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设的祭品,前有石香案,两边列五彩绸缎侍从俑。东方嘉治生前所用器物、衣服盛贮在大红箱内。东间石寝床上铺裁羢膻,上面叠放着被、褥、龙枕等物。由于地宫内潮湿,衣、被等物多浸泡黬黑,被褥仅一面用锦绣,其余都用布缝合,金、银器皿也都是用铅铜冒充。
打开第二层石门,里面是通长大殿九间,石床长如前式,高一尺五寸,阔一丈,众侍卫将东方嘉治的棺椁停在了石床之上。
点燃了内殿的万年灯,将先皇东方嘉治生前喜爱的珍玩字画等摆放在供桌之上,送葬随行人员再次行大礼之后便相继退出,东方玉深深的看了一眼东方嘉治的棺椁,而后便向着帝陵之外而去。
侍卫关闭石门,事先派定的瓦工把地宫的外门砌好。众王公大臣来到帝陵之外,在冷云做了最后的告别祭奠礼成后,众人一起随驾返回西陵城。
入夜,行辕议政大殿之中,烛火通明,东方玉一人站在大殿内,看着那金碧辉煌的龙椅微微发愣,脑海当中一幕一幕的过往,犹如潮水一般涌现在东方玉的眼前,记忆中有念瑶的,有自己的父皇东方嘉治的,还有东方昂的,记忆的片段慢慢随着时间而变得模糊,最终他的目光重新凝聚在了那龙椅之上。
荆天明在门外看着殿内的东方玉发愣,他慢慢地走进了大殿之内,东方玉的心情此刻荆天明是了解的,东方嘉治碌碌无为的一生没什么可说的,东方昂一心想登上皇位,最终却死在了自己的掌下,权利和欲望让太多太多的人迷失了自己,顺公公是这样,林艺是这样,东方昂也是这样,可是最终到头来他们又得到了什么呢?
荆天明来到了东方玉的身后,东方玉转身见到是荆天明,随即一笑,但眼神中还是散发着迷离,仿佛就像一只找不到回家路的羔羊那般无助。
见东方玉此时的模样,荆天明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以后的路如何艰难,我都会帮你完成心中的所想。”荆天明平静的说着,但话中的语气却充满了坚定。
听到荆天明这么说,东方玉反而没有道谢,直接的对着荆天明的胸膛轻锤了一拳,随后也是不禁笑了出来,两人没有虚伪的客套,真正的朋友之间完全不必说谢字。
东方玉负手而立,面上没有了之前的迷离,变回了曾经的那个洒脱的东方玉,他看着荆天明道:“如今朝内大臣多都是庸碌无能之辈,我有一些建议却被那些老臣所阻挠,完全开展不了。”
白天之时,东方玉在朝政之上有着一些建议提出,但却遭到了很多大臣的反对,而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见大多数老臣反对,虽然如今东方玉掌权,但也不得不慎重对待。
荆天明静静的听着,他也明白如果此时东方玉的得不到实质性的权利,那他如今也相当于一个傀儡,如果这样长久下去,别说征讨慕容傲的叛军了,就连如今的内政都会变得一盘散沙。
“不如把龙七、阿东以及钱子俊请来吧!”荆天明突然说出了这三个人的名字。
东方玉听到这三个人的名字的时候不禁思考起来,突然他目光一闪,“好,我现在就发手谕,请他们三人即刻到西陵。”
荆天明连忙拦住东方玉道:“二公子,曾经的相处中,龙七和阿东两位大哥跟咱们的关系都是很不错,如果你发手谕的话,我建议可以怀柔一点,这件事情还需要他们愿意才好,毕竟我们曾经还是不错的朋友,你说对吧!”
荆天明的话让东方玉拍了一下脑袋,暗道一声糊涂,只顾着自己高兴了,完全忽略了现在自己与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如今东方玉掌握着正统皇室的权利,但对于龙七和阿东,东方玉还是把他们当做朋友的,如果朋友不愿意的事情,强加于他们身上的话,估计会让二人心里有所不舒服。
“好,那我用私人书信的方式写给他们。”说完,东方玉便提笔写起了书信。
皇室的手谕和平常的书信有着最本质的区别,那就是手谕是一种象征着皇权的无上威严,而书信则代表着朋友之间那种浓厚的情谊。
龙七、阿东两位兄长亲启:幸蒙两位兄长曾经搭救,东方玉才免遭叛贼慕容傲的毒手,时至想起甚是感激,今玉在西陵而起,与荆大哥甚是想念二位兄长,希望两位兄长前来,玉自当厚报之,不瞒二位兄长,如今西陵朝内,政不通人不和,望二位兄长前来帮助,若二位愿来,玉定当以礼相待,若是不愿,便赠与黄金千两,以报兄长当日救命之恩。
东方玉亲笔
东方玉在给钱子俊信中的内容,与龙七和阿东信中所写的内容也是大致相同,但对于那仪表堂堂,行事磊落的钱子俊东方玉也是颇有欣赏之意。
放下笔,东方玉便把两封信件装入信封封好,叫侍卫带上千两黄金朝着青梅镇和墨城的方向分别而去,不管结果如何,东方玉对他们三人的情谊都不会改变。
荆天明此时感觉东方玉的身上,此刻似乎又多了一些什么,不同于往日,为什么同是东方嘉治儿子的东方昂和东方玉,差别是如此之大,有心开花花不放,无心插柳柳成荫,有的时候感情之间的联系往往要比利益来的要实在。
几名侍卫马不停蹄的赶往青梅镇和墨城,因为路途的关系,几名侍卫先到了墨城,钱府。
接到书信的钱子俊一脸惊讶和激动的神色,他本以为有生之年不会再见到荆天明和东方玉了,可是如今东方玉的来信,却让钱子俊的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笑意,他立即回复侍卫表示愿意前往西陵城,见钱子俊没有任何迟疑的就给予了答复,几名侍卫谢绝了钱父的款待,便直接告辞,而后快马加鞭的前往了青梅镇。
一众侍卫在离开墨城的钱府之后,又快马加鞭的赶往了青梅镇,身为禁卫军侍卫的他们不敢有任何拖延,而这一切也要归功于如今的禁军侍卫统领林寒,林寒曾经就是东方玉的贴身侍卫,而如今又得到了二殿下的重用,所以他绝不会让东方玉失望。
青梅镇府衙之内,一脸郁闷的龙七和阿东二人坐在葡萄架下喝着茶水,阿东在龙七的介绍下也到了府衙之内做起了捕头,但二人近期因为得罪了一位权贵,知府大人正下令要求二人前去那位权贵的府上道歉,可是以龙七和阿东那种刚正的脾气怎么可能会向势力低头,但知府大人的命令也不得不遵从,一边是上司的压力一边是自己的底线,二人实在是苦闷,所以此时正商量着对策。
“老龙你怎么看,难道咱们还真去道歉?”阿东一脸愤慨的对龙七问道。
“道歉?道什么歉,那乡绅仗着自己在朝中有后台为非作歹,鱼肉百姓,咱们那天打他是轻的。”龙七越说越是气愤,随即摔碎了自己手中的茶杯。
见龙七如此,阿东咂咂嘴道:“你瞧你,驴脾气又上来了,可是那知府大人明显是收了那乡绅的好处,没见最近如此刁难我们吗?”
龙七冷哼一声,“一丘之貉,为了一些钱财,连做人的一些底线都不要了,我当年还真不该在他手下做事。”龙七的心情此时是复杂的,他与知府大人相识数十年,而如今为了一点钱财就不顾及了当年的相交之情,这着实有些让龙七有些寒心。
就在这时,一声大笑从院外传了过来,“你这是后悔在我手下做事了吗?我不曾亏待过你吧!”说着只见一身官服的知府大人从院外走了进来。
听见声音,龙七和阿东顿时眼睛一愣,随即站起身来,就见到知府大人和那一脸笑意的乡绅向着他们走来。
见知府大人而来,虽然龙七和阿东心中有些不忿,但还是抬手行礼道:“知府大人。”
“嗯!”知府点点头,对着龙七和阿东道:“你们二位是我的左右手,而赵员外是我的至交好友,你们前几日存在一些误会,今日我做主,你们二人向赵员外道了歉,曾经的不愉快就此揭过吧!”
知府大人捋了捋那一撮极细的胡须,直接要龙七和阿东向乡绅赵员外道歉,说的极其坚决,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听到知府和龙七二人的话,此时赵员外在一旁有些趾高气昂起来,脸抬得很高,正等待着龙七和阿东的道歉。
见知府大人如此口气,龙七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火气,“什么?你要我给他道歉?”龙七不可置信的看着知府大人,随即又用手指着赵员外那张趾高气昂的脸道:“他强抢良家妇女,带着一群流氓地痞欺行霸市为恶一方,我不觉得什么地方有错,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老子不吃那一套。”
龙七此时很是气愤,若不是一旁的阿东拉住了他,不然肯定又会暴打一顿眼前的赵员外。
看到龙七如此嚣张,赵员外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冷声道:“知府大人,看来你的下属不太听话啊!这不听话的狗还是趁早的赶走好。”赵员外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故意激怒着龙七。
“你说谁是狗,看我今天不活剐了你,阿东你别拉着我,松开……”龙七是真的气愤不已,他真的很想在打这赵员外一顿,可是却被一旁的阿东紧紧的拉住了胳膊。
此时院中显得有些喧闹,知府立即大喝一声,“住口。”而后又看向了龙七,“龙七你太不像话了,怎么这么跟赵员外讲话,捕头这个职位不适合你了,从今天开始停职查办,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完甩了一下袖子,但对一旁的赵员外却是格外的热情。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衙役从门外跑进了院内,“大人,朝廷来了几个侍卫声称要找龙七捕头和阿东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