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克萨斯撤军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刚才的情况实在可谓千钧一发,塔里克和伊泽瑞尔在施放完大型魔法后皆进入了虚弱时期,嘉文负伤,能倚仗的只有盖伦和奎因,而面对发狂的德莱厄斯和即将发狂的斯维因,盖伦和奎因也不敢保证必胜,那三千诺克萨斯军队的作用,却比盖伦带来的一千士兵大的多了。
伊泽瑞尔看着嘉文,带着一丝疲惫的微笑道:“幸不辱命,皇子殿下,在您副官的带领下我成功找到了将军,现在这局面已经是最好了,将军说回德玛西亚要请我喝个痛快,咱们这就启程吧?”
嘉文没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盖伦,百感交集,几次欲言又止,盖伦笑笑,走过来拍拍嘉文的肩:“什么都不用说,兄弟,我很庆幸你还活着,下次做决定之前千万不要拿前一天晚上喝醉之后说的话当做参考了,现在,我们回家吧。”
嘉文听罢也露出了笑容,随即好似想起了什么,略显尴尬地问道:“盖伦,你带钱了么?”
盖伦一愣,反射性地摸了摸口袋,却摸到坚硬的铠甲,这才回过神来:“嘉文你问这个干什么?我是来打仗的,身上并没有带钱,而且。。。你要钱干什么?”说着还疑惑的瞟一眼伊泽瑞尔,惹来后者一个大大的白眼。
“那是因为他欠了我上百号人的酒钱,饭钱和住宿钱!”小镇路口,酒馆老板的声音传了过来,盖伦一眼望去,和酒馆老板遥遥对视,瞳孔瞬间放大,满脸的不可思议,后者只对其微微一笑,“请允许我向您问好,将军阁下,别来无恙啊,盖伦团长。”
“马,马尔科姆!你还活着!”盖伦惊呼出声,被称作马尔科姆的男人抽了口雪茄,缓缓吐出烟雾,淡淡道:“是啊,我还活着,都跟我来吧,喝点再走,诺克萨斯可没走远呢。”
安置好军队在镇外扎营住下,并吩咐奎因暂代统领一职后,盖伦几人随着马尔科姆回到了酒馆,嘉文终于按捺不住,问道:“你们认识?他刚才叫你团长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位先生也曾在德玛西亚军中有过履历?”
不等盖伦答话,塔里克和伊泽瑞尔对视一眼,由前者接过话题:“马尔科姆·格雷福斯,血鲨佣兵团核心团员,后随佣兵团解散而不知所踪,出生于德玛西亚,长大后因为对规则的抵触,离开德玛西亚游历符文大陆,当过窃贼、强盗、赌徒,极度危险,别这么看着我,马尔科姆,这是艾欧尼亚议会资料库里对你的评价,我只是实话实说,”塔里克一口气说完,顺带还吐槽了格雷福斯无语的表情,然后面向盖伦,“只是以艾欧尼亚的情报网,一直都查不到当年带领血鲨佣兵团把比尔吉沃特闹得天翻地覆的团长究竟是谁,将军阁下,您能解释解释么?”
伊泽瑞尔咂咂嘴,也发话道:“啧啧,德玛西亚万中无一的强大战士居然是个黑帮头子,将军阁下,这里头看来故事很多啊,正好马尔科姆的好酒多得喝不完,来,酒端上,请开始您的表演。”说着,还真的端杯酒,做出一副乖宝宝等着听故事的样子。
盖伦看向嘉文,见皇子也在等他的故事,这才组织语言,将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娓娓道来:“十多年前,我独自离开德玛西亚,漫无目的的在符文之地游荡,找寻让自己更加强大的办法,在祖安的一间破旧的酒馆里,我遇到了马尔科姆和崔斯特,当时他们正因为赌桌出千而被追杀,我看着他们就像看着我自己,看似自由自在,却毫无目的,混吃等死,我出手救下了他们,然后我们三个人一起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几个月的时间,他们负责盗窃,赌博,抢劫等等,我就负责把追来的人打晕,”盖伦端起酒杯,和格雷福斯一碰,一饮而尽,“直到我们遇上希维尔,那个要钱不要命的疯女人。”
“你认识传奇佣兵希维尔?”问话的是伊泽瑞尔,盖伦看着格雷福斯把酒倒满,呡一口,说道:“当然认识,血鲨佣兵团核心成员就5个人,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疯子。”
“你注意点,那可是我女神!”格雷福斯一杯酒下肚,脸渐渐晕红,不满的抗议。
“是是是,你女神,你当初见了厄运小姐也叫女神来着,我记得然后你就被普朗克打得在床上躺了两个星期。”盖伦丝毫不理会格雷福斯的抗议,调侃道。
提到普朗克,格雷福斯禁不住打个寒颤,但兀自嘴硬:“我不怕他,他也是厄运小姐的追求者,我跟他公平竞争他不一定能赢我,谁让我那天喝多了,他带着人来的时候我数都数不清....”随后,格雷福斯正色道,“还记得她么?团长?”
盖伦闻言也是收起了嬉皮笑脸,眼睛漫无目的地看向空中,满眼尽是思念之色:“当然,你被打了,我一定会带人去报复普朗克,那场战斗在普朗克常去的那家赌坊里展开,我们拆了普朗克的地盘,却惹到了她,那是我第一次跟她见面,交手,她的步法轻盈,身形莫测,是世界上最美的刺客。”
“哦,你们说的那个她是个女士?她是谁?能告诉我吗将军?说不定我见过她。”发问的仍旧是喜欢看热闹的伊泽瑞尔,他敏锐的捕捉到了盖伦话里浓浓的思念,那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才有的感情。
盖伦此刻却看向了嘉文,十分严肃的说道:“嘉文,你是我在德玛西亚最好的兄弟,你我情同手足,而今天在这里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希望你不要将它带出这里,这都是些陈年旧事了,本该烂在时间里,今天我却遇上了当年的团员,你们都是我的兄弟,都与我有过出生入死的经历,此刻,我不是德玛西亚的先锋将军,我只是盖伦,你们的兄弟,懂吗?”
嘉文不说话,只是对盖伦扬了扬酒杯,一个小小的动作,却代表着兄弟之间无言的默契,盖伦长出一口气,继续说道:“她叫卡特琳娜,一个跟我抱有同样目的而离开国家的诺克萨斯人。”
一语出,四座皆惊,酒馆里一片寂静,只有格雷福斯低低的叹气,缓过气来,伊泽瑞尔好似发现新大陆一般,兴奋至极:“诺克萨斯的王牌女刺客?战场上给敌人带来恐惧与死亡的‘不祥之刃’?卡特琳娜?她是你们的团员?我的天!”见盖伦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伊泽瑞尔不依不饶,“你不明白我现在的心情,将军,哦不,盖伦阁下,你是德玛西亚军队最高领导者之一,而她是诺克萨斯的情报官、侦察兵以及刺客,你们这是禁忌之恋!是不被世俗......”
“伊泽!”塔里克适时地叫住了伊泽瑞尔,以防止他因为过度的幻想和极度的兴奋给他人或他自己带来不舒服,“盖伦阁下,请原谅我的朋友一时失态,您请继续。”
盖伦点点头示意理解,反正一边的嘉文连杯子掉在地上都还没意识到,自顾自的说道:“收编了卡特琳娜,我们的佣兵团就完整了,然后我们就开始在比尔吉沃特跟普朗克争地盘,黑帮之间的角逐总是伴随着欺诈、流血、背叛,所幸我们人少,前期火拼没吃什么亏,后来的事,你们查查各国的文献资料库就应该知道了。”
盖伦喝口酒,没有停顿:“导致我们解散的原因,是诺克萨斯攻打艾欧尼亚,那时德玛西亚也有危险,我解散了团体,回到了祖国,卡特琳娜作为优秀的刺客也被招募进了诺克萨斯军营,战场上她总是拒绝刺杀我,总是交给泰隆,呵,女人。”
“那是因为你皮糙肉厚匕首刺不穿!你知道么,你呵的这个女人有好几次差点要了我的命!”嘉文总算回过神来,对盖伦抗议,“你这点事如果让信知道了,你就等着挨骂吧。”
听到信这个字,盖伦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德玛西亚王国包括其联邦各国总称德邦,这其中最强大的战士便是盖伦,但盖伦身侧,还有一名强大的战士,身居德邦总管之职,可以调度所有德邦军队,也兼任德邦士兵枪术总教官,赵信。
提起盖伦,所有士兵都是佩服与向往的,盖伦强大,爱兵,勇猛,无畏,是所有士兵的榜样,是邻家大哥哥的性格,而如果提起赵信,所有士兵,包括盖伦都是尊敬,害怕的,赵信铁面无私,杀伐果断,有人曾拿诺克萨斯战帅沃里克与赵信相比,发现除了沃里克更加嗜杀极端外,两人其实没什么不同。
受士兵爱戴的盖伦,万人敬仰的赵信,加上亲力亲为的皇子嘉文,组成了德玛西亚统兵无敌的三叉戟,也是对抗诺克萨斯最锋利的剑与最坚固的盾。
嘉文敏锐的意识到盖伦话里还有漏洞:“等等,你说卡特琳娜总是拒绝刺杀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盖伦总算意识到失言,说话立刻有些吞吞吐吐:“泰隆一共刺杀了我二十几次,全部失败,早就不想干了,后来干脆在我营帐里喝了两杯,他喝他的诺克萨斯兽血酒,我喝我的德玛西亚小麦酒,”紧接着,盖伦盯着嘉文,“别问我军营里为什么有酒,喝两杯不会误事!你别想着跟赵信告状!嘉文!”
几人哈哈大笑,夜,深沉且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