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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待你如初

次日一早,花间月便随同屈木出宫了。

二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两日便到了江城,二人来到万清楼,十年前花间月在这万清楼,差点被萧文毓取了性命,如若不是玄真在她身上种下了妖蛊,她在十年前就已命丧黄泉,遇见他们主仆二人,是她今生最大的劫数。

花间月远远的抬起头望着万清楼的牌匾,那牌匾上的字在正午的阳光下烁光闪闪。

十年前花间月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命运全然掌握在别人手中,被慕容沣遣人送入清虚观学艺十年,而十年之后,她的命运却仍旧掌握在别人手中,她紧牙牙冠,尽量将那些不甘和怨气咽到肚子去。

“屈木,我们如何找那女子”。花间月问着屈木。

“我只知道那女子额间有颗芙蓉状的痣,这里鱼龙混杂,我们先住下来,等到了晚上,我们分头去寻,走吧”屈木低声道。

为掩人耳目,二人乔装成富商夫妻的模样,花间月里面穿着樱白抹胸裹身裙,裙下摆一圈流苏,外着天青色羽纱彩蝶穿花图案的绸缎罩衫,头上盘着慵嬬发髻,插着珠钏,笑靥如花,俨然一副贵妇模样。

那店小二赶忙弯腰打千问安。

“贵人,可是住店?我们这有上好的屋舍,且楼上请”。

“带路吧”。屈木打着扇子,目不斜视的道。

花间月四面环顾,看着泱泱的人流和这万清楼的堂台布局。

二人到了一间上房,吃罢晚饭,已是掌灯。

二人便纷纷换上夜行衣,自去寻找那女子。

花间月到了几间客房查探,竟一无所获,三楼查探之后,便去了二楼,花间月悄声走在走廊中,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门廊后的一扇门,走到床榻前,却看到那眉间长着梅花痣的女子,花间月愣了神,这女子竟如此像一位故人,花间月伸手拿起女子身旁的玄冥剑,那玄冥剑竟和自己的玄清剑如此相像,便是连夔龙纹都是一样,只是那剑柄上的字却是“九洲合一”。花间月刚要拿起玄冥剑,一男子破门而入,大喊:“大胆贼人,敢盗我玄冥剑”。说着便交起手来。

恍惚间,花间月竟看到与他交手的不是别人,正是落风师兄。花间月旋即放下玄冥剑,泪水早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

落风觉察到这女子的异样,便也停下手。

花间月只定定的看着他,站在原地。随即自摘下遮着脸的黑纱。

落风吃了一惊,才哽咽到;“瑾瑜师妹”。说毕,花间月模糊着眼睛,跑上前来,抱住落风,此刻所有的委屈和怨恨化作泪水倾袭而下。

花间月只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落风师兄,如今一见就是死也无憾了。

这时,躺在床榻上的女子却醒来,只见那女子睁开惺忪的睡眼,看见二人相拥而泣,便站起身来,狐疑的看向落风。

落风推开怀里的花间月,向那女子道:“你忘了她吗,她是你当年的救命恩人,因为你被驱逐出师门的十三啊”。

那女子愣了半晌,慢慢走过来,抓住花间月的胳膊,早已泪流满面,双膝跪将下来。

此刻花间月明白,这便是自己当年救出来的女子。

花间月弯下腰身,将她扶起来。

“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花间月向那女子道。

“我名叫安润忻,别人都叫我芙蓉锦”。那女子轻声道。

落风又笑向花间月道:“如今你该叫她嫂子了”。

花间月惊愕的看着二人,心头一阵。

落风却继续道:“我们已成亲了”。

花间月的心一瞬间跌入谷底,笑容也僵持在脸上,原来自古以来都是她的一厢情愿。她努力的挤出一抹笑容。道“恭喜”。

花间月笑向落风道:“我还有事,那我先回了,改日再见你们”。

说着回身便要走,落风一把拽住她的衣袖。道:“你怎么了”。

花间月强忍住泪水,道:“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落风看到她的异样遂道:“十三,你到底为何要盗取清冥剑,你现在在何处?”

花间月背对着落风仰起头道:“身在江湖,流落天涯”。

落风不忍,道:“跟我回清虚观吧,师父已回南朝,我会护你周全”。

花间月叹道:“谢师兄,但十三回不去了”。

落风抓着她的胳膊,不肯让她走。

花间月只道:“你们明日便走吧,此处有危险”。

说着,推开落风的手,往前走,走了几步花间月转过身含泪道:“师兄,看见你平安无恙,我就放心了,从此你我不必再相见了”。

说毕,决然转身离去,留下无措的落风和安润忻。

那屈木亦早站在门口,里面的话尽数听到,后听见花间月要出来,便躲了起来。

花间月回至房间,关上门,躺在床上开始无声悲泣,落风是她对人生全部的幻想和温存,她爱他,凭着他,多了一份活下去的勇气。为了他,她甚至可以去死。可是就是那个她愿意倾其所有的人,竟守在别人身边,却只把她当做妹妹。

爱一个人,究竟要卑微到何等境地,才能换来他的转身,也许有的人,即便穷其一生,也得不到另一个人的眷恋。

许是天可怜见,使她还能见落风一眼,可是命运捉弄,只这一面,就否定了她全部的爱恨。

不知何时屈木已推门进来,向躺在床上的花间月道:“你查探的如何了,找到玄冥剑了吗”。

花间月沙哑着嗓子道:“没有”。

“好吧,既然如此,可能那女子还没来到万清楼”。说毕,便走了。

回至房间,屈木便把万清楼中发生的一切飞鸽传书到玄真处。

次日一早,屈木便收到了玄真的回信。

那信上只书几个字“速回府邸”。

屈木叫上花间月,准备回宫。

花间月心想,如今即便我打得过屈木,逃脱玄真的控制,我又能去哪呢,慕容家怎会收留于我,如若一个人闯荡江湖又如何呢?不如先回去,再做打算,说毕便跟着屈木走了。

只是她多想再与落风道一次别,告诉他,她的痴迷,可是她不能,她的爱一直便装在心底,如今便让它死在心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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