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舒婴拿到了几个互联网行业的候选人简历，隐去姓名和联系方式之后，作为敲门砖投递给了A司，等待他们的回音。
其实杭舒婴在跟这几个候选人沟通职位的时候，除了网上获取的一些信息之外，最多有一些通过候选人获取的业内信息，其实并没有更多的信息可以输出给候选人。
但是在拓展客户的阶段嘛，没有太多的信息其实也很正常，但是一旦客户拓展成功，杭舒婴会详细地向客户HR甚至是招聘部门的业务主管去了解公司的发展情况，部门的情况，对职位的要求和最核心想要新来的人解决什么问题，吸引点和劣势分别是什么，公司的薪酬福利等等等等，详细到有时候很多问题连客户公司的HR都回答不了，需要跟各方面的相关人员去再次了解再答复给杭舒婴。
然后杭舒婴根据拿到的各类信息，匹配候选人的实际情况和期望，杭舒婴会非常明确地告诉候选人这个公司能够给你带来什么，不能带来什么，加入这家公司或者这个职位对候选人来说有什么优势，又可能会有什么风险需要提前考虑，然后综合所有的信息给候选人一个建议，也让他自己，作为成年人，自己做选择，也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她不像有的猎头，一味地推荐职位，推荐客户公司，在杭舒婴的心里，候选人都是成年人，有自己独立的思考和想法，她所需要做的，是提供这样一个机会，剖析清楚，给他们以选择权。只是她能够获取更多的信息，提供更多的信息罢了。
杭舒婴非常自信自己确实是给与了候选人全面和有用的信息，给了他们更好的职业发展机会，也给了客户公司合适的候选人，赚钱，只是顺便的事情罢了。
发完邮件，Grace安茹对杭舒婴说道：“J司要找一个人力资源专员，你之前有资源，翻一翻再给他们推荐一轮吧。是给唐梦薇做后备的，技能要求跟唐梦薇的差不多。”
“为什么呀？唐梦薇要离职吗？”杭舒婴算了一下，唐梦薇还有两周才到三个月，也就是还有两周才到试用期，这个时候离职不太正常。更何况，易才公司跟J司签订的猎头合同，里面规定了如果推荐的候选人试用期内主动离职的话，易才猎头需要再次推荐同样职位的候选人直到有人通过试用期，或者由别的职位的推荐费用抵扣这个已经试用期离职且J司已经支付的猎头费用。也就是说，如果唐梦薇在试用期内离职的，杭舒婴有义务再推荐直到成功。
“唐梦薇试用期不通过，已经通知她离职了。”Grace安茹回答道，杭舒婴更加诧异，如果再招的人要求跟唐梦薇差不多，那说明应该不是因为技能问题，难道是唐梦薇职业素养不行吗？平时的沟通里也没觉出来呀。“我跟J司的招聘经理谈好了，唐梦薇虽然不是主动离职，但是毕竟是试用期离职，严格从合同上来说我们不用再推荐一个，但是J司是我们的大客户，这个单子又比较小，而且之前你把C城的这个职位人都找了一遍了，应该难度不是很大，我们就帮他们再免费找一个吧。”
杭舒婴应了一声，其实此时内心只想跟唐梦薇打电话了解下具体情况。其实Grace安茹的说法对于杭舒婴来说是不公平的，因为J司是易才公司的猎头顾问，但如果让杭舒婴重新找，却不额外收费，损失的是杭舒婴的猎头提成。但是杭舒婴此时确实顾不上跟Grace安茹去说这个事情，电话打到唐梦薇的手机上，对面掐掉了。
杭舒婴有些忐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当初推荐唐梦薇到J司是一个错误，也不知道唐梦薇是不是因为在生她的气而故意不接电话。唐梦薇是杭舒婴第一个独立做成的单子，对于她来说，有着不一般的关注。
她还是忍不住给唐梦薇发了个短信：“梦薇，听说你要离职，什么情况呀，我们聊聊？”
隔了半个多小时，唐梦薇才回了个短信：“嗯是的。刚在开会没听到你电话，晚上一起吃饭呗，有时间吗？”
“嗯，在上次那家烤鱼店吧，我们俩都比较近。“
“好，六点半见哈。“
杭舒婴怕堵车，提前了半小时跟Grace告假，只说跟候选人吃饭，并没有说是跟谁，Grace也没多问，一般顾问和候选人见面喝咖啡、吃饭、或者面试，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杭舒婴先点了菜，好一会，唐梦薇才来，这个身材容貌都一流的女孩子，在大夏天的时候，还是看起来清清爽爽。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迟到了。这顿我来请哈，不要跟我抢噢。“
“先别说买单的事情，我点了菜了，你快坐下，跟我说说看什么情况啊，今天我老板跟我说你要离职？“
唐梦薇在杭舒婴身边坐下，两个人挨着坐，比较好说话。
“其实不是我要离职，我看她们的意思好像不是很希望我呆下去，我自己呆着也没意思，就提了离职了。你老板怎么说的？“
杭舒婴想了想，还是老实告诉了唐梦薇：“她说你试用期没过。”
“哈哈，猜到了。说得也没毛病。把我招进去的那个Linda走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她好像跟我老板Grace蛮熟的。”
“早就走了，我刚去前一天提的离职，交接了两周不到就走了。听说在招我这个职位的时候就有走的意思。你老板估计知道。”
“因为什么走的呀？”
“被挤走的，我也是进去了才知道，我面试完去报到之前，她就被架空了，上面安了个人，基本上她已经没什么实际权力了，新来的那个人力资源经理一来就想把Linda和之前跟她的人换掉了，Linda一走，我又是还在试用期，肯定先拿我开刀了，毕竟我是Linda招进去的嘛。”
杭舒婴完全不知道这些情况，以往的信息，只是知道J司是全球知名的快消品公司，待遇福利都不错，员工素质也不错，可是其中的暗涌，内部的人不说，她又怎么知道呢？或许跟这个家公司合作久一点，各方面的信息了解得全面一点，她会知道，可是，在现阶段，她杭舒婴知道的，原来只是光鲜亮丽的外在啊。如果她早就知道那些办公室内的斗争，杭舒婴可能不一定会推荐给唐梦薇，杭舒婴总觉得，是自己害了唐梦薇。
“你别自责哈，这种事情不是内部的人不会知道的，就算是内部的人，我看她们有的人也莫名其妙的。而且我自己也本身就不想待在那个环境了，这几个月也让我知道了其实我还是喜欢做企业文化，员工活动相关的，这种做‘表姐‘的工作，其实不怎么适合我。”
唐梦薇越是不怪杭舒婴，杭舒婴越是觉得内心对不住她。两个人转换了话题，有说有笑地聊了会天，有聊了聊唐梦薇曾经让杭舒婴帮忙“调查”的她的男朋友。
烤鱼端了上来，鱼皮焦香鱼肉白嫩，底下铺满了豆芽、豆皮和金针菇，面上撒着着香菜和花生米在热气蒸腾中看得不是很真切。
或许是烤鱼的味道太香了熏得杭舒婴有点迷糊，她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自信，她掌握的客户信息真的是全面的吗，她给候选人们推荐的一个个职位，是否真的是像她表述的那样靠谱呢？
