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头长得很老,老得比她实际年龄大了十岁。
所以她激起了甄渐对母性的渴望,激起了甄渐对妈妈的想象——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就在她低头对甄渐大吼的时候,甄渐突然想到了海子哥给他的那本“话术”,那可是堪称中老年攻略大全的好东西啊!
在地球上让他学上面的东西骗人,他是不肯的,因为那骗的都是渴望健康的老年人的积蓄、养老金、棺材本,干这种事情是损阴德的。
但这避难所里有好人吗?她们每一个都是杀人犯,都是变态狂,放在地球上是应该用加特林机枪突突十分钟的死刑犯。
别说骗一骗她们,就算是让甄渐把她们扔到动物园里喂狗熊,他也只会担心狗熊会不会因为一次吃七个人而消化不良。
所以,他决定打开自己的枷锁,彻底放飞自我。
“有偿……无偿……啥?”大姐头有些糊涂,自己这便宜儿子说什么呢?
“哦,我亲爱的妈妈,您不用纠结这些细节问题,只要知道,我,您的儿子,来找您来就行了。”
大姐头有些迷糊了,迟疑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就在这时,门口处一声巨响,紧接着一直张大嘴巴为甄渐的臭不要脸和大姐头的古怪反应而吃惊地堵在门口的阿冰和阿红一下子被震飞了,摔得站不起来。
只见门板被撞开了,半个庞大的身躯堵在门口,拼命地往里挤,却因为门太小而暂时没有进来。
真不知道它变成怪物后吃了什么,竟然长这么大。
“小宝,你先去后面躲一躲,一会儿妈妈再跟你说话。”大姐头温和地说,随后变了一张脸大吼,“阿娇阿梅,上!”
那两个孔武有力的女人从震惊中醒来,拿着别人刚从后面递过来的圆木桩就往上冲,顶着怪物不断后退。
而甄渐嘿嘿一笑,没有一点儿帮忙的意思,回到楼梯前——他要得就是这句话。
大姐头看似什么都没说,但实际上这也是一种表态,虽然她早晚会弄清楚自己不是她儿子,但在那之前,自己和小何叶是处于她的保护之下。
她在这个避难所拥有绝对的权威,任何人都不敢违背她的命令。
否则,阿梅要是在战斗中偷着对自己动手,就很不好办了,毕竟他的肉体还是普通人,面对三级武者,也就是一两下就完事了。
他是外来者,就算被杀了大姐头顶多皱皱眉头,她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爱惜蝼蚁命不准别人杀生。
现在,呵呵,借那帮女人几个胆子,她们也不敢动手。
剩下的事情,就是他怎么借用怪物的力量,夺得这个避难所的控制权了。
毕竟他没有尝试过用记忆摇摇去攻击武者和魔法师,尤其是魔法师这种擅长精神力量的职业,万一能被抵抗呢,那自己不就惨了?
但用怪物先玩她们一波,那就稳妥多了。
“怎么样,我这一手玩得棒不棒?”他对大眼睛瞪得溜圆的小何叶炫耀。
可小何叶没说话,万分谨慎地挪到距离他几米远的地方。
“妈妈对我说过,要离不要脸的马屁精远一些。”她说。
“这叫‘话术’,懂吗?就是专门针对特定人群,骗他们上钩用的,充满了人间的大智慧,你要是能学到其中精髓,必然前途无量。”
可不嘛,女王要是学会对子民的专用话术,非忽悠得他们肝脑涂地,整天嗷嗷叫着为女王尽忠不可。
你看有些殖民地,现在开运动会还要打着“太阳天天落帝国联邦运动会”的旗号呢。
但小何叶哪知道这些啊,现在甄渐在他心里,那是一个光辉无限的下贱形象,已经贱得都流汤了。
甄渐哈哈一笑,冲过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女王的脑袋可不是哪个男人都有机会揉来揉去的。
在小何叶的抱怨声中,怡红院震颤得更严重了,甚至让人感觉随时会塌掉。
前门被撞塌了一半,那个巨大的四人合体的连体怪甚至仰天发出咆哮,半是示威半是炫耀。
这个时候甄渐才理解过来为什么表世界一刷新,这帮彪悍的女人为什么连觉都不睡了,连夜拆东拆西地硬生生将一家装潢得富丽堂皇的妓院变成一个简易堡垒。
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一旦发生怪物攻城确实非常危险,甚至十分钟之内就会被团灭。
阿娇和阿梅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比别人等级更高,因为她们时刻站在与怪物对抗的最前线,虽然抱着海碗粗的原木桩,但也被震得嘴角流血。
外面那群怪物并不像甄渐所想的那样毫无智商可言,至少它们的行为更像是一群闲得无聊的男人在打赌,赌谁能在三脚之内踹翻一个水桶那样——很不幸,怡红院就是这个水桶。
所以它们一个接一个地过来撞门,撞完三下之后就闪到一边,换一个怪物继续来撞,剩下的则在一旁呐喊助威——也有可能是嘲笑,就像甄渐小时候嘲笑过同伴尿的没有自己高一样。
总之,这些蛛丝马迹都说明它们并不是一群靠本能活动的怪物,更像是一个新兴的种群,表世界里独有的种群。
甄渐是怎么看出来这些的?
因为他已经万分好奇地从楼梯后面溜达出去了啊!
他发现自己认了个便宜老妈之后,那群女人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敢,颇有种高衙内的狐假虎威感,便肆意妄为起来。
此时他可能会出现在任何碍事的地方。
阿冰扛着沙袋往门口垒,他在一旁张大了嘴巴,“哦”地拉长了声音表示惊讶。
阿娇把上百斤的门板堵回原位,他瞪大了眼睛,“啧啧”地不住咂嘴表示赞叹。
甚至连大姐头飘上二楼,从窗子里打出一发火球,他也要“哎呀卧槽”地给鼓鼓掌……
总之,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出来了,自己要不是扭头左右观察一下这惹人讨厌的小子在哪里,根本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自己身边搞点什么状况。
这大概就是薛定谔的甄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