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王之超与毛月笙经过了店中的一番攀谈后,不久就结束了早餐。本来毛月笙见王之超有意出游,便自告奋勇前来充当导游;可是王之超此时已心情不再,便婉拒了月笙。
月笙感到非常不解——这个人,怎么脸色说变就变,愈发的阴沉了呢?
毛月笙有所不知的是,此时的王之超,他的内心处于一种非常矛盾的状态。他本来喜好自由,但是这种无时无刻不处于掌控之间的感觉让他感到发毛。他虽然早就得知了自己处于监控中的事实,但并没有多想,甚至还庆幸是这监控挽救了他的性命;但是经过了早晨的一番攀谈,结合毛月笙那轻描淡写的一句“习惯了”,反倒激起了他强烈的反感。
可是反感是没用的,现在的他作为一个棋局中的棋子,并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这个世界的明争暗斗太多,能力在自己之上者众多,自己现在虽然有助手这个隐藏优势,但是并没什么用,因为助手目前还处在非常初始的状态,权当一个狗头军师。
王之超在心里暗想到,在这座危机四伏的大城里,他还是需要一个可以依仗的对象,那就是萧行一干人。就算他们是本着利用自己的心态,但他们的行为还是可以帮助自己提升。等自己的能力可以与萧行抗衡时,他就要挣脱这樊笼,回到自己最思念的故乡。正想着,王之超的眼泪就忍不住了。当初的自己,颓废萎靡,瘫在家中不受待见,意外得到进入大城的机会时那是何等的激动啊。他和老朋友们一一道别,自豪之色显于脸上,面对的也都是歆羡的目光,大家说的都是“苟富贵,毋相忘”者云云;他和家人们一一道别,在泪湿沾巾后还是充满希望地挥手,保证能有一个锦绣的前程,可以让所有人一同过上崭新的生活。现在看来,自己能否活着回去都是一个问题,而且回家的路程已经封死,自己即使借助手之力回去还是会暴露行踪,连累自己的家人。最好的办法就是顺其自然,静观其变了。
毛月笙见王之超竟流出了眼泪,不禁大惊失色:“你这是怎么啦!为什么哭了?”
王之超顿感尴尬:“没什么,眼里刚刚进了沙子……”
见王之超没有出游的兴致,两人便一道回府了。毛月笙的回归让住所重新充满了生活气息,前几日的那种凌乱状态不复存在,王之超很是宽慰。看着毛月笙边哼着歌边在阳台上眺望晚霞,他的心说不出的安宁平和,上午的胡思乱想也就烟消云散了。他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不要想太多,前路虽然未知,不是还有这么多的人倾囊相助吗?萧行也未必就是坏人吧。
次日,王之超重新开始了训练的生活。
“还记得我们当初定下的训练方向吧。你是纯阳之身,我是纯阴之躯,我发功来助你习得气息的排遣与收纳之法,并暗传真气于你,打破你体内原先的阴阳状态。待你练到对气息的调节能够运用自如,就可以自主激发一些异能啦!一开始训练的时候,我没有做好判断,导致你难以承受我输入的真气,差点死去,因为我忽略了你尚是一介凡人;这次,我充分进行了预估,绝对是万无一失!”毛月笙说道。
两人再一次端坐于浴缸之中。虽然王之超已经有了第一次训练的经验,但是见到毛月笙与自己亲密地对坐在浴缸中,还是感觉有些害羞。毛月笙正处于高度集中的状态,她一边运起真气输入王之超体内,一边运功抵御来自王之超体内阳气的反噬,一时间浴缸里蒸腾起了白茫茫的水蒸气。
听着毛月笙那少女的微喘声,王之超涨红的脸突然憋不住了,身子猛然一震。顿时,正在传输的气流横遭阻断,水花溅的到处都是。
两人从头至脚都被淋了个遍,四目相对,尴尬万分。
毛月笙面带愠气:“我都已经交代过了,练功要专心,要牢记气流收运的八字心法,你怎么还是频频走神呢?”
王之超正要分辩,不料还是被毛月笙的声音盖了下去:“欲练此功,心要澄澈,不得存有妄念。你虽然有潜能,却没有修炼的定力。”
两人又重摆架势,重新原先的练习。但是每到关键处,又总是因为王之超的一个闪失而导致前功尽弃。
日已过午,精疲力竭的毛月笙只得宣布停止训练:“看来以你的资质,想要掌握这套运气的方法还需要一些时日,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王之超讶异地问:“可是,现在才中午诶,难道接下来就可以休息了吗?”
“当然不是,”毛月笙从浴缸中站起身,“等会用过午饭,我们就去训练中心找萧行他们,有事情要讲。”
“他们?除了萧行,还有谁在那里?”
“还有他的首席军师,拉维。我已经把昨日的谈话内容汇报给了他们,今天他们找你来就是要细聊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