。
“允安小姐,再忍忍吧!一会儿姑爷和闹洞房的人就要来了,瞧见您在这里不守规矩,会让姑爷丢面子的。”彩云这个丫头年纪虽小,可礼数懂得可多了,这一天下来,宝珠算是服了她了。
敬过酒后,金离远本是想离席的,可见父亲在给他递眼色,便乖乖的坐了下来,酒席持续了近三个小时,宾客们是都有些踉跄着离开金府的,这其中不乏酒量大却装醉的,也不乏酒量小却酒胆大的,总之,各个兴高采烈的走了。
金老爷见宾客们走得差不多了,冲金离远小声说了一句,“跟我来书房。”
书房对于金离远来说,是一个摆满书却气息凝重的地方,他每次挨训都是在书房,看来新婚之日也没换地儿啊!
待金老爷坐在书案前,他强忍着气,慢条斯理的看着桌上的几本账簿,金离远则站在他的对面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囧着,等站乏了,便在那里扭捏着。
“怎么!这么一会儿就站不住了?”金老爷见时间差不多了,轻言开口。
“父亲,我只是觉得书房里有些憋闷,对您的身体不好啊!要不咱爷俩到外面去谈,我们在外面的亭子那儿坐会儿,喝着茶,谈着心,闲聊也有兴致啊!”
“闲聊!今日你大婚,我会没事找事的与你闲聊吗?”
“不会,我说错了。”金离远说完脑子快速的运转着,找着更恰当,更好听的句子,“是教诲,所谓成人之礼,听师教。成婚之日,听父说,您对我一定有很多告诫之语,儿子在这儿谨遵您教诲。”
“金离远,别和我嬉皮笑脸的,今日你大婚就准备蹬鼻子上脸了,做出如此有损门风之事,还这般的不知悔过。”
“父亲,我这也没干什么啊!”
“你这小兔崽子,你还想干什么!你出去打听打听,这哪有正室进门,侧室也跟着进来的道理?你还去亲接侧室,凉待正室,你这是要反天啊!”
“父亲,我以前问过您,您不是说不反对我纳妾吗!既然不反对,您就不要生气了。”
“住嘴,我说的不反对是指你娶正室之后,谁说你可以同时将她们一起娶进门,这传出去让别人说咱们金府占着有点儿臭钱,可以随意欺负人,这以后金府还怎么行事,再说了,你让庆府上下怎么看咱们家!”
“他们怎么看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那是你的岳父大人。”
“谁承认他是我岳父了。”
“什么谁承认!你都把人家女儿娶进来了,人家不是你岳父是什么?”
“什么岳父,谁答应娶他家女儿了,是他们硬塞给我的,再说了,谁娶了,不是她自己来的嘛!”
“什么硬塞!什么自己来的!你不去亲自接也就算了,还这般的狡辩,你是想气死我吗?”
“父亲,我不是想气您,只是这指腹为婚谁接受得了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这般庸俗,她一个也读过些书的女子,怎么就不知道反抗呢!还喜滋滋的自己来了,多丢人啊!这样不自尊,不自爱的女子,定是个泛泛之辈。”
金老爷见金离远做了如此忤逆之事还这般的理直气壮,“噔”的一下站了起来,用手指着金离远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要不是当年你岳母救下你难产的母亲,你以为你还有站在这里与我顶撞之日,你不感恩也就算了,还这般的诋毁人家,你是白眼狼投胎转世的吗?”
“父亲,救下我难产的母亲,救下差点儿死在胎中的我,我很感激,可是,报恩有很多种方式,不一定要用成婚这种,就像您一样,三姨娘当初是救了您一命,可您不一定要将她娶进门啊!您可知道,她有多么的喜欢跳舞,多么的喜欢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的感觉,是您非得将人纳入府,金府又是个规矩如此之多的地方,她不可再跳舞,甚至连练个舞都要看人家脸色,父亲,您是给她衣食无忧的生活,可让她从此没有了快乐,我不要像您一样,我要爱谁才娶谁为妻,我不爱庆府的丫头,以后,我也不打算爱上她,我要让她知道硬嫁给我是一个错误,一个她父母犯下的错误。”
“混账,你不以德报恩也就算了,还敢说恩人有错,岳父有错,我看你是被猪油蒙了心,被妖孽附了体。”
“父亲,只有爱她,你才会想和她在一起,若是不爱,在一起没有任何意义,我不但要她明白,我也要让您明白,儿女的婚姻大事岂是儿戏,我以为您火急火燎的把我从英国叫回来是所谓何事,原来是这般的腐朽之事。”
“什么明白,什么腐朽!你还敢教训起我来了。”金老爷说着拿起一本书就向金离远砸去,在书房外偷听的金太太,二姨太和三姨太,在听到里面传出东西落地的声音后,忙推门而入。
“老爷,你这是要干什么啊!今日是他大婚的日子,您怎么可以对他大打出手呢!”金太太说着忙将用手捂头的儿子的手拨开,只见儿子的额头上破了一个大口子,血滴滴答答的流下来,金太太心疼儿子,忙将儿子拉出书房。
“你这是带他去哪儿?他不知好歹也就算了,你这么大岁数了也不知轻重吗?”金老爷见夫人将儿子拉出书房,是气上加气,这时二姨太,三姨太见势纷纷劝他消气,你一言,我一语的,轮着给他上“安神补脑汤”。
金太太将儿子带进自己的房中,取药箱为儿子止血,包扎,边流泪边嘟嚷着,“你父亲今日是有点儿过分了,你都是成婚的人了,还对你吆五喝六,大打出手的,这叫下人们看见了,还怎么立你的威严啊!”
“还是母亲大人最疼我!”金离远说着给母亲一个大大的拥抱。
“别乱动,你这孩子,受了伤还这么皮,你是不知道疼啊!话说回来,你父亲打你,你就应该躲啊!还傻站在那里任由他打啊!”
“我不躲,砸中了更好,要不这样,我的救兵怎敢闯门啊!”
“你这傻小子,我们不敢进,你还不敢跑啊!回回用这招,次次都受伤。”
“受伤也值了,三个娘亲不是都来了吗?”
“傻小子,下次可不许再这样犯糊涂了。”说着,金太太的泪更多了。
“母亲大人,不哭,不哭,哭了就不漂亮了,这明天下人们见到一个丑老太太,得背地里笑您三天三夜。”
金太太听着儿子的话,“哈哈”的笑了,金离远看着母亲笑了,自己也跟着笑了。
金太太在“哈哈”大笑后,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耐着性子对儿子说:“离远啊!今日之事你确实做的不妥,你父亲吼你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我这个为娘的知道,你非常喜欢涵芝这孩子,从小就喜欢,对不对?可是,既然你父亲当年有了这个承诺,那日后就要照办,否则,别人会说我们金府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家,再说你今日提到的你三姨娘之事,当时的情况你又不了解,不可拿这个顶撞你父亲。”
“母亲,父亲当年是不是见三姨娘好看,才娶她进门。”
“离远,长辈的事,你们小辈不要乱猜测,你们只管管好你们自己就行了。”
“母亲,要是庆府三夫人生下的是个男儿就好了。”金离远还是对娶庆允安一事耿耿于怀。
“哎,可是生下的是个女娃啊!命定就是你的正妻。”
“母亲大人,这对我是多么的不公平,我爱的人做不了正妻,让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成了我的少奶奶,再说了,你们反复和我说,她多么的文静,内敛,稳重,母亲大人,我喜欢那样嘻嘻哈哈,活泼开朗的,我不喜欢庆允安这种性格的,还有我是娶妻,又不是娶个管家回来,你说和这样的女人生活在一起,我是不是得憋屈死,她要再是再是个拿了鸡毛当令箭的主,我这生不如死的日子就要开始了!”
“哎,臭小子,说起事来还头头是道的,可是,你也不想想,违背父母之命是大大的不孝。”
“这儿就不孝啦?你们当父母的可真是权大顷天啊!。”
金太太看着儿子那单纯的样子,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心里不免感叹,这二十二岁已成婚的人了,怎么看怎么觉得还未长大,“离远啊!今日无论怎样,都要在允安的房里过夜。”
“什么!”刚才的金离远还是个温顺的小绵羊,听了母亲的话后,马上变成了大灰狼,“母亲,我说了,我不喜欢她,这不喜欢她,怎么留在她的房中,这待在一起多别扭啊!我不管,我不会留在她的房里。”
“离远,你这成婚第一日就在姨太太房里过夜,这日后怎么让允安服众啊!再说了,你不也说了吗!还素未谋面,也许,这一见就喜欢上了呢!”
“服不服众,那是她的事,谁让她心甘情愿的来金府当少奶奶了,既然来了,就要吃下所有的苦。”
“离远,那你这日后还指不指望我对涵芝好了?”
金离远一听这话倒是没什么感觉,因为,在大婚之日娶楚涵芝进门也是自己的一次叛逆行为,这儿日后好不好他在之前真没想过啊!可是,要是真对她不好,她也是着实可怜的!不行,还是为她讨些公道吧!否则,心里过意不去啊!于是,金离远很难得的以撒娇的形式开口,“母亲,你怎么拿这个要挟我!她是我心爱的侧室啊!你不好好对她,我的心得多难受啊!求您别用这儿招好不好?她初来乍到的,你得保护她,护着她,好好疼爱她。”
“呦,这么情深似海啊!才过门就这么着急的护着她啊!不过不以此要协你,你恐怕今生都不打算去允安的屋吧!儿子,做人做事要顾全大局,妥帖谨慎,你陷自己的正妻于不顾,日后你也会被嘲笑的。”
“好,好,真是服了你们了,我去还不成吗”金离远说着,起身,指着自己额头上的伤口说道:“母亲,我去她房里不是给她面子,是给我的救命恩人面子,给您面子。”说完走出了母亲的房间。
守在门口的彩云急匆匆的进屋,压低声音说道:“小姐,姑爷来了。”
听到这话的允安没有丝毫反应,倒是把宝珠急得团团转,这凡界的婚事她是一点都不懂,可是,这要是灵修,弥勒佛主不来阻止吗?这按天界的算法来这也有数日了,怎么一位上仙上神也没见着,这把我们扔下来就完了吗?没派个护驾的啊。
还没等屋中人淡定下来,金离远已经到了房中,主事的金妈也带着一行人跟着进来,金妈是满脸的喜庆啊!心里如吃了蜜糖一样,这儿看哪儿都是甜滋滋的,比自己的儿子娶亲了都高兴,可是,见四少爷杵在那里半天了也不动弹一下,有些犯难了,于是,压低了声音说道:“四少爷,您得坐到新娘子旁边”
“为什么?”
“这……”一向果断的金妈此时可语塞了,这如何作答啊!
金离远看着金妈越来越囧,自己又咽了咽口水,哎,一不做二不休,来得快点的吧!于是,快速的坐了过去。
这还在四处找词的金妈眼瞧着四少爷坐到四少奶奶身旁,忙喜滋滋的说道:“新郎为新娘掀盖头。”
金离远应着声,用手掀开了红盖头,只见坐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娃娃脸,看上去满脸善意的女孩儿,她低垂着眼,轻巧的鼻翼微动着,抹了朱砂的双唇显得是那么的小巧轻薄,她的脸红红的,是被喜服映红了呢!还是因为害羞呢!不论是因为什么,都让她看上去更加的漂亮了,不得不说,她是一个美人。可是,金离远看着看着就缓过神来了,不对,不对,我自己这是怎么了?刚才还振振有词的说什么恋爱自由,婚姻自由,我要自由,这么快的就向包办婚姻低头了?金离远,你也太没有底线了吧!再说了,她一看就是个冰美人,不食人间烟火的冰美人,这个样子的是你喜欢的吗?不是,怎么会是,这你要找的女人漂亮是次要的,这儿相处得有趣,相谈舒服才是最重要的。
金妈见四少爷看四少奶奶好一会儿了,这想开口又怕打扰到他们,于是,静静的候着。
“下一步是什么?”
金妈见四少爷开口了,忙命人将饺子端上来,并细心的递到四少爷和四少奶奶的手里,然后,喜滋滋的说道:“新人吃饺子。”两人将生饺子送入口中,又一起吐了出来,金妈马上说道:“生不生?”
“生”
金离远和允安同时开口,允安更是捂嘴将目光瞟向金离远,这一瞟瞬间让她愣住了,这个人她在哪里见过,好熟悉,真的在哪里见过,可是在哪里呢!她拼命的想着,急得眼睛都湿润了。
金离远看着满眼泪花的庆允安,不知所措起来,心里暗自琢磨,她为什么在见到我之后就哭了,是嫌我长得难看吗?不能啊!我这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金家四公子,这走在街上轻轻松松就俘获大批少女的芳心啊,她一个小门小户,没见过世面的丫头,怎可嫌我不入眼,或是嫌我长得太帅了,哎,这也是我的错啊!
“四少爷,四少奶奶,这接下来……”
“不用接下来了,你们都先退下吧!我与她有话要说。”
众人听到金离远的话后先是一愣,随后笑了,心想,这四少爷也太心急了吧!这么快就赶下人们走,可是,这听了吩咐就该速速退下啊!于是,马上清场,宝珠本打算说些什么,被彩云狠狠的拦了下来,彩云是边往外拉,边小声说道:“宝珠姐,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少爷和小姐要有……”她说到这特意咳了一声,停了几秒后再次开口,“我们不能打扰他们。”
“什么不能打扰!这灵修之事要……”
“什么灵修之事?宝珠姐,你说什么呢?成婚了就顺理成章了。”
“什么顺理成章!这……”
这时只听“哐”的一声,屋门被关上了,宝珠见状急得直跺脚,我的天爷啊!是要受责罚的!
屋里红烛摇曳,空气安静,允安在那偷偷的拭着泪,本在床边与她同坐的金离远,现在换到了桌案处,倒了盏茶,喝下润了润嗓子,“你见到我就这么的开心吗?都喜极而泣了。”
允安听到金离远的这句话快速的摇了摇头,金离远见希望变成了失望,气慢慢升了起来,看来她是嫌我不入眼了!接着又倒了盏茶,一饮而尽,“看来你嫁给我也是不愿意的?”
允安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回话,金离远快速的点了点头,明白了,也是被逼的,“既然不愿意那为什么要上花轿呢!怎么不跑?”
允安再次点了点头,又快速的摇了摇头,她的这个举动把金离远的失望变成了绝望,心想,既然也是被逼的,不从不行行了吗?这不愿意还没办法,来了还哭哭啼啼,这是存心让谁不开心?再说了,我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也是不愿意的啊!“既然我们都是被逼的,就立个规矩吧!”
允安拭着泪,没有回答。
“你不表态,那么,我就认为你是同意了,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对我们是太不公平了,可是,我们又无力反抗,但我们可以想办法啊!不如这样,我们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你看怎么样?”金离远说完长出了一口气,见允安还在哭,心里的疑团更重了,她这样子该不会是被绑上轿的吧!要是这样的话,我还是有一点点儿小伤心的,这做我金离远的正妻,听着就风光无比啊!就算不知道我是谁,这见了我之后也该拍大腿说无悔啊!对,对,嫌我不入眼,哎,这个小丫头,她是真不知道什么叫一表人才啊!这梨花带雨的在这哭了好一会儿了,摆明是肠子悔青了,这太伤人了吧!也罢,我今天高兴不和你计较,想到这儿,金离远起身要走。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允安边拭着泪边小声问道。
金离远见庆允安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哪里见过?我这常年在国外留学,你个不出闺阁的小姐,我们会在哪里见过?”
“也对,我们怎么会见过。”允安说着,站起,郑重其事的说道:“你的提议,我没有任何异议,既不生情,又如何在一个榻上同床异梦,再说我一个守孝之人,也没有心思想这些。”
“守孝之人”,金离远默默的念着,这个我怎么不知道呢!没人和我说这些啊!他这转身想问个究竟,见允安已经开始卸头上的凤钗,忙推门走了出来,关门的声音不大,却让允安吓得一哆嗦,“夫妻之实”,她哪有那个闲心啊!这自己的丧母之痛已让她对这个世界失去了信心,她曾打算在轿中将自己杀了,让喜服直接变成自己的丧服,可是,不知为何自己在轿中动弹不得,是苍天不让我死,那我拖着这身皮囊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用呢!这个死都死不成的人,哪有资格苟活。想着,她又动了寻死的念头,只是,只是眼皮抬不起来,好困好困啊!
走出新房的金离远,脑中不断的闪现出庆允安那带着泪的双眼,她哭原来是因为有丧事,什么丧事呢!怎么没有听人说过呢!这要不再问上一问,不,不行,人家都开始卸凤钗了,这时进去不妥,可是,寻谁来问呢!真是头疼。
“四少爷,我家小姐在房中等候您多时了。”楚涵芝的陪嫁老妈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金离远的身侧,她这突然来的一句,把金离远吓得一激灵,他本想回头训斥,可转念一想,毕竟人家是来通风报信的,冲人家喊个什么劲儿啊!
“四少爷,我家小姐......”
“啊,好,你回去告诉涵芝,说我马上就到。”金离远本还想对庆允安的事再想上一想,问上一问,可是,被楚妈这么一搅和,念头被彻底打消了,可这真要去楚涵芝的房吗?我们也是要有名无实的啊!我这还得为我未来的心上人守身如玉呢!可不去看看也是不妥吧!毕竟人家帮了自己这么大一个忙呢!这最起码得表示表示感谢啊!但只是表示感谢,不能有别的,主意已定,出发。
“猜猜我是谁?”躲在门后已换好睡衣的楚涵芝,见金离远进来后,忙从他的背后蒙住他的眼睛。
“涵芝,别闹,这样我看不见路了。”金离远说着掰开楚涵芝的手,并转身与她保持一米以上的安全距离。
楚涵芝见金离远对自己还是冷冰冰的老样子,于是有些气馁,但见他额头上有伤,忙关切的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弄的啊?”她还想抬手去轻抚伤口。
金离远见状慌忙躲开,然后,急急的说道:“没什么,刚才被父亲训斥了一下。”
“是因为我吗?是因为今天的事吗?都怪我。”楚涵芝说着还低下头,撇着嘴,掉下泪来。
金离远见楚涵芝这梨花带雨的哭了,不知所措的囧在那里,这儿劝也不是,不劝还不是,要不,要不走吧!也许,留下她一个人哭着哭着就好了呢!于是,又是主意已定,说走就走,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楚涵芝快速的从他身后死死的抱住他,让他动弹不得,“涵芝,你这是做什么?”
“离远,我喜欢你,无论你喜不喜欢我,我是真的喜欢你,这儿既已有了夫妻之名,不妨……”
“不可以,万万不可以。”
“离远,我不要求你喜欢我,我也不要求你爱上我,我只要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就可以,我是无怨无悔的,不计较任何的……”
“涵芝,我们说好的,只是帮我反抗一下,日后不久就又把你送回国外的……”
“离远,我反悔了,我要成为你的女人,我不要只是你的一个反抗世俗的合作伙伴……”楚涵芝说着开始解金离远的西装扣子,并且,越来越急切,金离远这想躲又怕动作大了,碰到她的身体,想喊又不能张口,因为,她这如蛇精般的绕到了他的面前,还要强行送吻,他瞬间觉得无奈极了,怎么办?怎么办?再这样下去身子不失,也得失了初吻啊!这可不行,这可不行,我这儿也得留给我的心爱之人啊!就在这时,金离远感到头晕目眩,心口莫名的疼了起来,他想伸手捶自己的胸膛,可是,手刚抬上来又被楚涵芝硬拉着要去摸她的身子,他急切的躲着,用力收回来,可她又像个八爪鱼一样,生生的困住了他,并且,感觉越抱越紧了,他抽不出身了,然而心中的疼痛也是愈演愈烈,痛得他实在透不过气,而楚涵芝的吻依然那么热烈赤诚,他躲不开,闪不掉,都不能呼吸了。就在他被她吻得感觉快要死了的时候,心痛停止了,他有了些许力气,立即从楚涵芝的怀中逃开,快速的走到门边。
楚涵芝见状忙上前用整个身子堵住门。
“涵芝,你这又是做什么?”
“离远,我说了,我喜欢你,我爱你。”
“涵芝,你食言了,这让我很失望……”
“离远,那也是因为我太爱你啊!”
“可是,当初我们不是这样说的啊!”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成为你的女人,我就要!”楚涵芝说着开始脱她的衣服,金离远见状慌忙的往后退,他感觉心又开始绞痛,比之前的更厉害,痛感很快的袭遍全身,他感到四肢无力,喘不过气,就在他要退到窗前的时候,他感觉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金太太知道今晚是不能见自家老爷,否则,不定怎么个数落呢!于是,早早洗漱,上床睡了。
就在金太太准备与周公相遇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急急的敲门声,金太太一向是不喜欢自己在睡觉的时候被人打搅的,可是,没办法,不愿意也得去开门啊!
“太太,太太,不好了,不好了。”一向稳重的金妈见金太太打开门后,急急的说道。
“金妈,你这是怎么了?慌里慌张的。”
“太太,四少晕倒了。”
“什么?”金太太听完金妈的话,外衣都没来得及披,便火速的跑向二楼,等到她进到楚涵芝房的时候,金老爷与二姨太,三姨太已经到了,而金家常用的薛郎中也到了,正给金离远号着脉。
“老爷,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端端的,不会是刚刚头上挨得那一下造成的吧!老爷,我就说不可这样,你就是不听。”
“你这儿又怪我。”
“不是怪,是事实啊!”
薛郎中在此时号完脉,转身毕恭毕敬的说道:“老爷,太太,不用担心,四少并无大碍。”
“可是,为什么会突然晕倒呢?”
“太太,我觉得是情绪波动过大,比如,大悲或大喜,我这开些安神的方子,四少这几天再注意一下情绪。”
“谢谢薛郎中,金妈,带薛郎中去外面的客室开方子。”
金妈领薛郎中到了客室,薛郎中开了一个方子,并嘱咐怎么煎服,金妈则从衣袋里取出一个小布袋子递到薛郎中手上,并压低了声音说道:“薛郎中可知……”
“老朽今晚哪都没有去,在家里早早就睡了。”
金妈听后笑着送薛郎中出门,然后,吩咐下人赶紧煎药。
金太太让金老爷和姨太太们都回去了,准备自己守上一夜,待人们走后,她语带不悦的对楚涵芝说道:“离远是血气方刚,年轻气盛盛的,可是,凡事有个节制。”
“母亲,我们这儿还是第一次……”
“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长辈与你说话,这点儿礼数都不懂吗?”
“是”
“身为侧室,除了辅佐正室操劳家里的大事小情,还要明白妾室的分寸,这大婚之日你不让离远待在允安的房中,硬叫他来你房里,这是大大的忌讳,这是第一次,我希望也是最后一次。”
“是”
“母亲,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呢!”
“离远,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们去医院看看?”
“母亲,不必担心,我感觉挺好的。”
“离远,有什么异样要及时说,不要苦撑着。”
“好,母亲,时间不早了,回房睡吧!”
“母亲,我在这里守着,您回房吧!”
“就你在这里守着我才不放心,今晚你去外面的客室睡吧!让离远可以清净清净。”金太太对楚涵芝说完又转而和颜悦色的对金离远说道:“离远,真的不用母亲守着吗?母亲这回去也睡不踏实,还不如让我在这里看着。”
“母亲,我都是多大的人了,还要您看着,放心吧!我没事儿。”
金太太虽还是放心不下,可是,又怕这这里自己儿子真会休息不好,所以,点点头出了门,到了门边还不忘叮嘱楚涵芝在客室休息,不要打搅自己的儿子。
楚涵芝是满嘴应承着,可是,心里是极其不悦的,这大户人家规矩就是多,正室,妻室的,罗里吧嗦。
待看着金太太下了楼后,楚涵芝进了屋,见金离远睡着了,不情不愿的退到了客室,这新婚第一天就睡沙发,这样的事情恐怕只有在金家会发生,可是,自己又能怎样,为了长久的得到金离远,忍了,先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